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溫香
如果把此時臉紅紅的葉晴比作一種水果,韓震覺得應該是草莓,甜蜜中,不乏一絲羞澀,喜愛的味道。
「進來再說。」韓震說著就跨出門檻,同時把手伸向葉晴。
既來之,則安之。到嘴的肥肉不吃、放走……那是衛道士的假作派。
韓震很顯然,是實干派。
況且,那幾個精心換來的機會,也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
這種信念,要韓震的目光異常坦然。
正臊到不知該把眼楮放哪的葉晴突然見到韓震伸來的手,人就更緊張了,嘴結巴著半句話說不出來不說,手也是毫無章法的胡亂推著韓震。
這一推不要緊,有「人」就不樂意了。
隨著幾聲叫,葉晴被嚇得就勢軟倒……
在一旁的韓震就勢把葉晴擁進懷里,頭也沒回的就喝道︰王子,HA!
站在喝了半杯姜茶才略微穩住神的葉晴,看著被鏈子鎖著蹲在一邊,可憐巴巴直看韓震的狼狗「王子」,突然覺得,剛剛帶點情緒的韓震也沒那麼不食人間煙火了。
已經穿好上衣的韓震又給葉晴續了一杯,她道了謝,忍不住問︰「就一只狗,犯得著和發脾氣,況且他听得懂嗎?」
葉晴看著王子耷拉的頭,就想起韓震放下自己就馬上把他拴起來時王子的可憐樣子,看來韓震的煞氣不止對人,對狗也同樣有效。
葉晴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問,韓震卻答的十分認真,雖然依舊簡短。「她嚇到你。」
韓先生,這種時候我寧願你給我來點糖衣炮彈的「軟話」,那樣我的抵抗力還會強些。
站在陷阱旁搖搖欲墜的葉晴,艱難的堅守著最後的意志堡壘。
可惜她的這個目標,太過偉大,完成起來太難。
葉晴坐在韓震家軟軟的皮質沙發上,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剛剛那句話要她一陣心跳,整個人慌得拿眼楮四處游移,想找到個逃避的話題。
當她的目光滑過韓震微開的襯衫領口時,里面隱約的結實讓葉晴臉紅之余也意識到哪里的不妥……
「你不是發燒嗎?怎麼剛才連衣服都不穿?」發現哪里不對的葉晴眼中亮起一點精光,抬頭看著韓震。
質疑……
換做旁人,從被問,到想到一個合理的「借口」來解釋,至少需要幾秒。
韓震卻異常鎮定,淡淡的說︰「不舒服,打算洗個澡睡了。」
如果馬鳴在場,看到他家老大這麼會扮豬吃虎,還扮的如此一絲不苟,鐵定當即笑場到底。讀看看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馬鳴大抵會如此說。
不過前提是韓震給他這個機會看到……
葉晴看著韓震略微泛紅的臉色,自然接受了這種月兌衣洗澡的「正常理由」,同時也對剛剛自己的多疑小小的咬了下舌頭,她清了下嗓子,轉移開話題︰「晚飯是不是還沒吃?」她把姜茶杯子放下,「你先洗澡,我把帶來的東西弄下,一會兒你洗好吃了再睡。」
想想,葉晴有點臉紅的低下頭,「做的不好,將就下,總比不吃好。老人說越是生病越要吃東西。」
葉晴低頭細語的樣子,像足了個剛剛新婚的小媳婦兒,韓震眼楮漸漸彎了︰「挺好。」
恐怕只有韓震自己才知道,他這句「挺好」指的究竟是人還是那沒出鍋的晚飯。
韓震像王子下了口令,這才對葉晴指了指︰「廚房在那邊。」之後便回身進了浴室,能提前享受小女人的愛心飯菜,他自然不會客氣。
韓震離開客廳的那刻,葉晴總算把噎在嗓子眼里想出一直沒出的那口氣喘了出來。
來這里,壓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啊!葉晴感嘆的搖搖頭,一回身,卻對上了另一雙壓力的眼。
王子正盯盯的看著她,眼神看上去,並不像剛剛那麼防備,卻也分明敵對。
「是怪我進他地盤了嗎?」葉晴搖搖頭,打著迷糊的進了廚房。
在葉晴同韓震家設備十分不齊全的後廚搏斗時,浴室里的花灑也開始斷續的唱了起來。
水柱下面,並沒有人。
韓震站在浴室的另一側,手里拿著一只電話,而原本安置這個無繩機的底座,則空蕩蕩的掛在瓷面牆壁上獨自低落。
「誰的主意?」韓震的聲音穿過水簾,帶著濕意傳遞到馬鳴耳朵里。
「那個,是,是二哥!」馬鳴咽口口水,瞧了眼旁邊正朝他笑的唐二,最後決定還是實事求是,照實說。
唐安柏告訴他,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有好處,可鬼都不能信的唐老二的話,他馬鳴這麼聰明,又怎麼會相信。
掐了電話,馬鳴看到唐安柏直搖頭,有點心虛,「二哥,別怪我,老大的脾氣誰也吃不準,誰知道他一生氣,會把我咋樣不……」
「行,剛好我有事求石頭,這倒是個人情。」
看著唐安柏勝券在握的樣子,馬鳴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錯過什麼便宜事了……
可是想想老大那個二十四小時能換二十八個情緒的心思,馬鳴覺得自己的保守選擇還是安全的。
與「魅舞」相隔十幾公里的韓宅,跨進浴缸,沖著花灑的韓震不知道馬鳴正把他的心思當央視天氣預報一樣預計著。
細白的水流穿過短發,劃過勁眉,沿著結實的月復肌一路向下,溫熱的水似乎對減免身體的熱度毫無助益,韓震伸手,把智能控溫按鈕調低了兩度,一個寒噤之後,燥熱感才慢慢從體內消減。
小女人不知道,在公司熬了整整三天不眠不休的他,當看到她的瞬間,再多的疲乏感也消失的干干淨淨。
小女人也不知道,他也會緊張,在她問他為什麼沒穿衣服時。
慶幸疲勞沒帶走所有的理智,慶幸……
調節下開關,韓震伸手抹了把臉,隨著手掌離開,不為人知的笑容第一次在只有他自己的空間里展開。
弧度明顯的嘴角帶著必勝的自信︰葉晴,不知今晚會不會是一個好的開始呢?
為了照顧好因己生病的韓先生,這頓飯葉晴可謂是傾盡全力。
買的冬瓜切塊,加了小排在爐上小火炖著。冬瓜排骨湯,潤腸清肺,且口感清新、富有營養。對風寒患者的身體很是滋補。
以前媽媽沒離婚時,她每次感冒,那男人都會親自給下廚給媽媽炖上一盅,然後再拿著小碗小勺,一口一口的喂到媽媽嘴里。
葉晴還小,嘴饞著也想喝,男人就會把她抱上膝蓋,拿腿巔著她說︰小晴乖,爸爸做的難喝,等媽媽病好了,要她給你做好喝的好不好……
那時候,葉晴真覺得媽媽是最偉大的人,「那麼」難喝,還能笑著喝下去。
長大後,她才明白,媽媽的笑,不是因為味道,而是源于幸福。
只是那幸福,早就被那個叫孟瑤嬈的女人接手了。
葉晴的回憶最終終止在客廳里一陣窸窣的聲音里,她走出去看,嚇了一大跳。
王子正伸著爪子去撥弄那條鎖著她的鏈子呢!
看似纏繞復雜的鏈頭,沒幾下,就被王子撥開個大概,他听到聲音,看到葉晴,情緒突然又開始出現進門時的焦躁,低叫了幾聲,便再不理她,更專心的解起鎖扣來了。
看著越來越簡單化的扣結,葉晴一陣脊背發涼,這狗未免也太聰明了,一會兒真被他解開了,自己怎麼辦。
一朝被狗咬,十年見狗跑。
何況是剛剛才差點被王子「咬了」的葉晴呢。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馬上去韓震在的地方。
幾步走到對面臥室門口,葉晴開始猛勁的拍門,「洗好了?」
「嗯……」
當葉晴隱約听到里面這聲回答時,她有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再不多想,直接轉開門鎖,跑進去喊,「你的狗……」
那件事之後,葉晴切記了一件事情——門鎖,不是個裝飾物,臥室的門鎖,更是!
房間里,比橘色淡上許多的珍珠黃燈光下,葉晴第一次直視韓震小麥色的肌膚。
剛洗完熱水澡的關系,黑色浴袍半月兌不月兌的掛在韓震身上,胸前大片肌肉暴露在空氣中,冷熱交替間狀態鮮活的像是每一寸都在跳動,而且被黑色水滑的絲綢襯底,場面就更加噴張欲血了,看的葉晴鼻子一陣陣的熱。
鎮定如韓震,在這種情況下竟也只是驚訝了半秒不到,就幾步沖向葉晴。
眼楮不知該放哪的葉晴還沒反應過什麼,只覺得身後被沖力一撲,人就直接栽進了韓震的懷里。
疼痛像柔情一樣,長時間在她身上纏綿悱惻,上面被兩只獸爪按著,下面被一塊肉硬的像石頭的男人墊著,中間呈夾心狀的葉晴很不好受。
半天才稍稍緩過神來的葉晴眯開眼,艱難的對韓震說︰你快要他起來啊……
她等了半天,也沒听到韓震說什麼,有點生氣的睜開眼,「韓先生,你的狗很重的……」
眼前的韓震帶著很輕松的表情說著要葉晴倍感沉重的話,他說︰總歸被壓的不止你一個……
葉晴覺得他們三個的狀態簡直亂了套︰最「底層」的韓震心情最好;夾在中間,最被「愛護」的葉晴心情極糟,而立在上面作威作福的王子,顯然是脾氣很暴躁。
主人的忽視要她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來引起主人注意了。
葉晴只覺得背上一松,以為王子要起來了,剛往上動了子,可剛離開兩秒的爪子緊接著就又落下來了。
而葉晴的唇,則歪歪的搭在了韓震嘴角邊緣的位置……
雖然不是吻,葉晴依然尷尬的不行,眼楮閃閃的像隨時會哭一樣。
韓震偏偏最愛的就是現在這樣不知所措的她,因為只有在這時,他才能給她最踏實的感覺。他把手插到葉晴背後,對著王子打了個響指,「王子……」
背上一輕,帶點慌亂的葉晴捂著嘴就要從韓震身上爬起來。
有種默契叫情投意合,有種追求叫志在必得。
韓震與葉晴還沒有到情投意合的那種雙方默契,但唯一清晰存在的就是志在必得的決心。
就像此時韓震為葉晴鉤織的這個吻,葉晴就是逃不開,躲不掉。
男人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她後腦處,兩手控制著不許她逃離開自己。
葉晴看著越來越充滿自己眼楮的韓震,有點慌神,「韓震,你……」
「噓,靜音。」韓震說著,把放在腦後的那只手伸到葉晴眼前,在上一蓋,葉晴的所有光明隨之被取締。
觸覺開始變得靈敏,酥麻的感覺沿著唇線漸漸下壓,葉晴被壓的喘不過氣,氧氣開始成為一件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