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干爹,虎爺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虎爺現在可已經被黃明德他們排除在了他們的那個利益陣營,進退兩難,干爹不會就這麼撂著他吧。」唐昱轉念,便想到這只此時進退維谷的老虎身上,不由得出聲問道。
「你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我還想問問你呢,你是怎麼想出的這個,怎麼說呢,也不能說是餿主意,我和你爸也不知道怎麼就給答應下來了,總之這個主意對你干爸我總的來說似乎不是太好,雖然這只老虎月兌離了黃明德的陣營,削弱了黃明德他們的實力,但是你也知道,以我和你爸的性子,對于他們這種人是不喜的,雖然我們也知道,有白就有黑,他們這些人總有存在的道理,但是我們不是黃寶德也不是陳松威,是不會和這種人攪合到一起的,讓徐虎也黃寶德這些人搞不到一起就好了,真要接受他卻是不可能的,他好自為之也就罷了,若是敢存了其他的心思,說不得……」後邊的話蘇幕儒沒有說出來,不過其中的那股子的殺氣卻是透露無疑的,只怕虎爺再做出什麼惹惱蘇慕儒的事情,那條命能不能保住就要看蘇慕儒那會兒的心情了。
誰說文人便沒有殺氣,真要是論起心狠手辣來,那些個道上自詡心狠手辣的人,比起這些個筆桿子來可要差遠了。武人不過是自逞武勇殺幾個人罷了,多也不說幾十上百個,那邊是不出世的凶人了,文人的筆桿子動輒卻是滅人滿門誅九族的,那殺起來是論千計算的,兩者的殺傷力完全不在一個等級啊。
唐昱苦笑了一聲,「干爹自己都有主意了,干嘛又來問我呢,和虎爺勾結沒勾結還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雖然現在外面把這件事情傳的跟真的一樣,但那歸根結底不都是他們的捕風捉影,以訛傳訛麼,根本算不得什麼的,事情只會在某個圈子里邊傳,嘿,以他們的額智慧,倒也不至于猜不到干爸你斷斷不會接受虎爺這個人的,這種事情,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啊,只要干爸你在適當的時候,做出一些表示和態度,這件事完全就會煙消雲散。」
頓了頓,冷笑一聲,「至于那只老虎,干爸你心里依舊有了思量,還來問我,不過你既然問我了,我就給你說說我的看法,這個世界上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黑暗,絕對的光明是不存在的,干爸你知道,即使今天鏟除一個虎爺,興許明天就會出來一個豹爺,後天就回出來一個獅爺,這種人是怎麼也不會消失的,與其等待出現的那個未知的豹爺獅爺,還不如留著這個知根知底的虎爺,至于怎麼處理虎爺,那還不好辦,只要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好了,這也就間接的等于默認虎爺的存在。「
「哦?那萬一某些人抓住我勾結虎爺這個小辮子不放怎麼辦,我總不能一直默認他的存在吧。」蘇幕儒听了唐昱的話,微笑著點了點頭,他說的和自己想的相差不多,等他說完,蘇幕儒又提一個問題,等待唐昱的解答。
「我是發現了,今天干爸你就是來靠我的,你不打算把我靠胡了,你不會罷手的,哎,我命苦啊。」唐昱搖頭晃腦的苦笑著。
「你小子,別在這裝腔作勢,趕緊說說怎麼解決被人抓把柄的事,我也想听听你有什麼好辦法。」旁邊的唐天鴻看著唐昱搖頭晃腦的樣子,笑罵了一句,督促道。
看著眼前這兩個「為父不仁」時刻想著壓榨他剩余勞動力的無良老爸,只能無奈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哎,我知道干爹你是個好官,是個清官,不想背負一個勾結黑惡勢力的罪名,更不想落人把柄,不想和虎爺這種所謂的道上的人物扯上關系。」
輕笑了一聲,唐昱對于蘇慕儒的心思還是有些了解的,蘇慕儒不喜歡和虎爺這種人弄到一起,第一自然是本性,心中就不喜這些人,而且蘇慕儒為人正直,也沒有什麼陰司事兒需要這些人處理,而且也不貪圖這些人的錢財,要了虎爺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大用,反倒是一不小心要惹一身騷;第二便是蘇慕儒此人愛惜羽毛了,不希望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扯上關系。
「嘿,要解決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關鍵是看干爸你如何操作了。想要擺月兌勾結虎爺這個罪名很簡單,其實原本干爸你和虎爺就沒有關系的,別人捕風捉影根本找不到證據,這會兒,干爸自然已經不在乎那些捕風捉影的東西了,只要在適當的時機,給虎爺做出一點適當的教訓,表明一下你的立場就可以了,這個所謂的教訓嘛,可大可小可有可無,比如這次的嚴打就是個教訓。而且,適當的敲打下徐虎,對于我們也是有好處的,省的他在外邊亂搞弄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嘿,這件事難就難在這個適當的時機上,這個時機的把握一定要準確,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反而會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至于這個適當的時機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這就要看敢把你的把握了。」
說完唐昱聳聳肩,攤了攤手,做出一副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時機是什麼的表情,不過那表情,倒是逗得蘇幕儒和唐天鴻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唐昱說的卻是實情,他確實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適當的敲打敲打虎爺的。
如果說出謀劃策,因為有前一世三十幾年的閱歷和相比于這個時期超前的意識,在出謀劃策方面唐昱還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說對細節的把握,唐昱就是拍馬也趕不上眼前這兩個在官場上浸婬十多年的老官油子,畢竟術有專攻,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唐昱都沒有打算在官場上混,對官場雖然有所了解,但並不精通。
听了唐昱的解釋,蘇幕儒和唐天鴻不得不又再一次感慨唐昱的妖孽程度,似乎所有的事情在他那里,都有解決之道,其政治敏感性,又再次讓這二人感覺既欣慰,又惋惜。不過對于此事,蘇慕儒其實是早有自己的打算的,和唐昱這麼一提,也不過是提罷了,對于唐昱說的辦法,也是不置可否的。
說實話,別人若是想抓住他勾結徐虎的罪證,那是斷斷不可能的,若是蘇慕儒真的打算把徐虎收入自己的陣營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那或許會不小心給某些人抓住把柄,畢竟,只有做了就會留下痕跡的,想要完全的清理掉是不可能的。只不過蘇慕儒事先便沒有打算接納徐虎這種不干不淨的人,旁人想要無中生有的給搞出事兒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捕風捉影的事情他蘇慕儒可是毫無畏懼的,況且,他可是听說,這個徐虎一直在致力于漂白的,這才和蔡明財等人產生了利益沖突,要不也不至于這麼簡單的就離間了他們。關鍵還是利益上的沖突,這種沖突是不可調和的,所以,即便是沒有唐昱煽風點火添油加醋,虎爺和黃寶德蔡明財這些人,遲早還是要決裂的,因為決裂的根源早就埋下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將近八點了,蘇幕儒起身向外走去,「我也該回去了,這兩天來你家太頻繁了,再不趕快回去,恐怕再有心人眼中,又要成為我的一個口實了,從明天開始,恐怕會更加忙了,市委書記要到了,一些準備工作是必不可少的,老唐,這兩天你可要累一些了。」
「累又有什麼辦法,誰讓我是你這個市長的政府秘書長呢,不為你勞累為誰勞累,我如果有哪一天不干活了,恐怕你第二天就把我擄下來,我可不敢偷懶啊,哈哈哈。」唐天鴻開玩笑的說道,說著說著,就連他自己都笑了起來。
這兩個人已經是十幾年的朋友了,青年時代就結交了,這幾十年下來,關系早就莫逆,再加上現在兩人的工作關系以及相同的立場,自然關系就更近了,在私下里,經常開這種小玩笑,彼此都不會介意。
「哦,對了昱兒,明天換套新衣服,參加明天的市級十佳青年的頒獎典禮。」就在出門前,蘇幕儒想起明天的事情,不忘回頭提醒唐昱一下。
「嗯,好的,我忘不了的了。」唐昱無奈的點了點頭。目送著蘇幕儒離開,他可沒想著,蘇慕儒這麼雷厲風行的,明天就要給這所謂的十佳青年頒獎,其實在有些人看來,這個所謂的市十佳青年,倒似乎是專門為唐昱給弄的,以前的東陵市給沒有這個所謂的東西,這次倒像是專門為了表彰唐昱而弄的,不過就唐昱做的事情,似乎也夠得上這個表彰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沖上去和歹徒搏斗的勇氣的,唐昱當時可是和超過六個人的青皮混混搏斗,雖然最後負了傷昏迷了,不過單單其引起的轟動就夠得上這個十佳青年的表彰了,其他人可沒有面子讓蘇慕儒專門弄一次嚴打的。
嘿,在東陵市的青皮混混中,唐昱絕對算是第一號不能惹上的人,他們這些人格局不夠,自然不知曉政治上邊深層次的事情,只以為嚴打果真是為了唐昱的受傷而發動的,那唐昱,對他們來說就是個災星啊,那是萬萬不能去招惹的,說不準會再引起一次嚴打也說不準,他們可不嫌自己活的命長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睡夢中的唐昱便被老媽從被窩了拽了出來,還好唐昱沒有果、睡的的習慣,否則可真夠他難看的啦。這小子的生活習慣其實還是比較規律的,大部分時間都能夠做到定時睡覺起床的,額,和楊涵寧過後不算。這天早上卻是張雅惠早早就把他叫起來了,足足比往日里早了半個小時。
「老媽,隨便挑一套就行了,像你這種挑衣服的方法,恐怕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都出不去門。」看著老媽在衣櫃里不斷的拿出衣服,在唐昱的身上比劃兩下,搖了搖頭再放回去,之後再拿出一件,比了比,感覺不合適又在放回去,唐昱在這已經站了近十分鐘了,老媽卻還沒有挑出一套她認為合適的。
唐昱的衣服其實也真夠多的,里面大多數都是二叔給他買的,以前基本二叔每一次來,都大包小包的買一大兜子衣服,二叔買衣服不論件,而論打,一打一打的買,日久之後,也就形成了唐昱這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衣服的衣櫃,里面有些衣服甚至唐昱一次都沒穿過,商標還在上面沒有撕下來。
唐昱現在第一次感覺二叔給他買的衣服實在太多了,照老媽這種挑衣服的方法,何年何月他們能出門啊。女人啊,在這種事情上邊總是很麻煩的,給她們自己個兒選衣服穿麻煩,給別人選也麻煩,唐昱都有點受不了了。
「隨便怎麼行,昨天你干爸走之前特意囑咐過,今天要穿的好點,隨便怎麼能行呢。」老媽依舊孜孜不倦的埋頭在衣櫃中,拿出一件件衣服,在唐昱身上比劃了一下,又再次放進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唐昱臉上那種哭笑不得的表情。
換一套衣服整整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直到老爸打電話問出門了麼,老媽才發現已經八點多了,頒獎典禮九點正式舉行,這都八點多了,這是老媽才知道著急,匆匆的換了一身還算順眼的衣服,拉著唐昱便出門了。嘿,張雅惠對于唐昱能得到這麼一項榮譽還是比較高興的,雖然不滿意唐昱為了這項榮譽而受了傷,不過哪個母親不喜歡看到自家兒子高高的走上領獎台受萬人崇拜的樣子。
方建銘給他的那輛車還在恆達那邊,那車,無論是車還是車牌子,都太張揚了些,方建銘當時是為了感謝唐昱幫助方家的,也沒有想太多,怎麼貴重怎麼來,所以是拉風的寶馬外加拉風的牌照,當然,重要的是牌照。不過他可不知道,唐昱這小子自打重生過來,最不喜歡的就是張揚了,那部車他開著不大喜歡,倒不如留在百聆那邊撐門面,自然的,這會兒就沒有坐騎了,所以出門後,唐昱只能打了一輛車,向市政府辦公大樓不遠的少年宮走去,頒獎典禮就在少年宮舉行。
十佳少年,十佳和少年這兩個詞兒,在唐昱看來,那可都是耐人尋味的,嘿……
這一上午對唐昱來說簡直是充滿這麼與苦難的一上午,唐昱宛如木偶一樣,被人呼來喝去,台上台下來回不斷的跑,最讓唐昱難以忍受的是胸前的那朵巨大的大紅花,那佔了大半個胸的大紅花五花大綁的系在胸前,左右看了看其他幾個同樣獲得十佳青年帶紅花的少年,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唐昱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舉行集體婚禮新郎官,而且還是那種古代的婚禮,那巨大的紅花就像是新郎的象征一般,如果真的面對美女和美女成親的話唐昱還可以接受,但他面前的那里是美女啊,基本上全部是三四十的壯漢或者小老頭,還有無數閃光燈攝像機,今天的頒獎典禮可是全市所有的媒體都來了,在那明晃晃的鏡頭下,唐昱心中即使再不滿,在煩躁,都要保持笑容,兩個小時的頒獎典禮下來,唐昱感覺自己的臉都僵住了,嘴巴本能的咧著,使勁的揉了揉臉,才緩解了那種僵硬感,嘴巴不再那樣傻傻的咧著。
倒是那給唐昱特意寫的頒獎詞挺有味道的︰他勇敢,他機敏,他為了別人不惜把自己置于險地,一人獨斗六名凶狠的歹徒……
頒獎的時候陳怡也來了,也是被邀請的人之一,只不過那頒獎詞兒倒是讓唐昱想起,企圖陳怡最後還把自己送入醫院的六個青皮混混來,也不知道這幾個人下場如何,偷著問了二叔幾句,這才知道,那幾個人,這會兒依然在監獄里邊水深火熱著。
話說,這幾個人可算是倒了大霉了,當初被杜大浩蠱惑著想要去禍害陳怡,結果人沒禍害了,自己反倒是進監獄了,他們這幾個,也算是蘇慕儒發動嚴打的導火索,自然在東陵市里邊不討喜,便是虎爺對他們也很是生氣,至于其他的混子,多也把他們當做嚴打的罪魁禍首,作為混子,他們這些人都是嚴打的受害者,對于老街的這六個青皮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于是乎這幾個人受罪的生涯就開始了,唐天浩安排的人過後有成少洵托關系安排的人,再後來就是其他的自發的混子們,一個個都看他們不過眼。
要說他們,若是得手了遭這些罪也就罷了,關鍵他們那會兒可沒有得手,陳怡至今還好好的,他們可就是典型的沒吃了狐狸肉反倒是惹了一身騷。
听到這兒,唐昱心中這才舒服點,他可不希望那幾個打過陳怡主意的青皮能夠囫圇著出了監獄,不過好心情並不能緩解他這會兒生理上邊所受到的煎熬。
就在主持人宣布十佳青年頒獎典禮結束的瞬間,唐昱一下子跳起來,一把扯下胸前的大紅花,將手中的那個所謂的十佳青年榮譽證書和大紅花一起塞到母親張雅惠的手中,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唐昱說了一聲,「媽,你自己回家吧,我去沈伯伯家了。」
之後,變狼狽的逃之夭夭,唐昱很清楚,在頒獎典禮結束後,一定有鼻子和狗一樣敏銳的記者采訪自己,唐昱可不想再咧出那種令臉部肌肉痙攣的笑容了,所以在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老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趕緊跑路。
原本可是有安排的采訪的,那些個記者們對這所謂的額十佳少年的背景都是知道的,尤其是唐昱,對于他們來說那是最具有采訪價值的,事先幾個報社也早就按照實力各自商量好哪家采訪哪個,不過他們可沒有想到,唐昱對于這種事情是深惡痛絕的,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就匆匆開溜了,讓一眾等著的記者看的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唐昱可是這十佳少年里邊含金量最高的,無論是唐昱做過的事情還是唐昱的身份,對于他們來說都充滿了含金量,采訪價值最高,最有報道價值,而且唐昱做的事情因為之後聲勢浩大的嚴打,讓東陵市的很多人都知曉了他做過的事情,所以報社迫切的也想報道一下,稍微運作一下,絕對能吸引足夠的眼球。他們可想不到,唐昱這般大的年齡竟然會不喜歡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要知道,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是多麼
的渴望成為其他人的中心,有機會處于鎂光燈下,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期待。
唐昱可不知道自己的匆忙離開給後邊等著的記者造成了多大的麻煩,一個個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唐昱的背影,無奈的嘆著氣,不過如果知道的話,唐昱絕對會更加快速的離開的,他是不會把自己放在別人的目光中心的。
匆忙打車離開,直到唐昱趕到恆達取出自己的寶馬,上了高速公路之後,唐昱才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氣,這一上午,太煎熬了。前世的他就厭煩了這樣的事情,今生有辦法逃避,他自然要毫不猶豫的避過去,低調,低調才是王道啊。
至于去省城,這個是昨天晚上和他老爸以及干爸蘇慕儒談話的時候就定下來的,他有不短的時間沒有去過省城了,也是該道省城去了,而且最近東陵市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唐昱作為沈睿鴻和蘇慕儒之間的傳聲筒,也很有必要去交代一下,順便從沈睿鴻那里打探一些省城的事情以便給蘇慕儒參考,沈睿鴻自然也是默認了這些的,也會有意的把一些事情通過唐昱的口透露給蘇慕儒,一些他不方便直接和蘇慕儒交流的,就要通過唐昱的口了。
還別說,幾天不見,唐昱還真有些想念那個聰明伶俐一見到他就要他抱的小語馨了,當然,至于想不想除語馨之外的人,也只有唐昱心中自己明白。
這麼想著,沈芸那丫頭的影子從心中閃過之後,緊接著又換成了宋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