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成少洵在這邊一直呆著,成少洵,唐昱,沈芸,陳怡,四個人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湊到一起倒是有不少的話題可談論,可惜唐昱十六歲的身體里邊裝的是三十四歲的靈魂,偶爾說幾句話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索性和宋宛如一起逗小語馨玩,再和鄭舒嫻打打譜。
鄭舒嫻過了小半個時辰就有些精力不濟的感覺,感嘆一聲,「到底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下棋本來就是費腦力也費體力的活,鄭舒嫻年紀大了,自然比不得唐昱現在年輕力壯,所以幾盤過來就有些精力不濟,宋宛如便先把鄭舒嫻送到客房里邊休息。
唐昱閑來無事,便和成少洵三人打起牌來,幾個人都不耍錢,打了一會兒也覺著索然無味,便規定出貼紙條的懲罰規定來,輸了就要在臉上邊貼紙條。他們四人玩,語馨負責貼紙條,小丫頭倒是玩的津津有味,感覺貼紙條是相當好玩的事情。
不過完了十多盤過來,成少洵把撲克往桌子上一仍不玩了。恰好宋宛如進來,問他為啥不玩了,成少洵悲憤的「怒吼」一聲,指著唐昱三個,「他們,他們欺負人。」臉上的表情,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
宋宛如看著成少洵的臉,撲哧笑了一聲。
可不是嘛,唐昱只是稀稀拉拉的掛著一兩條紙條,沈芸和陳怡的臉上干干淨淨的,可是成少洵的臉上就不同了,到處都是貼著的紙條,粗略估計不下十條,都快要把眼楮給遮住了。宋宛如進來的時候小語馨還不依不饒的往他臉上貼著,這丫頭玩著高興了,貼一條還不夠,要給成少洵貼兩條。
唐昱這家伙本來心算能力就不錯,前世的時候打撲克更是老手,再加上沈芸和陳怡都明著暗著幫著他,三個人打一個,哪有他不輸的道理。成少洵玩著就郁悶了,怎麼所有的人都打他呀,再看唐昱,人人放水。這家伙,傷著了,笑鬧著不玩了,轉而和小語馨玩起了貼紙條的游戲,一貫認生的小語馨倒是不排斥他,高興的吧他臉上的紙條拿下來再貼,貼了再拿下來,感情是把那小子的臉當成貼畫兒的牆壁了。
陳怡看著好笑,心里邊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沈芸這小妮子心里邊自然是向著唐昱的,兩個小妮子都是被唐昱救過命的人,四個人一起玩,沈芸和陳怡自然是暗中幫著唐昱的,她們兩個又不互相針對,自然一致的吧槍口對準成少洵,唐昱自然也不會對兩個小妮子開火,于是成少洵就只能倒霉了。
宋宛如童心大發,成少洵郁悶的不受虐了,宋宛如便頂上去接著玩了起來。
剛才已經被成少洵給喊破了,宋宛如又似笑非笑的瞧著,沈芸和陳怡自然不好意思再放水,這下可輪到唐昱倒霉了,三個大小美女一致對他開炮,不大一會唐昱的臉上就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紙條,也不依不饒的在床上和三個美女笑鬧起來。
在宋宛如的統領之下,大家一致槍口對外,不大一會兒唐昱這個潛藏在革命戰士中的敵對分子打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不大一會兒就敗下陣來。不過被枕頭和抱枕砸著的唐昱心里邊卻是在偷著樂,他可是趁機佔了不少便宜的……
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兩個小美女都臉上紅紅的,便是宋宛如的臉上也現出幾絲不引人注意的紅暈,偷眼瞧見的唐昱忍不住有些意動,倒是不知道剛剛混亂間自己被堵著臉亂抓的龍抓手到底是從哪個的彈軟細大上邊滑過去,那一瞬間的手感,要不是現在有被子遮著,指不定當場就要出丑。幾人玩開了,倒要不知道唐昱此刻的齷齪心思。
到了五六點的時候,玩鬧成一堆的人才散去,成少洵有他老子的司機過來接,宋宛如駕車帶著沈芸和鄭舒嫻、小語馨回去,她這幾天已經把那個拉風的牌照換了下來,那個牌照,在過于扎眼了,而宋宛如一貫是不喜歡出風頭的人,換了一個東陵市市委的黑牌上去。至于陳怡,老街離這兒不遠,步行也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這小妮子每天都是自己騎車過來的。
每天來往的人里邊陳怡幾乎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收拾好了東西才離開,都差點吧唐昱誤認為是自家的保姆了,她顯然對于保姆的這個定位很高興,樂于在唐昱沒有出院的時候把自己的身份定位為唐家的保姆,就當報答唐昱救她的恩情了,至于張雅惠和唐天鴻,勸了幾次勸不過們也就由著她去了。
等成少洵和宋宛如離開,陳怡收拾好了東西要離開的時候,唐昱忽然有些扭捏的問她關于寧的事情。
唐昱之前就從陳怡的口中知道了楊涵寧的事情,知道他昏迷的這幾天,楊涵寧天天在外邊守著不進來醫院探望,便是唐昱醒過來之後也每天過來,陳怡這兩天帶過來的吃的東西,有些是她媽劉舒蘭準備的,還有好些都是楊涵寧托陳怡帶進來的,只是她自己不願意親手送進來,也不讓陳怡告訴唐昱的家里人這是她送過來的,陳怡也是趁著人少的時候才告訴唐昱,那是涵寧姐送過來的。
楊涵寧為何擔心的唐昱要命卻偏偏守在醫院外邊不進來探望,這里邊的東西陳怡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不知道楊涵寧只是單純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唐昱見面還是不願意和唐昱的家里人或是這里邊的某些人照面,又或是另有其他原因,她也是冰雪聰明之人,看楊涵寧的表現,倒像是對唐昱的家里人有什麼顧忌才不願意進來的。只不過,陳怡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楊涵寧為何不願意與唐昱的家里人見面。看兩人之間,應該甚是相熟才是。
陳怡不知道楊涵寧不願進來的具體原因,唐昱對這里邊的門道卻知之甚詳,陳怡不了解四月份陳松威案件與蘇慕儒、與唐家、與楊涵寧幾者之間的勾連,或者說,東陵市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里邊的勾連,不過親自參與事件的唐昱自然知道,楊涵寧是因為還沒有從四月份陳松威的案件的影子里邊走出去。
不過陳怡不知道這件事兒,其實也代表著,東陵市的平民之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大知道這件事情的,雖然知道蘇慕儒被陷害過,也知道陳松威的倒台,不過大多人都所知不詳,不大知道楊涵寧參與其中。說來,這還是唐昱當時極力避免吧楊涵寧給牽扯進來,極力避免吧楊涵寧暴露到公眾面前,為此還花了不少的心思,這才能讓楊涵寧最終沒有走上被告席,避免了被公訴,也讓楊涵寧少了許多的閑言碎語。
不過下邊的人不知道的事情,可不代表沒人知道,東陵市里邊,自某個階層以上的人,對楊涵寧的名字還是不大陌生的,也知道她曾經直接參與過對蘇慕儒的陷害,只是不大明白為何陳松威倒台蘇慕儒洗冤之後這個女人依然沒事兒罷了,指不定還會有些人吧把她和蘇慕儒扯上關系,眼楮不亮的人,興許還以為是蘇慕儒給陳松威設的局。
四月份陳松威誣陷蘇慕儒一案里邊,楊涵寧是具體的直接參與者,舉報蘇慕儒的信件是在陳松威等人的授意之下由她親自執筆寫的,陷害蘇慕儒的證據,也是由她提供的,總之,很多人大約是把她當做蘇慕儒陷害的罪魁禍首。上邊的斗爭,下邊的人又哪是那麼容易看明白的,只能自己胡亂的猜測臆造,倒是也衍生出不少的版本來。
這會兒離蘇慕儒案件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人總是健忘的,再加上市里邊對此事三緘其口諱莫如深,省里邊一直在對案件進行審理,也一直沒有消息對下邊公布,地下的人沒有了談資,自然風波也就漸漸平息下來,這對楊涵寧自然是好事。如果這件事兒在東陵市里邊傳開,都說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若是大家知曉了事情,再加上以訛傳訛,最後指不定能把事情給傳成什麼樣子,到時候楊涵寧活的就要艱難了。
蘇慕儒大概也不大想讓這件事兒傳開,畢竟,雖然他自己清者自清,可是旁人大概不會這麼想,人的慣常思維大都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外人大約是不願意相信他的清白的,所以蘇慕儒大概也是不願意事情被太多的人知曉。而省里邊對這件事情就更是諱莫如深了,因為這件事情讓中央抓住了機會在稅改的事情上邊堅決的不松口,地方上也不得不妥協,最後自然都把怒火發到了遼海省的頭上邊去,邱立源之所以到了中央就是這個原因,也是個地方派系一個瀉火的地方。遼海省內,對此事自然早就達成共識,影響要盡量的縮小。
不過雖然現在東陵市已經不大能听到關于陳松威一案的議論者,可是陳松威的偷稅案件審理還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在,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落下帷幕。陳松威的絕大多數罪名雖然已經確認下來,不過在偷稅騙稅的事情上邊,需要調查的東西還很多,而且,現在正在稅改的緊要關頭,中央點了東陵市的名字做稅改試行的試點市,而地方上邊又有抓緊時間,在最後的關頭再和中央搏一把,在陳松威的案件上邊自然也是一拖再拖,所以,事情其實沒有完全的淡化下去。
而且,三個月的時間,也不足以讓蘇慕儒一家忘掉蘇慕儒遭受陷害的事情,或許對于楊涵寧還耿耿于懷。
蘇慕儒是唐昱的干爸,這幾天和顧秋霞大概會經常在醫院之中,楊涵寧自然就不大方便進來了。
楊涵寧是陷害案件的直接參與者,即便是蘇慕儒最後是因為她被唐昱勸服主動交代情況而月兌困,可是,蘇慕儒和顧秋霞的心里邊,若說對她沒有一點芥蒂,那指定是不可能的,畢竟,蘇慕儒平白無故的遭人陷害差點萬劫不復,只要不是聖人,大概都不會輕易的放下這個芥蒂的。
尤其是顧秋霞,女人的心眼本來就不大,蘇慕儒平白遭受陷害,自然對楊涵寧沒好感,興許還在想著,那個美麗的女人與蘇慕儒之間到底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關系,要不為何能陷害了蘇慕儒。
大概,便是唐天鴻他們,也不大喜歡看到唐昱和楊涵寧這個美麗的禍水般的女人攪合在一起,她們心中對楊涵寧的看法不得而知,不過用想想也知道,無論如何,他們大概是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與楊涵寧見面的。這也是楊涵寧明明已經洗月兌了罪名,可是最終沒有會建材局上班的原因。
楊涵寧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心里邊自然清楚這些,明白自己不適合出現在唐昱的家人或是蘇慕儒的面前,或者說,目前的她不適合出現,不適合和唐昱一起出現在蘇慕儒等人的面前。唐昱的親人里邊,大約也只有唐天浩知道唐昱的事情了。顯然,唐天浩是不會把這件事兒說出去的,也不會自討苦吃的找蘇慕儒或是唐天鴻告狀。他現在,對唐昱是越發的看重了,唐昱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似乎都能帶給他發財的點子。
楊涵寧冰雪聰明,她心下里明白這些事兒,所以,即便是她心中如何的擔心唐昱,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見面而帶來唐昱和大家人之間的別扭,最好的做法,自然就是不出現在唐昱的家人以及蘇慕儒的面孔前了。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大概是永遠沒有機會與唐昱光明正大的站在陽關下邊,自然也就不奢望更多的東西,偶爾有那麼個小男人的一點體溫就能夠讓她滿足。經了四月份之後的事情,楊涵寧無法想象,如果沒有唐昱的出現,現代現在的她會是個什麼樣子,或許,是陳松威的玩物,或許是那些人助紂為虐的工具……
她是個易于滿足的人,她現在只希望,自己能夠安安靜靜的活在那個小男人的影子里邊就行了,別的什麼東西,她不強求,也不奢望,經了事兒的人,總是容易滿足。
唐昱知道楊涵寧的心思,不過越是了解她的心思,了解她為自己考慮的東西,唐昱的心中卻越是為她感到心痛。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為她自己考慮考慮。以前的時候大約是把她父親和妹妹當成了她的一切,為了給楊岐山治病不惜準備出賣自己的身體,現在,她要為之付出的人,又多了一個唐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