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東地區的黑道格局開始變化,原本是浙江商幫一家獨大,但隨著華奧公司的崛起,這個主要以物流和保安兩大業務的公司在華東地區展露頭角。
血拼事件並沒有大規模的報道,原因很簡單,黑白兩道均不希望這件事情被大規模的宣傳。談秦因為這件事情被童蒙拉到家中訓話,他還是第一次現童蒙這麼聲色俱厲的責備自己。在自己印象里,童蒙一向是一個非常和藹的人,但是這次事件明顯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所以他狠狠地拍了幾下桌子。
童蒙微怒道︰「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嗎,做事情,千萬不能夠越底線。你現在做的是什麼事兒,竟然調動近千人在兩個地方火拼,這件事情如果被公布出來,你想想會造成多大的壞影響。」
談秦沒有說話,他知道童蒙現在正處于氣頭上,在這個時候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童蒙繼續道︰「這次事情還牽扯到軍火還有人命,盡管政府並不打算繼續追究,但是你要給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談秦低聲道︰「干爹,我保證。」
童蒙火氣並沒有消,道︰「如果你下次再做這樣的事情,我只能親手將你送到監獄里面去。」
談秦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次事情看上去沒有產生太大的風波,但是童蒙作為省常委之一,對于這等黑暗事情,是深惡痛絕的。事情生之後,商幫和華奧非常有默契,將現場消滅的干干淨淨,仿佛一切都沒有生過,但他還是低估了政府的監察能力。第二日,談秦就被童蒙晾在了家中。一個小時的時間,童蒙不斷地找出話題來質詢談秦,聲色俱厲,讓他渾身激起一層汗。
談秦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關鍵時刻,王月娥從天而降,「老童啊,教訓孩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脾氣,不要讓自己血壓高了。」
童蒙見王月娥出現了,冷哼一聲,道︰「這小家伙不懂事,真是氣死人了。」
王月娥道︰「你也別罵了。秦秦一早就過來了,恐怕還沒有吃早飯,我拉著他去吃點東西。」
盡管童蒙似乎還有什麼要交代,但王月娥卻是一把將談秦拉著,下了樓。
坐在客廳,王月娥了一壺西湖龍井,遞給了談秦一杯,輕聲道︰「你知道為什麼干爹這次這麼憤怒嗎?」
談秦訕訕笑道︰「我知道,是因為我不成器,做了壞事。」
王月娥搖頭道︰「你看錯你干爹了。他並不是反對你這次處理事情的方法,相反,你這次處理方法,非常巧妙,如果不是你干爹一直關注你的行動,根本不會將事情聯系到你身上來。你干爹罵你是因為你盡管巧妙,但是還少了些許火候。」
談秦奇怪道︰「什麼火候?」
王月娥淡淡道︰「以己之矛攻彼之盾,其實並不是最好的一個選擇方式,真正好的辦法,應該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在這次與浙江商幫的博弈過程中,看上去華奧大獲全勝,而且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將自己放在明處,即使這次因為常記和你干爹將事情壓制下去,但是以後的話,很有可能成為別人的話柄。這是一個禍根。而如果你手段巧妙,利用其它力量與浙江商幫糾纏,自己坐收漁翁之利,效果會比現在這種狀況要好得多。」
談秦心驚,他並不知道童蒙在這件事情上承受了多少壓力,但是他知道,這件事之所以能夠風平浪靜的過去,里面絕對會有大量的政治博弈。
據他估計,浙江商幫這麼多多年在江蘇能夠順風順水,關鍵原因在于官府有一股力量在保護著他們。按照現在江蘇的政治局面來看,談秦估計浙江商幫與省長薄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薄洋在來江蘇擔任省長之前,曾經在浙江擔任過數任副省長。
也就是說,華奧與商幫火拼,其實是常系和薄系的火拼。而魏子斌一系在這件事情上無疑大獲全勝,在其中斡旋調和,獲得了充分的利益。
談秦想明白了這件事對于常鴻基等人的影響,心中有點愧疚,道︰「干娘,你放心,以後再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會好好考慮後果,不再讓干爹操心了。」
王月娥噗嗤一笑道︰「這算什麼操心的事情。你其實也不用想得太嚴重。你干爹才上任沒有多久,需要在很多方面培植力量,你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變成了他的開路先鋒。這次的事情,盡管你做的方法有點魯莽和血腥了一點,但算是你干爹走馬上任之後的三把火之一。所以,你千萬不要有負擔。你干爹,剛才訓責你,不過是希望你不要過于的浮躁。」
談秦知道自己干爹干娘兩人的意圖。原來是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盡管都是在教導自己,他心中沒有一絲的反抗之意,相反,心中有著淡淡的溫暖之感。
這就是父母,只有最親的人才會坦言相勸。談秦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母親在自己懂事未多久之後,便去世。真正的母愛和父愛,他並沒有經歷過,在王月娥和童蒙這里,他感受到了濃濃的真情。
談秦笑道︰「我沒有壓力,只是感覺干爹干娘對我太好了。沒有辦法用其他語言來表達我心中的一些情感。」
王月娥見談秦真情流露,心中一軟,笑道︰「今天的事情就別放在心上了,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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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談秦並沒有留宿在家中,因為他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因此來到了華奧總部。因為公司展度夠快,江河于悄無聲息之間,已經在南京新街口CBD租了一套辦公區。談秦之前來過幾次,不過那時候還沒有裝修,今天進入之後,里面卻是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進了會議室,里面坐著的幾人都是華奧的核心成員,江河正坐在上面組織會議,見談秦進來之後,停頓了下。談秦微笑揮斷,然後獨自坐在了角落里。
當下正在開視頻會議,因為華奧物流和保安在幾個城市均有分公司,通過經常性的視頻會議,可以減少一部分人力成本。
大約過了半小時之後,江河的會議結束了,他笑道︰「今天咱們華奧的董事長,談少來到了總部,還請他給我們說兩句話。」
談秦走慣了場面,倒也不懼,知道今天這種情況推月兌不得,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江河旁邊,對著話筒道︰「先我要道歉,因為作為一個董事長,公司日常的事務,我基本都沒有怎麼管理,其次我要感謝,盡管我並不經常出現在公司,但是在江河的管理之下,諸位在座同仁的努力下,你們將華奧管理得非常棒。華奧雖然起步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大家已經看到,在如今江蘇已經有一定的影響力。我們的力量還遠不止于此,在最近一段時間,我將會有大刀闊斧的改革措施,希望能給公司注入新鮮活力。」
講完了話,便散了會。按照談秦的要求,華奧總部並沒有設置董事長辦公室,因為談秦根本並不常來。于是談秦便做到了江河的辦公室內。
江河了一壺普洱,給談秦滿了一杯,難得笑道︰「這麼晚來查崗,讓屬下心驚肉跳啊。」
談秦搖頭道︰「我不過是閑得無聊,過來看看,掛個名字,總是不出現,也不好啊。」
江河嘆了一口氣,道︰「我還不了解你,這次你過來,應該是為了京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