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鼎對那異常的聲響極為的熟悉,因為這種聲音他听過了無數次。
只有重狙擊才會發出如此沉悶如雷的聲響,也只有重狙擊才會令滿能量的光盾在瞬間粉碎。
可是這里怎麼會有重狙擊?
難道血色煉獄中還有其他玩家?
很快言鼎就否定了這一條猜測,系統絕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難道是自己听錯了?
緊接著言鼎發現自己的視覺好像也出了問題,前面就像是有一張鏡子,因為只有從鏡子中他才會看到自己。
言鼎的瞳孔驟然的收縮然後擴大,前面自然不會有什麼鏡子,那俊逸的相貌,右臉頰長到嘴角的劉海,左耳上的耳釘,都是言鼎的寫照,而眼前這個人就像是言鼎的復制品。
這個人跟他的身高、樣貌甚至是衣著、裝備都是一模一樣!
準確的說對面的言鼎只是系統模擬出來的,但是他具備了跟言鼎一樣的裝備甚至是作戰的技巧。
言鼎很快明白了血色煉獄最後一關的設計理想,那就是——挑戰自我!
怪不得無人能夠通過血色煉獄這個副本,即使他能夠走到最後,最後他(她)還要戰勝自己,這個難度確實有些高了。
言鼎趴在一塊斷石後面偷偷的打量著這個自己的復制品,這時候一道亮光閃過,言鼎忙低頭,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頭皮擦過,再晚一步的話……
言鼎想到這個後果,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半撐著身子,不敢挪動。眼前這個復制品無疑是他進入游戲來最巔峰的時刻,他的判斷更為冷靜準確,也更為的冷血無情。
言鼎伸手在地上模到一塊石頭,往上一拋,一發子彈準確的擊來將其轟擊得粉碎。
言鼎咋舌,我平時有這麼厲害嗎?
趁著這個間隙,言鼎低身朝前跑去,如果繼續呆在這個地方,無疑會被對方堵死。
他不敢呈一條直線的跑,而是盡力的跑出一條迂回的曲線,盡管如此,子彈還是如影隨形的在他腳下跳舞,濺起的火花照耀出黑暗中言鼎的狼狽。
這無疑是言鼎經歷最為驚險的一次戰斗,因為他對自己的能力十分的了解,怎麼辦?
他在腦中問了自己無數次這個問題。
就算自己處于巔峰狀態也僅僅跟這個復制品勢均力敵,自己如何來打破這種平衡?
平衡?
言鼎的腦海中陡然出現這個詞匯,兩個人正得是相同的嗎?言鼎笑了。
就是系統復制的再如何完美,這個復制品也不是言鼎,因為言鼎擁有著他無法復制的東西。
沒錯,這就是異能!
冷靜……穩定……平靜,此時不能急躁,盡量控制情緒的波動。
一縷極細的感知,突然從言鼎的眉心中處生成,然後就像伸出了無數的觸手,逐漸蔓延至整個空間。
黑暗、冰冷、陰森,言鼎突然間睜開眼楮,這里的每個角落在他的眼中都縴毫畢現,黑暗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影響。
他不斷的試圖讓自己適應黑暗,然後徹底的融入其中。
現在,他就像是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復制品依舊在小心翼翼的查找著言鼎的身影,任何的聲響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一時間沒找到言鼎的位置,復制品開始用湯普森射出一道火力交叉網企圖逼言鼎現身,而此時言鼎正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
奇異的狀態!
言鼎瞳孔中竟帶著一種奇異的光彩。他的大腦變得更冷靜,思維變得更清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小的變化他都了然于心。
這種感覺真的好奇妙,而奇妙的還不僅僅于此……
一串串的數據在他的腦海像光一般掠過。一個一個的節點不斷的浮現,而它們之間的關系結構也在不斷的交錯,須臾間,它們就仿佛構成了一個錯綜復雜的結構圖。
而且還是立體的網狀結構,數百個節點延伸出成千上萬條線,將這個復雜的結構模型進一步的完善,而言鼎卻能一目了然的把握到每一個細節。
這一切,似乎只用了兩三秒的時間。不,也許更短。
而這一刻,言鼎驚詫、恐懼等等情緒同一時間浮現,因為眼前的復制品在他眼中都像是0和1的組合,甚至……甚至就連自己都是如此,那無數的節點,無數的線。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復制品的全部信息,包括動作,甚至能夠解析出他下一步的行動。可是他沒有絲毫的喜悅,他就像是一位旁觀者,在一旁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復制品終于發現了言鼎,同樣復制出的鯤鵬開火了,瞬間射出了七八發子彈。
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
真正的數目是九顆,言鼎甚至能看到子彈摩擦空氣帶起如波紋般的漣漪,他身體詭異的扭曲,躲過了八顆子彈,而最後第九顆在靜靜的停在他的右手前。
這一幕不由令言鼎想起了怪物攻打霧隱城的時刻,他想起了坎貝拉,那個似乎神跡的能力。
而此時,自己似乎也掌控了這種能力。
言鼎突然覺得自己頭一陣的刺痛,他大吼一聲,那顆靜靜停在半空中的第九顆子彈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射了回去。
一瞬間,天旋地轉,言鼎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渾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不光是力氣,還有他的精神。
惡心,開始反胃,嘔吐……
他一倒下,身體就開始抽搐。
自己的腦袋就像想要炸開一樣,整個人因為痛苦而痙攣扭曲,就像有一條無形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
言鼎的意識開始模糊,然後陷入了昏迷。
面對這顆來勢更快的子彈,復制品根本無法躲閃,在言鼎倒下的同時,他也倒了下去。
空中陡然間出現了一陣波動,一道傳送門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一個俏生生的美女從傳送門中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十歲的年紀,有一張精致無暇的臉龐,黃金比例分割的身材,似乎集天下間所有美貌女子的優點于一身,如果言鼎此時還是清醒的話,一定會叫出她的名字——明月。
明月走到言鼎身邊,模著他俊逸的臉蛋,喃喃自語道︰「咯咯,笨主人,你好像又把自己搞垮了。你的能力還沒覺醒,干嘛要逞強嘛,記得,這次你又欠我一次人情哦!」
「呃,忘記你昏迷了。算了,你暫時不知道更好些。」
明月撿起復制品爆出的東西,然後雙手一托,言鼎的身體就浮了起來,然後飄向了她的懷中。抱著言鼎,明月的行動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當明月步入傳送門後,傳送門的光圈逐漸的縮小,直至最後的一點亮光消逝在黑暗中,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