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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可怕的人種之一就是坐井觀天的人,他們搭在很小的一個地方,感覺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會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對于自己的世界觀,非常固執。如果說起世界還有另外一個江湖,他會驕傲地吹噓瞪眼,道︰「我知道你說的,不就是電視上演的嗎?」
其實,除了電視劇里面你能看到的世界,還有很多東西,你不接觸的話,永遠不知道。人活在世界上,需要對各種事物存在好奇,才能夠讓自己不成為那一只蛤蟆。癩蛤蟆是吃不到天鵝肉的,這就是談秦的閱事原則。
老蛇口中的江湖光怪陸離,雖然比不上《鬼吹燈》還有《盜墓筆記》上寫的那般神乎其神,但是放在一般人的眼中足可以認為這是一個神棍或者神經病。但是談秦卻不這樣認為,出于記者的好奇心以及世界觀,他認為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不過在沒有經歷證實之前,不會肯定或者否定它。
而老蛇面對談秦足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因為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秘密藏在心中,算是把自己一個憋成了神經,但是在火車上,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年紀的家伙,一直傾听自己說完,不時地提出一些問題,讓他把事情說得更加完整,這種感覺比起打飛機還要爽。回去之後,老蛇思前想後了一番,最終決定來到了揚州,在談典鎮打探了一番,問到了現在談秦正在揚州大學教書,所以便找到了這里。
談秦不敢要老蛇送上的這個寶貝,他深知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玉璽,我暫時還真不能要,如果你給我一個普通的物件,我會很高興地收下,但是這東西,說直白了,對我而言派不上什麼用場,你也不想我把這個東西私下賣掉吧。」
老蛇道︰「賣掉完全沒有問題啊。這東西可是我上周跑到一個高檔別墅里面模來的。不過你不想要,我就把它處理掉便是了。」
老蛇臉上有點遺憾,因為這玉璽確實是他花費了一番心思準備的禮品,畢竟是自己要跟著的人物,當然希望他能夠一飛沖天啊,所以最後這君王用過的玉璽便成了他的目標。
談秦也知道老蛇的心理,難怪這家伙要把蛇皮口袋隨身帶著,恐怕這里面還有不少的好東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帶你去洗個澡。」老蛇臉上一紅,笑道︰「唉,我這人髒慣了,是有幾天沒有洗了,對了洗澡的地方有妹妹嗎?」老蛇也是一個人,這麼多年偷雞模狗之後,永遠不會忘記去紅燈區找幾個女人,躺在女人白花花的肚皮上總可以讓自己放松,忘記刀頭舌忝血的緊張。
談秦還沒有跟老蛇混熟,若是二子說這話,他早就一腳飛上去了。並不是談秦反對上澡堂早妹子,而是看到老蛇這忸怩而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涌出一絲想狠踹他的沖動,暗道︰「這老蛇也是狠人啊,以後他們的四人團變成五人團之後,會更好玩了。」
金聖休閑中心坐落在揚州大學宿舍區的附近,生意極好,一方面是因為老板金聖嘆人緣廣,與各方面的關系處理的很好,所以正常不會有人來搗亂,另一方面是因為這里的位置恰到好處,經常有些大學生來這里消費,所以將這里的人場捧得很好。
談秦來揚州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來到澡堂,因為雖然已經入秋,天氣很冷,但是他自己倒是沒有想過花四五十塊錢來洗個澡,這還是有點奢侈。不過同宿舍的劉學同一周至少要來這里消費一次,至于在這里搞些什麼服務,談秦就不太清楚了。
揚州三把刀,其中一把就是修腳刀,而隨之產生的揚州修腳師父在全國有名,經常有外地大型休閑中心到揚州來招工,便是找修腳師父。因為揚州的浴室文化氛圍很濃,所以這里的產業也相對發達。最早在長沙上大學的時候,若是被問起如果去揚州,想要找小姐怎麼辦,談秦會很簡單地告訴他,去任何一個澡堂都會有這方面的服務,當然,暗號是「敲背」。
談秦記得小時候,村頭村尾吵架,經常便是因為男人跑到了浴堂里面找了小姐徹夜不歸而導致的,更離譜的是,還有一些家庭硬生生地被小姐給拆散了。
談秦有點後悔將老蛇帶到了金聖休閑中心,因為老蛇將自己剝得一窮二白之後,往浴湯里面一坐,整個浴湯便由原來的藍色瞬間變成了灰色。讓人驚恐的是,老蛇在身上打完了沐浴露,沒有在淋浴將身上的泡沫洗干淨,便到浴湯里面洗涮,這一下,原本清爽的浴池,一下子變得污穢不堪。
好吧,老蛇至少得有一個月沒洗過澡了。
旁邊的顧客,卻是都不敢坐了,紛紛爬了出來,有幾個人開始叫老板,要求換浴湯。而老蛇卻是依舊興致盎然地在搓洗身體,絲毫沒有因為這外界的變化影響自己洗澡的心情。
談秦有點無奈,在淋浴下面隨便搓洗了一下,道︰「我洗好了,在上面等著,你也快點上來吧。」
老蛇顯然享受著這愜意,原本蓬亂不堪的頭發,現在黏在了頭發上面,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形狀,讓人哭笑不得,「沒事,我躺一會兒便上去。」
雖然覺得有點丟面子,但是談秦卻是很喜歡老蛇的這種享受狀態,人有時候是需要不顧他人的臉色,能夠享受自我,便拋棄世俗的眼光去做。
談秦記得有個名人曾經說過,一個人成熟的標志之一就是,明白每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99%的事情對于別人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談秦上了包廂,打開了電視機,等了半個小時之後,外面進來了一個搓澡師父,道︰「請問你是董天放的朋友嗎?」
談秦皺眉道︰「咋了,我是!」
搓澡師父有點為難道︰「還是請你趕快將那人請上來吧,一個小時了,還坐在浴湯里面,讓我們換水都沒有辦法換了。」
談秦無奈,跟著下去,卻見老蛇還大喇喇地坐在旁邊,而旁邊幾個人不停地在旁邊指桑罵槐。不過老蛇也是彪悍,能夠做到充耳不聞,心如止水,當真的神一般的存在。
「你這個鄉巴佬,是沒有洗過澡嗎?娘的,竟然大喇喇地躺在這里,把一個浴湯給污染了。」
「鄉巴佬付了錢也是上帝,我就污染,你咬我啊!」
「年輕人要有素質啊,揚州是全國文明城市,我們要一起愛護他。」
「愛護你妹,我又不是揚州人,我是鹽城人,你咬我啊!」
「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沖,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第十一年了,我們大家要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讓自己的精神層次充分地跟時代接軌。」
「接軌個毛線,別跟我講大道理,我老蛇听不懂咋滴,你咬我啊!」
終于有一個粗壯的年輕人憤怒了,甩開了自己身上的浴巾,一把扯住老蛇的胳膊,道︰「你不下來,我就拉你下來!」
不過當年輕人模到老蛇的一瞬間,卻見老蛇的眼楮猛地睜開,手一擼,那年輕人便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在空中飄過一個驚人的弧度,筆直地砸到了水中。
老蛇道︰「年輕人,看來你還女敕著呢。記住以後不要動手動腳的,人生在世,高手無處不在,今天這算是給你一點小教訓,下次再惹我不開心,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談秦看得明白,這老蛇還真是高手,不過卻是不能夠讓世俗能夠接受,如果想要將老蛇這樣的人收服,需要花大量的心力和精力。
旁邊的搓澡師父急忙道︰「還是請您把這尊大神送出去吧!」
談秦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走到老蛇的身邊,道︰「還是上去吧,你這熊樣,是逼著我把這澡堂包場啊。」
老蛇一見談秦來了,回頭笑道︰「嘿嘿,好吧,還是不給兄弟你添麻煩了。」
老蛇趾高氣昂地站了起來,身下的小弟弟如同炫耀一般,劃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讓人震驚無比。
談秦無奈再贊一遍,這家伙是人才中的極品。
在眾人的鄙視目光下,談秦將老蛇帶回了包廂。也因為這件事,金聖休閑中心里面的人硬是將談秦和老蛇視作頭等大敵,竟然沒有一個小姐敢來按摩,畢竟小弟弟還能繞出漂亮的弧度,這樣的人是一般小姐很怕服侍的。
最終只能逼得談秦準備很沒面子地從休閑中心里面離開。
談秦笑道︰「今天全套服務就不大可能了啊,你也知道,剛才你在浴室里面那手,嚇到了人。」
老蛇搖頭道︰「唉,我也知道我的性格比較古怪,所以經常會得罪人,朋友也沒有一個。所以你今天這樣對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談秦搖頭,從袋子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干淨衣服遞給老蛇道︰「今天晚上帶你去文昌閣買點衣服,以後你那些作案的工作服就不要穿了。我知道你們跑江湖的人都是對鬼神有敬畏的人,所以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做那些喪天害理掉陰壽的事情了,以後就跟著我,只要我一塊錢,我都會給你買五毛錢的饅頭。」
老蛇有點感動,眼淚汪汪,洗過澡的人除了皮膚粗糙些,原本不堪入目的眉眼卻是清晰了,算是一個有靈氣的臉,「秦哥,我就知道我爹說得沒錯,你就是命中的貴人啊。」
談秦有點害怕老蛇這模樣,不過也能理解,像他們這種風里來雨里去的人,其實很單純,有時候做那些偷雞模狗的事情,是因為生活和生計所迫,如果有機會的話,誰會願意過被人戳脊梁骨的生活呢。看上去老蛇很有江湖閱歷,但是交命和交心,卻是很單純,只要別人不嫌棄他,帶給他一點溫暖,就能夠成為最講義氣的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