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國際發展到如今,能動用的人馬自然不是來到印度尼西亞的這一萬多人,哪怕單單以精銳而論,也遠不止這個數,只不過高層的幾個大佬,包括趙老和何老在內的幾個人都明里暗里的和唐昱暗示過,這次到印度尼西亞,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能以國家的名義,只能是個人名義,或者說是黑水國際的名義。印度尼西亞與華人的關系本來就很緊張,這時候,自然不適合讓大批擁有武裝力量的華人涌入,而且,如果華人參與交火的話,事後也不大好處理,不過黑水國際這次帶來的全是來自俄羅斯、立陶宛、白俄羅斯等地的精銳軍人,一個華人也沒有,事後國家不僅要對排華事件對印度尼西亞問責,還要讓他們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讓印度尼西亞當局在黑水國際手中吃個啞巴虧。
致公堂的人攜帶的武器與黑水國際也不能相提並論,雖然致公堂號稱洪門的分支,在美國那種地方發展,也不會缺少了武器,不過比起黑水國際,那簡直就是四五十年代的美軍裝備與朝鮮的對比,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邊。
司徒雷看到那些武器,立馬便眼冒綠光,唐昱自然也不會虧待了這些千里迢迢趕過來幫忙的弟兄,立馬讓黑水國際緊急調用一批武器彈藥過來,補充給致公堂的人。
也虧得黑水國際準備的武器彈藥都充足無比,滿足了司徒雷的人的需要之後,還是有不少節余,每個人身上配給的彈藥分量,足夠支持單兵作者十天。
而此時,印度尼西亞的局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接近兩萬人的武裝力量涌入國家,印度尼西亞當局自然不會毫無察覺,到5月9號時候,蘇哈拓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關于黑水國際的情報,很明顯,這是一家在中國當局支持下發展起來的安保公司,沒有一個國家的力量在背後支持,黑水國際根本無法獲得那麼多戰斗力十足的戰斗人員以及大量的武器彈藥。
退役的軍人不見得戰斗力下降,相反,他們因為在部隊呆了多年,戰斗經驗十足,體力也正處于充沛的壯年時期,可以想象,這些人在黑水國際獲得充足的訓練、十足的薪水和先進的武器之後,到底會爆發出什麼樣的戰斗力來。
而沒有黑水國際之前,這些退役老兵,在社會上沒有一技之長,大都淪為社會底層的人物,更有些迫于生活的種種壓力而墮入邪道,現在的黑水國際,不僅解決了他們的後路,也幫助了國家諸多方面,對唐昱和國家來說,這都是雙贏的局面,只不過國家不會承認黑水國際的靠山就是中國的。
這時候的黑水國際的武力值已經成長到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如果有充足的彈藥供應,他們推翻一個非洲中等國家的政權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到中東地區去參與戰爭,都能佔到主動地位,可以想象,這樣一群暴力分子的涌入,對印度尼西亞當局到底會造成多大的震動。
事實上,此時的蘇哈拓已經焦頭爛額了,頗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他和他的女婿,那個被稱為屠夫劊子手的普拉沃斯中將,為何要策劃這次的排華行動?事實上,他們是為了轉嫁印度尼西亞的社會內部的矛盾,要讓民眾發泄不滿,把對政府當局的矛盾轉移到掌握了印度尼西亞絕大部分財富的華人身上。
普拉沃斯中將是總統蘇哈拓的女婿,是陸軍戰略後備部隊司令,曾擔任特種部隊司令,他為了個人利益,試圖制造一場混亂,使武裝部隊總司令維蘭托無法恢復首都的治安,這樣,普拉沃斯就可以迫使蘇哈拓宣布軍事管制,然後由他出面控制局勢。同時給蘇哈拓的政治對手———即將接替他的哈比比一個難堪。
事實上,普拉沃斯一直在精心的策化這件事,並開始將計劃付諸實施。按照他的計劃,首先,由軍方出面,收買地痞、流氓、黑社會組織、反花團體和極端勢力,進行準備活動。而且開始訓練暴徒縱火搶、劫及強暴華人婦女,甚至,他還明碼標價的進行承諾,承諾每一名華裔婦女能得到2萬印度尼西亞盾(約2美元)的報酬,5月中旬開始實施。
當然,他的計劃此時看起來似乎要胎死月復中了,暴徒們雖然已經在訓練,但是讓他無奈的,黑水國際的示威行動實在是太明顯了,近兩萬人的特戰人員的涌入,大量的單兵武器甚至重兵器的偷渡入內,都給他帶來了大量的困擾,如果拿印度尼西亞一國的軍事力量來對抗黑水國際,毫無疑問,黑水國際肯定不是對手,但是他可以這樣做嗎?不行,肯定不行,那樣就是戰爭了,而此刻的印度尼西亞,根本支撐不起一場戰爭,哪怕是規模不大的戰爭都足以拖垮他們此時的經濟困局。
更讓蘇哈拓和他女婿無奈的是,黑水國際的武裝力量的涌入,他們甚至都沒有辦法對中國提出抗議,因為那些人里邊,幾乎沒有中國國籍的人,黑水國際在名義上也和中國沒有關系,中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所以,蘇哈拓現在很頭疼他完美的轉嫁矛盾的計劃失敗了。
在另外一個時空,這個計劃被普拉沃斯完美地實施了,但是蘇哈拓不久後就宣布辭職,普拉沃斯的打算落空了,在排華事件之後,蘇哈拓于5月21日下台後,翌日印度尼西亞國防與安全部長兼武裝部隊總司令維蘭托上將便立即把擔任陸軍戰略後備部隊司令的他調往萬隆當毫無軍權的「陸軍參謀與指揮官學校」的校長職務。
不過這次要落空的,可不止是普拉沃斯的打算,蘇哈拓轉嫁矛盾的打算也要落空了。
此時的印度尼西亞,已經到了內部矛盾重重的階段,1998年,在西方金融大鱷的一手操縱下,橫掃亞洲的金融風暴爆發了。印度尼西亞政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印度尼西亞全國的赤貧人口在本年增加到8000萬,佔總人口的40%,民眾生活困苦,階級矛盾空前激烈,民眾對此感到極度不滿,長期積累的怒火即將爆發。伴隨而來的毫無疑問會是罷工、示威和騷亂,嚴重威脅到蘇哈拓政權的統治。在這種情況下,蘇哈拓政權就開始考慮將火山熔岩引向印度尼西亞社會中最沒有政治權力的那一部分——華人。
華人是蘇哈拓政權的排汽閥,多年以來,每當民怨沸騰要將社會炸裂時,這個排汽閥就會被啟動,這樣蘇哈拓家族的政治和經濟統治就能躲避沖擊,繼續存在下去。這是蘇哈拓統治結構中的最黑暗、最隱秘又必不可少的一環,其意義和希特勒屠殺猶太人是同樣的。只有把階級矛盾轉化為民族、矛盾,把階級怒火轉化為種族仇恨,同時將華人宣傳成所謂的不信仰斯蘭教的居民,可惡的異教徒,這樣才能維持一個剝削壓迫的社會結構存在。從這個意義上說,種族主義實際上也是任何一種階級統治政權的不可或缺的構件。即使是特別愛標榜民主的美國,不也是以對黑人的種族歧視作為它社會穩定的排汽閥嗎?三、k黨和印度尼西亞的極端排華勢力實際上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統治集團的主流在平時也看不起它們,但卻深深懂得極端右翼勢力的存在的重要性。
蘇哈拓一貫的政治手腕就是把華人當成是維護他的獨裁、貪污統治的擋箭牌,為了使每次人民的反貪污反獨裁運動迷失方向,每當人民的不滿運動達到頂點時,他就會利用新聞界、電視台、無線電台以及印度尼西亞原住民對華裔在事業上的成就所產生的妒忌之心,以及極端分子盲目仇視的心態,煽動他們燒、殺、搶華裔財產甚至華裔婦女。每次發生燒、殺、搶以及事件之後,印度尼西亞原住民對總統蘇哈拓的恨意就會下降,印度尼西亞人民反對總統蘇哈拓的統治的壓力就相應的減輕了。這樣,就達到蘇哈拓繼續統治印度尼西亞的目的了。
以華裔作他的擋箭牌以及高壓鐵腕手段使他的獨裁統治成功地延續了32年,而現在,蘇哈拓還想通過這樣的手段,把他在印度醫學院的獨裁統治繼續維持下去,可是,有唐昱介入此事,哪有那般容易讓他得逞,事實上,他不僅無法得逞,還要為之前的輿論背負巨大的壓力,那些被特訓的暴徒如果被黑水國際威逼的無法對華人動手,他們的沖動因子,最終只會發泄到蘇哈拓政權當局身上。
事實上,此時的印度尼西亞,早就頭上生瘡腳底流膿了。
在蘇哈拓獨裁統治下,印度尼西亞是世界上最**的國家之一。蘇哈拓家族及其政治盟友利用手上的特權聚斂了大量財富。蘇哈拓家族控制的120家公司通過與國家石油公司簽署承包合同中獲利,國營石油公司因而成為蘇哈拓家族的「搖錢樹」。據不完全統計,蘇哈拓家族的財產超過350億美元。他們擁有的銀行和企業有恃無恐,肆無忌憚,大量舉債擴張。印度尼西亞公私外債總和超過了1500億美元。國民經濟結構嚴重扭曲,銀行系統十分脆弱。在遭到金融風暴的沖擊之後,印度尼西亞貨幣劇烈貶值。在1997年7月用2400印度尼西亞盾可以兌換一美元,到了1997年年底,要用17000印度尼西亞盾才能換到一美元。印度尼西亞貨幣貶值六倍多。與此同時,印度尼西亞股票指數暴跌,1997年初向印度尼西亞投資100萬美元,到了年底要撤退的話,恐怕只能賣上6萬美元。在匯市和股市雙重打擊下,外國投資者損失慘重,紛紛以各種方式逃出印度尼西亞。
資金外逃還是小事,關系國民根本的糧食問題也出現了大問題。在1996年和1997年,由于厄爾尼諾現象,印度尼西亞大旱,糧食減產。
印度尼西亞地處熱帶,土地肥沃,一向不缺糧,可是令人出乎意料,在印度尼西亞許多地方很快就出現了饑荒,有一半以上的居民生活在貧困線以下。非常荒誕的是,就在印度尼西亞政府大量進口糧食的同時,卻仍有大量糧油出口。印度尼西亞政府把出口糧食和食油的出口關稅提高到60%,仍然無濟于事。這個道理並不復雜。假定在國際市場上一公斤稻米的價格為一美元,在1997年底相當于2400印度尼西亞盾。在印度尼西亞盾大幅度貶值之後,如果把糧食走私出口,一公斤仍然可以換一美元,在1998年7月折合下來就是15000印度尼西亞盾。即使印度尼西亞國內市場價格上漲一倍,在國內市場出售也只不過4800盾。走私出口糧食的利潤在300%以上。印度尼西亞是一個島國,海軍力量有限,很難有效地制止海上走私活動。在國內已經出現饑荒的情況下,仍然有不少奸商走私出口糧食和食油。由于在國際市場上食油的需求比較旺盛,弄得印度尼西亞國內許多地方已經沒有食油供應,有20%以上的老百姓已經處于饑荒狀態。
在1997年底聯合國的一些組織還預期印度尼西亞的經濟增長率在1998年可以達到3%,在1998年第二季度印度尼西亞的國民經濟劇烈下降了%。在新加坡的經濟學家們認為,印度尼西亞經濟在1998年起碼要下跌15—20%。由于貨幣象崩潰一樣地貶值,經濟秩序混亂,國內生產基本處于停頓狀態,印度尼西亞幾乎喪失了出口換匯能力,甚至,印度尼西亞在短期內到期的外債有500多億美元,根本就沒有償付的可能。
由于銀行出現大量壞賬,資金周轉不靈,銀行利息高達60%。這使得一般企業根本無法承受貸款利息負擔,許多企業由于缺乏流動資金而破產倒閉。失業率迅速上升,打破了歷史記錄。
與此同時,物價飛漲,通貨膨脹率高達80%—100%。企業普遍凍結工資,處于赤貧狀態的人數迅速增加。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惡性通貨膨脹導致銀行存款出現了嚴重的負利率,加速了資金外流,使得已經嚴重失血的印度尼西亞經濟雪上加霜。
甚至,在今年的4月份,一向由政府控制的汽油和電力價格猛漲,嚴重威脅到廣大居民的基本生活,終于導致在雅加達各個大學的校園內出現了反對蘇哈拓政府的大規模學生運動,要求清算蘇哈拓家族的貪污**,追究經濟危局的責任。上萬名學生佔領了議會大廈三天,學生運動風起雲涌,如火如荼,矛頭直指**的蘇哈拓家族,這也是排華運動的開端,是蘇哈拓的布局之一,他就是為了引導矛盾的。
事實上,在另外一個時空的5月12日,印度尼西亞的軍警在特利剎蒂大學開槍打死了6名示威學生之後,激起了社會各個階層的強烈抗議,雅加達的局勢會徹底的失去控制,不過在這個時空,局勢還沒有走到那個地步,蘇哈拓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按照步驟來發動暴、亂,大量的武裝力量的涌入,肯定是為了保護華人的,如果硬著頭皮上的話,那就不是暴、亂,而是戰爭了,戰爭一定能夠拖垮他的政權的,對于一個政客來說,他時刻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會不會受到損失,為了利益,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策動排華暴、亂,同時,為了利益,他也可以給華人裝孫子,一切都是利益,這便是政客的做事風格。
而此時,唐昱正在雅加達和司徒雷討論印度尼西亞的歷史,並給他分析為何老是會有排華事件,此時,雅加達的局勢,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