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神悠然一笑,負手捋須,抬眼,看了看舒和清麗的雲端,緩緩地說道︰「凌雲啊,若是你覺得對的,你便去做,為師必是贊賞。況且,那鏡魔早已知曉你的身份,它未曾揭發你,想來,一是出于某種憂慮,不想讓法師知道太多;二是出于狂妄,欲借你之眼,向天帝□□。所以,你也無需過于自責。」
說到這,老天神回頭,向凌雲神將曬下寬容的目光。
听了老天神的這番開解,凌雲神將先是微微一驚,隨後,心中的沉重還是慢慢地舒開了。這會兒,他迎上老天神的目光,感覺那里是春天,滿是溫暖之意。可在下一片刻,他眸光猛然一晃,卻又現出一臉驚色,連忙說道︰「先師,鏡魔……」
「莫慌!」
老天神做手示意,眼中精光一閃之余,卻見到,在凌雲神將腰間,數道柔和的光線忽然冒出,跟著旋轉而上,眨眼的功夫,已然化作一根根金黃色的繩索,把神將通身捆綁起來。
凌雲神將自是大吃一驚,不解地問道︰「先師,您這是?!」
老天神依然負手抹須,神情淡然,他看了神將一眼,又將目光轉移到悠悠雲間,說道︰「孩子,你也知曉,鏡魔獲得真身,必將重返皇城,奪取神鏡。老朽身為皇城一城之主,定當全力阻止,眼看鏡魔將至,今日一戰,怕是再所難免。」
「先師!」凌雲神將上前一步,面色焦亂,說道,「既然如此,就讓徒兒與您一道,共抗鏡魔吧?」
「萬萬不可!」老天神不假思索,便否定了神將的想法,他回過頭來,卻稍微加重語氣,說道,「鏡魔道法如何,你也見識過了,它有多神通,為師也說不清。如今,它與法師合體,道法更是倍增,怕是早已勝過老朽,你留在此處,也只會招來殺身之禍。」說到這,老天神回眸,和藹地望著神將,繼續道,「凌雲啊,你身上尚有使命,不應受難于此,老朽出此下策,亦是情非得已,你要體諒為師的苦心啊。」
「但是先師……」
凌雲神將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想再開口,卻又被老天神一手阻斷了。
「不必擔心,」老天神似乎對凌雲神將的思緒了如指掌,淡然說道,「老朽尚有利用價值,鏡魔暫且不會亡我,你我就在此處分別吧。」
「可……」凌雲神將話剛開頭,卻又止住了。
老天神微微轉頭,看著他,沒問什麼。
凌雲神將咬了咬嘴唇,一壓眉梢,恢復點滴嚴肅,再次跪地,問道︰「先師,請您明示,徒兒身上,還有何使命?」
這會兒,老天神沒有上前去扶起他了,看了他一眼,卻是冷漠地回頭過去,緊鎖白眉,那對深沉的目光,直望著遠處繚亂的雲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