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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鵬不是那種暴發戶,沒有跟談秦炫耀,這普洱有多麼的昂貴,畢竟是跟高雅藝術古董買賣打交道的,當然不會那麼惡俗,卻是一臉和藹地笑問︰「剛才泡茶的時候,听小丫說你要南大讀研?」
談秦倒不隱瞞,點頭道︰「是的,去學習嗎,再過兩天再讀研的話恐怕到時候會很吃力。p;王大鵬模了模下巴,道︰「我在南京有一套商品房上下兩層,一直是小丫一個人住,如果你到了南京的話,倒是可以跟她住在一起。小丫經常跟我說,挺害怕的,這下好,你過去正好陪陪她,壯壯膽。」
呃,談秦原本以為王大鵬會說什麼猛烈的話,沒想到竟然是想讓自己住進他的房子啊,這感情好,明顯不會要租金,還省水電費。不過,談秦越想越不對勁,這王大鵬把自己的女兒交給自己這樣一個年輕氣盛的男子漢兼,他就不怕自己居心叵測,就不怕自己的女兒到時候進入一個更危險的境地。
王大鵬,你這狠,你這樣的條件一提出來,談秦還真沒招,因為這明顯是利誘加色誘的雙重誘惑。
談秦有點看不透王大鵬,卻不是猶豫,不敢接話。
王大鵬多麼刁滑,顯然已經猜透談秦心中所想,道︰「小丫,這孩子從小就膽子小,我也不巴望著她能夠繼承我的視野,所以只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便好。這孩子自己也爭氣,考進了省委組織部,這輩子就算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大波瀾。你也知道,我王叔從商這麼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但是沒有一個敢信任的,除了你的爺爺。我現在所有的財產說是他拱手讓給我的也不為過。所以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幫我照顧王小丫,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麼你就幫我把這份財產守護下去。」
談秦喝了一口普洱,嚴肅道︰「王叔,並不是我不想幫你,你也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是要雙方意願的,雖然我不知道小丫對我的感覺,但是我可以確定,至少現在我還不能夠做好要保證她一生幸福的準備。至于您的財產,我更不敢接下來,一方面我能力有限,另一方面,我恐怕沒有這個資格。」
王大鵬知道談秦心志堅定,恐怕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服的,道︰「我不需要你給很快答復,你可以先嘗試跟小丫相處相處,以後時間久了有感情了,到時候再回答我剛才提出的要求便是。」說完,王大鵬將一個信封遞給了談秦。談秦見到王大鵬臉色堅定,只能談了一口氣接了過來,順便捏了一下,卻是知道乃是一把鑰匙,恐怕里面還有他那套住房的地址。
等到談秦離開之後,王大鵬嘆了一口氣,將景德鎮定制的瓷碗中的茶水喝盡又泡了一杯,他倒不是那奢侈之人,五十多歲的年紀經歷過三年自然災害知道糧食的珍貴,就是這數千元一倍的普洱一年也就喝這麼一次。
王小丫下了樓,兩眼有點發紅,顯然是為剛才談秦的拒絕傷害了自尊心。王大鵬看到卻是有點于心不忍,笑道︰「閨女你別愁,這小子看上去拒絕,其實心中已經動搖了,天下英雄古往今來沒有人能夠躲得過色誘和利誘這兩把刀,何況那談小子是一個天生的梟雄相貌。我女兒長得貌美如花,而我又家財萬貫,這小子恐怕是因為幸福來得太快,感到慌亂,且讓他鎮定一下吧。」
王小丫收拾了眼眶中的淚水,驚訝道︰「如果真能像爸爸說的那樣便好了。」
王大鵬搖了搖頭,道︰「不過這小子天生桃花劫,恐怕這一生身邊的女人不會少,到時候你要能夠接受才是。」
王小丫點點頭,道︰「這您放心,就算秦哥他這輩子不愛我,只要我能跟在他身邊,便可以了。」
王大鵬搖手道︰「談小子的性格,我知道,若是他接受了你,他這一輩子都不會不要你,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一個梟雄命再配上必須負責任的性格有點要命啊。」
出了王家大門,談秦停步看了下這個在鄉下顯得恢弘過了頭的建築物,他雖猜不透王大鵬心里在想什麼,但是至少可以確定王大鵬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壞心眼,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年輕人,所以他才會將那個裝著鑰匙的信封接下來。
談秦回到了海子的房間里,計算了下時間,估計就在這兩日殷仁便會出現。果然到了十二點左右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號碼在他手機上亮了起來。談秦接了電話,卻听見一個陰柔的聲音傳來,道︰「你就是揚州現在的老大,談秦吧?」
談秦沒有想到殷仁是這樣一個聲音,淡淡道︰「想必你就是殷仁先生了。」談秦這個回答算是故意的,因為殷仁在電話中叫自己「談老大」有點尖酸刻薄的味道,而談秦故意用這種態度在氣勢上轉變了些許,暗示殷仁,他是讀書人,是個紳士,而不是什麼黑老大。
殷仁咳嗽了一聲,顯然被這句殷仁先生給嗆到了,道︰「我知道華奧物流公司現在已經被你們接手了,前天宋潔那個妖婦給我電話,讓我找你談。我想,這倒是有必要的,畢竟大家都是為了做生意,整天斗來斗去的沒什麼意思。」
談秦知道肯定是宋勝在給殷仁透露消息,說自己有背景,原本借著宋勝的威勢在鹽城橫行的殷仁不得已必須要收斂一下。
談秦淡淡道︰「你是想要見面談,還是坐下來談。」
殷仁道︰「咱倆都是老大,咳咳,咱倆都是大忙人,這事情其實沒有必要坐下來談,因為不牽扯什麼合約,最多是一個口頭協議,江湖信義。鹽城和揚州這條路線的物流資源,我們各一半,以後我們聯壓其他小型物流公司,你看這樣如何?」
談秦知道殷仁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而且這個讓步也只可能是暫時的,但是有了讓步總比沒有讓步好,鹽城線一直是華奧物流的重要資金來源,只要殷仁給華奧物流半年的時間,一半的物流市場也能讓公司起死回生了,這之後只要細心地去開發挖掘其他地方的資源便可以了。
江湖上的事情往往就這麼簡單便能搞定了。這畢竟是搬不上台面的事情,如果正規一點,那就是雙方約一個互相都信得過的人,然後坐下來談,交一筆錢到中間人的身上,算是保證金。這中間人就叫做掮客,而一些記者就經常做這種事情,成為官商之間利益連結的紐帶。這種事情辦成了之後,還會給記者一點佣金,談秦深知此中套路,但是卻沒有提出來,因為一方面殷仁不願意,另一方面自己也不願意將錢拿出來給中間人去賺。
電話講了將近半個小時,主要是談秦在傾听,殷仁在講怎麼樣瓜分鹽城市場,同時並對泰州和南通兩地有了一個初步的合作設想。這兩塊地方地頭蛇比較多,同時私運的小作坊比較團結,算是難咬的硬石頭,這也是姚東坡最近這幾年業務一直停滯不前的最主要原因。殷仁算計得比較聰明,從宋勝的口中知道談秦可能有動用省內領導的能力,所以便希望能借助談秦的力量來合伙打開這兩個市場。他也算計好了,憑借談秦手里面的那十輛車想吃下整個蘇中不太可能,必須要擁有一個合作者。
與殷仁談了許久之後,談秦知道他心中所想,這原本就是一場互利合作的項目,但是對于殷仁的精確算計有點感到頭疼,知道這家伙必定有著後手,畢竟自己要賺錢是必須的,但是卻不能被套進牢籠里面。目前談秦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跟殷仁通完電話之後,談秦立馬打了個電話給江河。江河的意見和談秦一樣,這就算是一個龍潭虎穴,暫時也只能麻著膽子進去,商場原本就不可能一汪清水等著你來趟,往往越渾濁的背後,機遇也就越大。
這一來一去,折騰到了凌晨兩點多才睡覺。談秦發了一條短信給羅麗柔,又發了一條短信給陳雪嬌,告訴她們自己要離開揚州這個事實。羅麗柔和陳雪嬌很出乎意料地很快回了短信。
羅麗柔的短信是︰「嗯,南京和北京,雖說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咱們倆離得總算又近一些了。」
陳雪嬌的短信是︰「知道了,有人知道這個消息恐怕會大吃一驚,信息若狂了。」
暗嘆這是兩個凌晨還不關手機的小妞,談秦知道,她們絕對還在努力的工作之中,也不再騷擾,躺在海子冰涼的大床上,听著窗外稀奇古怪的聲音,逐漸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談秦便起來,趕回了揚大,因為唐琪一大早發了短信,告訴他,今天就要離開揚州了。
因為是老師,所以談秦亮出了自己的教師證,宿管阿姨便沒有阻攔。到了唐琪的房間,卻見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卻見唐琪腫著臉輕松道︰「就這些,收拾好了。」
東西並不是很多,但是有個東西讓談秦感到很頭疼,那就是唐琪正扶著自行車,真不知道這小妞什麼時候從樓下將車偷偷運到寢室來的。
談秦笑道︰「你不會是打算把這山地車帶到四川去吧?」
唐琪不喜歡談秦的態度,眉頭緊鎖,道︰「我還真是想把它帶回四川。」
知道唐琪的心意,談秦想了一番,道︰「車就交給我吧,我會把它送到專賣店里面,讓他們拆下來,到時候寄過到四川去。」
唐琪顯然沒有想到這一招,原本有點傷心的臉蛋卻是松軟一些。
打車將唐琪送到了汽車西站,幫唐琪將行李送到汽車車肚里。正當談秦準備轉身,卻發現一雙溫軟的手環抱這自己。
談秦知道是唐琪在抱自己,這樣的一個女子,此刻卻已經不是江馨的模樣,唐琪就是唐琪,在巴蜀勝地的山水滋養下長大的青春少女。
「我發誓,今年過年一定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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