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賦見得王木生對他有些失望了，沒轍，他也只好實話說了句︰「王書記，是這樣的，上回……宋楚瑜就……就問我這個副縣長還想不想當了？」
見得何天賦是怕了宋楚瑜，王木生愣了愣，然後沖何天賦說道︰「沒事，有我擔著呢……這樣吧，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審訊禿子。」
听得王木生這麼地說著，何天賦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有些懵怔地愣了愣，然後才回了句︰「那好，我這就去安排。」
……
一會兒，審訊室。
何天賦和廖有才分別坐在王木生的左右兩旁，他們三人對面坐著的就是川西幫的老大禿子，隔著審訊桌坐著。
禿子確實是個大禿子，頭上光亮光亮的，跟葛優似的，不過長相顯得有幾分邪氣。
禿子也認識他們三位，見著縣委書記要親自審訊他，他心里多少有些無形的壓力。
禿子也知道，這次郎福寬幫不了他了，也保不住他了。
再說，這次為了打擊川西幫，政府可是大動干戈，連直升機都派上了，所以禿子也知道這次他玩完了。
一直來，禿子還覺著自己在盧川縣算個角色，至少是道上還有點兒名號的。
可是這一次，他也清晰地意識到了，黑幫畢竟是黑幫，要是政府真想要打擊的話，也是沒有他們生存之地的。
此刻，禿子也意識到了，曾經在盧川縣如何如何的，那些都是浮雲了，現在面對的，才是他真正的下場。
王木生就那麼默默地打量著禿子，也不吱聲，瞧得禿子心里直發毛。
禿子心說，麻痹的，從來還沒誰可以用眼神嚇唬到老子，沒想到的是，這位新來的縣委書記用眼神就嚇唬住了老子。
何天賦和廖有才都忍不住看了看王木生，見得他就那麼地盯著禿子看，也搞不懂這王書記究竟在玩什麼？
王木生見得自己瞧得禿子直發毛了，這時，他沖禿子問了句︰「說吧，你和郎福寬，還有那個楊律師究竟什麼關系吧？」
听得王書記問話了，廖有才趕忙筆錄……
禿子見得這王書記直截了當就問了這個問題，他心里打鼓了，他心想，看來這王書記還真是不一般呀……
禿子暗自想了想，想著自己這次也沒個好了，所以他也不想連累郎福寬和楊律師，于是他嘴硬地回了句︰「我不認識郎福寬和楊律師。」
王木生見得禿子還蠻嘴硬的，于是他便是說了句︰「可是郎福寬說他認識你，還將以前在盧川縣的所作所為都供出來了。」
禿子听著，也知道這是在詐他的，所以他便是回了句︰「既然你們知道了我和他的關系，那你們還問我做什麼呀？」
「也就是說，你跟他的確有關系咯？」
忽听自己被誤導了，于是禿子忙道︰「沒有。」
「嘿。」王木生一聲冷笑……
這聲冷笑，笑得禿子直發毛……
冷笑過後，王木生說道︰「禿子是吧？想不到你還蠻義氣的嘛？不過這次……我想你也知道了，誰也救不了你了。但是，你要是配合的話……興許我還能救你一把？」
忽听王書記這麼地說著，禿子的眼神一愣，像是听出了點兒名堂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禿子沖王木生問了句︰「你能怎麼救我？」
「那就看你究竟是想死還是活咯？」王木生回了這麼一句。
「當然想活。」
「想活的話，那你就老老實實的，一五一十的都給交代了。」
「然後呢？」禿子問了句。
「然後嘛……」王木生故作神態，想了想，「我可以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我知道，盧川縣的黑幫不止川西幫，還有其它三大幫派。如果這次你夠老實的話，那麼……興許我還能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平定了盧川縣的其它幫派，成為盧川縣真正的黑幫大佬。」
听得王書記這麼地說著，禿子又是愣了愣眼神，想了想，然後說了句︰「可是我弟兄都沒有了？」
「打自一開始，川西幫不也是還沒幾個鳥人麼？」王木生回道，「弟兄嘛……可以慢慢發展和收服。我想，你作為一名黑幫大佬，要是連這點兒自信都沒有的話，你這大佬也是白當了。再說了，這次城西永安大街出現了那麼大的事情，總得有人來買單不是麼？所以你犧牲那麼幾十號弟兄這也合情合理不是？要是我不想幫你，你也得犧牲不是？」
听了王書記這麼地說了，禿子深思熟慮了一番，然後疑惑地瞧了瞧王書記，問了句︰「你真的可以幫我？」
「這些話我不想重復了。」王木生回了這麼一句。
見得王書記那氣勢，禿子又是愣了愣，然後軟話了，說了句︰「好吧，我什麼都交代。」
「嗯。」王木生點了點頭，「那你就說吧。」
禿子想了想，然後說道︰「郎福寬和楊律師其實就是我們川西幫的幕後老大，我……只是他們的傀儡而已。關于川西幫黑勢力活動所得的收入，他們倆佔50%，剩下的50%就是我和弟兄們的。我們川西幫主要的收入就是收取保費和偶爾販賣一些毒品之類的。還有就是……搗騰一些買賣，也就是那些非法的買賣。每次出了事情，郎福寬和楊律師都會替我擺平的。」
听了這些之後，王木生問了句︰「你能說得具體一點兒嗎？」
于是，禿子想了想，然後也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起來……
廖有才則是忙著在那兒做筆錄……
待完了之後，王木生要求禿子在筆錄上簽了字，按下了手印。
禿子見得都完事了，于是他忙是沖王木生問了句︰「王書記，那我……」
王木生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禿子一眼，給了他一句話︰「你暫時還在這兒關幾天吧，回頭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
……
待一會兒從審訊室出來後，何天賦忙是沖王木生問了句︰「王書記，你真的打算放禿子出來麼？」
王木生一聲冷笑，回道︰「我那只是哄他的，你還當真了呀？何天賦呀何天賦，我發現你這人……以前不是挺聰明的麼？怎麼現在你就變得這麼笨了呢？再說了，禿子只是一個社會敗類而已，啥時候輪到他來做主了呀？」
這時候，廖有才在一旁忍不住捧月復一笑︰「嘿……」
趁機，王木生說了句︰「你看，老廖都明白了，你還不明白。」
何天賦愣了又愣的，終于差不多明白了王書記的辦事風格……
王木生看了看他倆，然後說道︰「既然現在禿子將什麼都交代了，那麼你們也就繼續審訊一下川西幫的其他人員吧，將資料準備足了，然後遞交法院，正式審理此案。關于郎福寬和那楊律師，我就不去審訊了。」
說著，王木生話鋒一轉︰「對了，老何呀，郎福寬和那楊律師就交給你收拾了吧。」
何天賦听著，愣了愣，然後忙是回道︰「我明白了！」
這時候，王木生沖何天賦問了句︰「現在要是宋楚瑜給你來電話，你知道怎麼回答他了吧？」
「嗯。」何天賦忙是點頭應了一聲。
……
一會兒，待王木生走了之後，何天賦自個琢磨了半天，最終他終于回過了味來，心說，看來我還真是得向王書記多多學習呀，人家這辦事的風格就是牛呀！
……
王木生在駕車回縣委的時候，一路心想，你宋楚瑜不是很牛b嗎？不是想力保郎福寬嗎？那好，現在老子就告訴你，郎福寬就是川西幫的幕後老大，證據也有了，那麼老子看你宋楚瑜還怎麼個力保郎福寬？
你娘賣個西皮的，你宋楚瑜以為自己現在是省常委書記、副省長，就很牛了麼？你牛你的，老子不跟你比牛，老子就跟你擺事實，看是你牛還是我牛？
娘的，這回要是你宋楚瑜還敢來電耍狠的話，老子直接就將這事捅到省委汪書記那兒去，老子就說你宋楚瑜利用權威威脅老子釋放一位黑幫老大……
……
這天下午，何天賦和廖有才在審訊郎福寬的時候，忽然，宋楚瑜給何天賦來了個電話。
正審訊著呢，忽見宋楚瑜來了個電話，何天賦愣了愣眼神，想了想，然後也就跟廖有才說了一聲，忙是跑出了審訊室。
到了外面的走廊，何天賦忙是接通了電話︰「您好，宋書記！」
電話那端的宋楚瑜張嘴就質問道︰「何天賦，你究竟怎麼回事呀？你們打黑組怎麼又將郎福寬給抓起來了呀？你這副縣長是不是真不想干了呀？」
何天賦這回也學乖了，忙是回道︰「宋書記，這……可是縣委王書記的命令，說白了，這次我這個副縣長只是辦事員而已。」
電話那端的宋楚瑜听著，心里這個怒呀︰「成了！我這就給王林生去電話，看看你這縣委書記是怎麼當的？」
「不是呀，宋書記，您听我說……」
何天賦是話還沒說完，只听宋楚瑜已經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