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後赫舍里 第十八章 皇夫吃醋

作者 ︰ 情癲

玄燁說到做到,坤寧宮的燈回回點上一宿,也沒有用。

好事的嬪妃們爭相傳遞這個代表著勝利的消息,她們自覺這盞燈凝聚著皇後無數的嫉妒,可是等玄燁看到它的時候,才發現,嫉妒是他的。

又是一日清晨,玄燁悄悄走進坤寧宮,看見芳兒坐在床上睡著了。背抵著枕頭,膝上蓋著被子。還有一件赭金色的狐裘壓著,枕頭邊放著針線籃,看樣子快將收尾,芳兒抓得很緊,確是極在意。

是為了我麼。玄燁這樣想,急促的心跳得更快。這個小小的秘密令他覺得相當甜蜜。模著那柔軟的皮料,他的愧疚更深了,于是靠近嗅著她的發香,覺著它們已經傳到心里來,再一低身,人已坐下,摟住了芳兒。

「嗯。皇上。」想放她躺下睡得更舒服,這麼輕輕一觸便已醒。芳兒見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快說︰「小心針,好歹等我縫完,就快好了。」

「我以為你很閑呢。想不到這麼忙。」就快天涼,這件狐裘是極佳的御寒之物,是芳兒親手做的,那麼它便價值連城。窗兒開著半扇,正對著床,在晨曦的映照下,它顯得越發油亮,做工精致,針腳細密,一針一線都是芳兒的心血。

玄燁的手貼上去,舍不得松開。他摩挲著它,幸福的滋味像河水淌過心田,他舍不得它跑太快。

「皇上不來,我自然閑了。」眼有些浮腫,連日來熬夜已經習慣。芳兒抿了抿唇,抱歉地說︰「先不說話,還有幾針,我補完就好了。」

「其實我也閑。」離上朝還有一會兒,這刻的溫馨玄燁不想錯過,他目不轉楮地注視著她穿針引線的手,輕輕地說︰「真的,我也閑。」

「怎麼會閑呢。不是說再過幾天去南苑嗎?」秋狩南苑行獵每年例行,今次又是玄燁大婚後的首次,自當不會錯過。朝事一堆閑不了的,去南苑要做的準備就更多,只是「受罰」的人該當避嫌,芳兒轉過眼楮,朝他臉上細看一眼,笑著說︰「我就不去了。」

「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就算是被調侃也覺得快活。玄燁拉住她,把她有如玉蔥般的手指牽在掌心,堅定地表達著誠意︰「我真的很閑,芳兒。你在我身邊,我的心就是滿的,你要走遠了,它當然就是空的。幸好白天還能見著你。要是見不著,我是真的受不了。我把自個兒變成糧食了,一堆‘耗子’啃我。」

那些朝臣們都挖空心思想要用後宮來牽制著皇上,監控他的一舉一動。要對付,就得讓它反過來。讓這些女人爭寵去吧,既然她們的動機如此奸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們頭破血流吧,這是該的。

她們的算計玄燁知道,她們的快活玄燁當然也知道。到這會兒說給芳兒听的,卻是另一樣。

「她們嫉妒你,她們嫉妒得要瘋了。等我號準了她們的脈,她們身後站著的就要倒霉了。這都是多虧了你。芳兒,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老天對我太好了,芳兒。」玄燁說得激動起來,真想摟著不放。芳兒抽出手來,在他心口抵了一抵︰「先別說這個,我縫好了,試試。」

話說早了,等穿上了它,那便不是感謝,而是嫉妒與郁悶。

這件狐裘,袖子長,肩也寬了兩寸。雖然大了,還是很挺括的,皮毛也順伏,暖和。玄燁轉了個圈,心滿意足,依舊眉開眼笑,寬慰地說︰「不要緊,改改就成。」

芳兒盯著他點頭︰「不用改,大了就對了,這顏色還成吧,我瞧著挺俊的。」

「嗯?」一股勁兒刺在心尖上,玄燁眯眯眼楮︰「不是給我的?」

芳兒起身給他拉拉前襟,帶子系好,仔細地看,覺得確實沒有任何不足,這才說︰「確實不是給您的。您想啊,您冷落我,我還給您做袍子,我白白讓您心里美呀。」

「給誰的?」這是故意讓人吃醋呢。玄燁的眼楮亮起來,他的興致更高了,嘴角彎一彎便已如弓,似要引發怒火︰「給誰的,嗯?」

「給誰的您不用管,過兩天就知道了。」芳兒故意學著他的說話︰「哎呀,‘我就是要見她,我讓她看得著,模不著’。」

「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她們故意氣你了是不?看得著,模不著的是我呀。」玄燁想摟芳兒不讓摟,真的急了,急得他直樂︰「行啦,就別臭我了,這可是床,跟我鬧,吃虧的是你。」

「床上還有針呢,吃虧的是誰呀。」芳兒讓了一讓,飛快地在他脖子後邊抹了一下︰「得了,您急得汗都出來了,不知道是誰說自己定力好來著。」

「那是對你,對她們我肯定定力好,對你當然就不行了。」玄燁不肯放過任何調戲芳兒的機會,心中的酸意越說越多,他嗅著發香再問一遍︰「快點招,給誰做的,嗯?」

「給一個很俊的小伙子,很俊很俊的。」芳兒捧住他的腦袋,不讓他親︰「您要見著他,我還要讓您親手把這袍子給他穿上。」

「我的媳婦兒給別的男人做衣裳,行,太行了。干得好。回頭到我手里,我就給它絞爛了。我讓他穿!他俊是吧,我再給他毀容,我讓他見不得人。」

「那不成。您得跟他說謝謝。」芳兒靠著玄燁的耳朵,悄悄說了一個名字,等他愣住,嘻嘻一笑︰「怎麼樣,是得說謝謝吧?」

「你。」這下玄燁沒脾氣了,真沒脾氣了,不能不佩服︰「成,太成了。芳兒,你真會治人。治我下手還這麼狠。我是不敢再亂說話啦。亂說一句話,你能把我治得心疼。芳兒,你可得喜歡我,你要離我遠了,我真難受。」

玄燁吃醋了,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終于也有這樣吃醋的一天。

能這樣愛著一個人。他很快活。這使他覺得他是個人,而不是神。

當激動得雙頰都變成紅色,當心頭擰緊的郁悶終于被真相解開時,玄燁長舒一口氣。盯著芳兒的眼,直到他們都相視而笑,才說︰「芳兒等著啊,你亂治我,我也會亂治你,我給你亂來,我也讓你吃醋,讓你心疼。你等著吧。」

「我等著,您可別讓我空等。」芳兒一邊說,一邊去解狐裘的系帶,將這件禮物月兌下︰「皇上,我還做了坎肩,您要不要也試試?」

「你!」玄燁一邊嘆氣一邊拍上腦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福氣,你還做幾件?我不穿了我,我生氣了!我走啦!」

上朝的時辰到了,說走就真的得走。而今晨的戲言,沒想到,很快它便已成真。

玄燁真的亂來了,而這「亂來」,一半兒是天意,一半兒是人為。

這天中午,芳兒去到御花園散心時走到回廊的拐角,看到梁九功在那兒偷著哭,哭得很猛,淚收不住,二良在一旁勸,勸也勸不住。

家里出了事,梁九功想再請一回假,可是師父不準。

從小父母雙亡,二叔抱養了他,叔叔早不在了,嬸子也快走了,能給她送終,就是最大的心願。皇後最近被冷落,應當正是心煩的時候,可是眼前的機會,梁九功舍不得不抓住,說了一半兒又膽怯了,說一半留一半兒地哽咽著。二良擔心地偷瞄皇後的臉色,一邊瞄一邊見縫插針地幫腔。

「你回去吧。回去吧。」芳兒很快便已答應,感慨萬千︰「皇上事多,顧不上你。我做主了,你回去吧。讓他們先支你一百兩銀子用著,不夠管你師父要,回頭再算賬,就說我說的,回去吧。二良,你是他師弟,你也幫幫忙。」

二良趕快應了,他們都很感激芳兒。然而一時的善念埋下惡因,芳兒那時還不知道,這趟梁九功回去會遇見什麼,會帶回什麼。

梁九功到了宮外,先去棺材鋪置辦壽衣,剛從里邊出來就與一個人迎面撞,步子猛了,正巧扎在懷里,兩邊都撞得人仰馬翻,在地上打了個滾。梁九功年輕不算什麼,對面中年人的呼痛聲卻瞬時響起,那人看清梁九功是從棺材鋪里出來,直嚷道︰「哎喲,大爺嘿,這他媽倒霉催的,我是倒了八輩子霉呀,晦氣呀晦氣!」

聲音很熟,梁九功愣了愣。急忙抬頭看,只見一個方臉闊耳酒糟鼻,嘴唇厚得如香腸一般的男人,瞪著圓圓的眼楮,滿身酒味兒,正沖他發脾氣呢。

嘴邊有一塊青記,蠶豆大小,胎里帶的。梁九功盯著它,突然想起來了,激動地抬手,將人拉住︰「恩人,是您呀,是您呀。您不認識我了?我呀,我爹是老孟,哎呀,真沒想到!」

「老孟?」梁九功一听便是太監嗓,那人也愣了愣︰「您是哪位,我不認識呀。」

「哎呀,我改了姓,我現在姓梁。恩人,您還記得我嗎。」梁九功急忙扶他起來,給他撢灰︰「對不住,我沒看見,對不住。」

「等會兒。」那人也有點明白了,眨眨眼,變得激動︰「你姓梁,你,你不是梁九功吧?」

「是我,我就是梁九功。」想不到在外邊還有些名氣。梁九功應了,自豪也忐忑。

「哎呀,是你呀!」那人一拍膝蓋,欣喜若狂,即刻低低地念叼了一聲︰「我閨女,我閨女有指望了,有指望了!」

「您說什麼?」恩人有點奇怪。梁九功沒听清,卻恍了神︰「您……」

「我請您喝酒,走走走,梁公公咱們走,千萬賞臉,千萬賞臉!」那人反過來將梁九功扯緊,不由分說地拽到酒樓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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