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儒和唐天鴻最後還是被張雅惠和顧秋霞強拉出去的,張雅惠進去的時候恰好听到他們三個在談政治上邊那些東西,立馬動了怒,她生怕唐昱腦子受傷,剛剛醒過來受不了這些東西的煩擾,所以立馬伙同顧秋霞一起吧這兩個壓榨勞動力的萬惡資本主義從勞動人民的隊伍中轟了出去。
唐天鴻和蘇慕儒兩人被張雅惠和顧秋霞瞪著,只得不甘的出了病房。
沒想到,他們兩個出去之後,唐昱的地獄才剛剛開始。
張雅惠和顧秋霞把唐天鴻兩人趕出去之後,然後兩個中年婦女開始對唐昱了一番長達半個小時的噓寒問暖和思想教育。
開始的時候是張雅惠在說著這三天來唐昱的昏迷讓大伙是如何如何的擔心,又責備唐昱做事不考慮後果,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讓她和唐天鴻兩個人如何過,說著還抹了兩把辛酸的淚水,讓唐昱也跟著好一番傷心。
不過說完之後,這兩人又開始了語重心長的給唐昱講述各種各樣的人生哲學,其涉獵之廣包含的道理之深,讓一向忍耐力堪稱無敵的唐昱也不得不在兩個老媽的嘮叨中敗下陣來,在兩人的逼迫之下做出了一連串的保證,諸如不隨便逞個人英雄主意之類的,不知道唐昱被迫口頭發了多少誓。
兩個老媽都有一個不錯的搞政治工作的丈夫,所以她們兩個說起教育人的話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其中的道理,能把人給淹死,把人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幸好唐昱心理承受能力極強,早已經到了左耳進右耳出的境界,這才能一邊做出認真受教育的模樣還頻頻點頭符合著,一邊卻在心里邊考慮著自己的事情。
唐昱還以為自己剩下的這半天都要在嘮叨的大道理中度過了,幸好中途的時候就結束了,還是成少洵這小子從門縫里冒出來半個腦袋才把唐昱從悲慘的命運中拯救出來,張雅惠和顧秋霞這才止住了嘮叨聲,又意猶未盡的囑咐了唐昱幾句這才出去。
等張雅惠和顧秋霞出去了,成少洵這才暗暗對唐昱豎了豎大拇指,他可沒有這種在兩台轟炸機的持續轟炸下還能面不改色做出專心受教模樣的本事。他老媽在家一嘮叨,這小子絕對是兩股戰戰,要不也不會直到大學之時還把女人當做老虎讓人懷疑他的性取向。
唐昱不屑的回了成少洵一眼,告訴他這是小意思,不過心中卻在暗嘆,若不是自己重生而來,還真沒有耐心听兩個中年婦女沒完沒了的嘮叨。經了一次事,有了前世三十多年的經歷,重生而來就越發的能體會到某些東西的可貴,現在既然又有了一次機會,自然要更加加倍去珍惜。那些嘮叨,以前覺得分外的煩躁,這會兒雖然也不見得能听得進去,心中卻有著一種淡淡的幸福感。懂得滿足懂得珍惜才會幸福,這是唐昱重活一世之後的感受。
問了成少洵兩句,唐昱這才知道,成少洵他家老子也過來了,貌似還是專程過來探望自己這個病號的,這會兒正在外邊和蘇慕儒以及唐天鴻說話。
听成少洵說他老子過來探望自己,唐昱心下暗暗奇怪,成少洵在這邊也就罷了,成衛東過來看自己,那可有些蹊蹺,剛要靜下心來細想這里邊的關節,看看成衛東此舉到底有何深意,那邊他老爸已經陪著成衛東開門走了進來。
成衛東一進來便露著一張招牌式的笑臉,東陵市官場上邊有兩只笑面虎,這成衛東便是其中的一只,說的便是無論何時他臉上都掛著的一臉笑咪咪的笑容。
據說,成衛東作為一把手訓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不減半分,除了到市里邊匯報工作挨批評的時候,那笑容就從來沒有減過半分,不過旁人可不敢當他這是沒有威嚴。
他那笑面虎里邊的虎字可不是白叫得,別看當面批評的時候還是一臉笑容,背後若是損起人來,那也是一點也不含糊。
不過此人治理發展經濟倒是相當有一手,在東陵市的官場上邊還是很出名的,城關區的經濟,還是他做區長的那會兒才發展起來的,最初的時候,城關區的經濟在東陵市的四個區里邊那是墊底的,成衛東從副區長坐起,然後區長,區委書記,一點點的把城關區的經濟給搞上去,他在城關區的威信,估模著比當年陳松威做東陵市的土皇帝的威風也不減半分。
他做區委書記也有好幾年了,要不是之前和陳松威有些不對頭被陳松威一直壓著,早在前年的時候便是要入常的人物,這會兒,在東陵市的處級里邊,他成衛東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以前在市里邊,那也是和市委書記拍過桌子的人物。市里邊的某些副市長和副書記,說話都不見得有他腰桿子硬氣。
這會兒看到那招牌式的笑容進門,躺著的唐昱還要起身打招呼。成衛東擺了擺,笑著對唐昱道,「小昱好好躺著吧,和成伯伯還這麼見外啊。嘿,你這剛剛醒過來可不適合來回折騰,你成伯伯我我過來也只是看看咱們東陵市的小英雄。」說完笑了一聲,
「小昱你可是了不得啊,我們東陵市的少年英雄,剛剛听蘇市長說,市里邊還準備給十佳少年頒獎呢,我看呀,這十佳少年怎麼也得有你一個。嘿,我們家少洵平常怎麼就沒學會一鱗半爪的,整日在外邊瞎混游。」說完拍了拍成少洵的肩膀,意思是叫他日後和唐昱好好學習。
成少洵不服氣的看著唐昱,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就和十佳少年沾了邊了。
唐昱口中和成衛東謙虛的應著,連道不敢當不敢當之類,心下卻更是奇怪,不知道成衛東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成衛東見面便自稱成伯伯,雖然從輩分上講這樣的叫法沒錯,不過這才更加令唐昱奇怪,他和成少洵雖然比較熟,不過唐家和成家以前可沒什麼交情,唐昱心里邊可是記著的,這句伯伯,自己之前可是一次也沒有叫過的。倒不是他不願意這麼稱呼,關鍵也沒有他稱呼的機會呀。
為何唐昱會覺得成衛東來探望他的舉動奇怪?這里邊的道理卻也極是簡單。
要知道,成衛東在東陵市的眾多處級之中可算是老資格了。
身為城關區這個東陵市的第一大區的區委書記一把手,可謂是大權在握,在城關區,那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他之前便是城關區的副區長、區長這樣一步步的上來的,城關區的經濟便是在他手里邊抓上來成為市里邊排名第一的,這幾年,城關區內部早就在他手里邊經營的如鐵桶一般,水潑不進,說是一言堂也不為過,之前便有城關區的土皇帝這種說法。陳松威之前就是用這樣的理由壓著她,不讓入常。要不,東陵市市里邊的決策,他早就能參一分。
不過成衛東為人還算干淨,成少洵這個小衙內也不怎麼惹事,即便是在城關區大搞一言堂,別人也知道他這塊骨頭不好啃,便是陳松威的時代也沒怎麼動過他的位置。
相比于他這個處級,唐昱的老子唐天鴻的處級水分就比較大了,他在東陵市的處級之中只能算是新貴,以前在黨史研究室做冷板凳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正科級的小干部,談不上什麼根基,自然不能和成衛東這樣的區里邊的一把手相比,政府秘書長也不算是什麼值得區里邊一把手巴結的地方。
所以,從兩人的級別和地位上邊來看,唐昱受傷他能親自過來探望就已經有屈尊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唐昱是蘇慕儒干兒子的原因?可是這會兒唐昱听他話里話外,可完全不是這麼個意思,似乎自覺的放低了身段啊。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和陳松威拍過桌子的,這會兒的表現著實令人捉模不清。
唐昱心里邊奇怪著,又和成衛東在病房里邊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成衛東這才和唐天鴻出去,幾人之間眉來眼去搞的唐昱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莫不成,這三個人也要「勾搭」上了?
「洵仔,你們家老頭子這是什麼意思啊,外邊這會兒傳著昱少的名字,你老子不會真把我當少爺了,還專程過來探望這麼一遭吧。我咋記得你家老子向來是尾巴翹上天的人物。」唐天鴻轉頭對成少洵道。
成少洵苦笑一聲,他老子出去之後立馬又精神起來,不過對唐昱的問話也不得而知,
「我哪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的心思,我小孩子家家的哪能搞明白呀。你別說,我自個兒心里邊還奇怪著呢,以前可沒見他這麼上心的關心誰。你小子以受傷,我家老子好像比我生病還著急,讓我在這邊有什麼消息就趕緊告訴他。這不,我剛剛告訴他你安然無恙,這會兒就心急火燎的趕過來了,不會也想讓你當干兒子吧,我可不想有個便宜弟弟。」說完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去你的,想讓我當還不當呢,當老子的干爸那可不是一般的能耐。」在成少洵腦袋上邊敲了一記,「你家老子怎麼這麼殷勤,我這個什麼昱少的,可是當不得他這麼一遭啊,這會兒,我的心里邊可是直發毛的,千萬別是對我有什麼企圖。」唐昱自嘲一句又做出怕怕的樣子來惡心成少洵……
「我還納悶著呢,你小子啥時候有這麼大的面子,那會兒馬華全家里邊的小子病了還是我和我媽一塊兒去的,他都沒有親自去,你小子的面子倒是能夠勞動他的大駕呀。嘿,剛剛我家老子進來的時候我還專門注意看來著,手里邊提著兩件東西,你猜他帶的是啥,一件是上次他專程到白馬寺求回來的一副玉質的圍棋棋子,另一件看盒子的樣式像是我們家那一整套的套印章。」頓了頓喝了口茶水,
「這兩件東西可不一般,平常他可是寶貝的緊,踫都不讓人踫的,我輕易都不見一面的,你小子倒好,受一次傷我家老子就給貢獻了兩件他的寶貝,你小子,佔大便宜了。不成不成,這樣我太吃虧了,欠你的那頓飯我不請了,換你請,你小子佔了大便宜,理應搓一頓嘛。」
唐昱皺著眉頭微微思考著沒有應成少洵的話。
圍棋棋子和一整套的印章,這兩個玩意兒,怎麼看也不像是探望病人的時候應該帶著的東西,不過既然帶來了,總歸有些意思,成衛東此舉有什麼深意?
皺著眉頭想著,唐昱忽然想到了某些事情,眼楮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