沒有理會一群無聊的女人,皓準備直接上樓去。
「站住!」葉蓉高貴而威嚴的聲音響起,「進門要給長輩打招呼,你媽媽沒教過你嗎?」
皓停下腳步,瞥了一眼盡管精心保養還是難掩歲月的主母,淡淡的應了一句︰「對不起,曦沒有說過我還有個女乃女乃。」
「咳咳……」正在喝咖啡的曦被嗆到了。
「你……」葉蓉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更可氣的是那野種還一臉無辜的樣子,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你怎麼可以這麼跟母親說話呢?」韓玉從樓梯上走下來,語氣溫和,一副賢良大嫂的樣子,只是那上揚的尖下巴和斜著看皓的眼神,實在沒有說服力,「快給母親道歉。」
懶得與女人吵架,皓轉身上樓,直接無視了這個未來的大嫂。
「你看看,他對我是什麼態度!」韓玉委屈的望著曦,後者只是悠閑地攪動著僕人給新換的咖啡。
僕人們各自忙著,卻都在悄悄注意這邊的動靜,要知道這個少女乃女乃剛剛來到威廉家,少爺對她的態度如何,直接決定了他們對待這位準太太的態度。
韓玉似乎也明白這一點,于是不依不饒的坐到曦的沙發扶手上,拽著他的襯衣袖子左右搖晃,撒嬌道︰「曦哥哥∼,你得說他兩句呀,不然我這個大嫂的面子往哪兒擱呀?」
曦把杯子放到茶幾上,「你現在還不是他大嫂,」說完,把袖子抽出來,起身朝樓上走去,朝旁邊的女佣抬抬下巴,「倒杯咖啡送到二少爺房間。」
「是。」女佣應了一聲,便去端咖啡,曦則率先上樓去了。
「媽媽∼」韓玉朝一旁的葉蓉求助。
葉蓉瞪了她一眼,面上依然沉靜如水︰「沒腦子的東西。」說完,也起身回房去了。
韓玉獨自留在了客廳里,感受到女僕偷偷瞟來的目光,咬牙切齒地吼道︰「看什麼看,都干活去!」
葉蓉回到房間,拿起瓖藍鑽的名貴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哥哥,呵呵,是我,你查一下,關于皓,曦兒都查到了什麼。」
「怎麼?他對那小子很好嗎?」
「他的態度有些奇怪。」葉蓉望著窗外,僕人們正在把皓的藍色跑車開進車庫,曦已經月兌離了她的掌控,以後要步步小心才好。
當晚,曦鬼鬼祟祟的蹭到了皓的房間。
「是我!」曦連忙出聲,剛剛推門進來,就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頸動脈上,這真是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我說過,不許任何人進我的房間。」低沉而冰冷的聲音仿若死神的挽歌,那麼動听卻又讓人毛骨悚然,提醒著曦,今天下午端咖啡進來沒有敲門的女僕是怎麼死的。
「這里是本宅,你就稍微克制一下,少殺些人,處理起來很麻煩。」曦低聲說,完全沒有考慮自己沒敲門就進來有什麼不對,伸手在牆上模索,「啪!」臥室的燈亮了起來。
霎時,房間里靜默了十秒鐘……
「哈哈哈哈……」曦突然大笑起來,過了很久,好不容易緩過來,抬頭看了一眼皓的床,禁不住又︰「哇哈哈哈……」
皓蹙眉看著伸手指著他的床笑得毫無形象的男人,十分懷疑他是不是那個優雅睿智的曦-威廉姆斯。
「你笑夠了沒有?」若干分鐘後,皓不耐的出聲。
「呼……」曦終于止住笑,站直了身子,伸手瀟灑的將額前的亂發向後一撥,恢復了那個優雅的貴公子氣質。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是鎖著的,還好這里的房門都是隔音的,沒有人看到家主沒形象的一面。
曦克制自己要淡定,但是看著那個面癱的殺手和滿床的……毛絨玩具……實在是……太奇怪……太好笑了!
壓住不停上彎的嘴角,曦一本正經的在床邊坐下,拉過一個毛茸茸的小狐狸捏在手里,緩緩地撫模那雪白的毛皮,手感異常的好︰「據說喜愛毛絨玩具的人內心都很寂寞。」
寂寞嗎?皓抿了抿唇,那種空蕩蕩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消失的感覺,是寂寞嗎?
「話說回來,如果被人知道殺手之王竟然是個絨毛控,不知會怎樣?」曦瞟了一眼床上的一堆毛絨玩具。
「那麼,你想怎麼樣?」皓眯起眼楮,他眼楮的顏色比真正的人稍淺,看起來像某些猛獸的眼楮,充滿了侵略性。
「我今晚要睡在這里。」曦覺得自己抓住了一個不得了的把柄,這個沒有任何弱點的殺手,終于被他拿捏住了。
皓的嘴角抽了抽︰「在我決定殺你之前,馬上滾出去。」
「弟弟回家第一天,哥哥有義務陪你度過漆黑的夜晚。」曦大著膽子拉住皓的手,那只手非常的漂亮,修長而勻稱,突然想起某一本書上說過,殺手的手是最完美的,不會流汗、不會發抖。
皓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是那個女人讓你吃不消了吧?」
曦「騰」的站起身,瞪著一雙深邃的藍眸漸漸逼近,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你這是挑釁,我的弟弟。」是個男人被這樣說都會生氣的吧。
兩人吵吵半天,最後曦以有重要機密告訴他為由留在了皓的床上。
曦給皓大致講了一下威廉家的現狀,威廉家族其實不僅僅是經商家族,百年來屹立不倒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有暗部的存在,那里培養類似特工的人才,為家族探听各種消息以及解決一切台面上解決不了的問題。依仗著這樣的一股勢力,家族控制了好幾個重要國家的政壇,掌控了全球近百分之三十的財富!
暗部,向來是由家主掌控,交由一個絕不會背叛的人管理,而曦的父親斯多菲將這股勢力交給了他的舅舅,也就是葉蓉的哥哥葉恆來掌管。
听到這里,皓就明白了,定然是這位舅舅仗著自己是長輩,霸著暗部的大權,讓曦這個族長處在有權無勢的尷尬地位。想讓自己幫他奪過暗部的大權嗎?皓考慮著殺掉那個葉恆的難度有多高。
「事情不是殺掉他那麼簡單,」曦嘆了口氣,「你不用管那麼多,照我說的做就行。」
皓想說,我憑什麼听你的?話還沒說出口,身邊人的呼吸已經均勻而綿長,善听氣息的殺手自然知道他是睡著了。真是個奇怪的人。在這樣的家族里長大,就沒有防範意識嗎?竟然能在一個殺手身邊睡著!皓側過身望著那張英俊的睡顏,這個人的接觸他並不排斥,看著他也沒有那種看著死物的感覺,是因為血緣關系嗎?
皺了皺眉,未知的東西就很可能潛藏著危險,皓轉了轉指尖的薄刃,復又收了起來,曦的這份「不害怕」,竟讓他舍不得殺他。
次日清晨,皓猛然睜開眼楮,自己竟然睡著了!在身邊有人的狀況下,他是斷然不會睡著的!
「早上好。」曦迷迷糊糊的湊過來,還閉著眼楮,出于多年的習慣,試圖在皓的額頭上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