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大牢內,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吱……」的一聲,牢房的大門打開了。
昏暗的光線下,一群人擁著那充滿霸氣的男子緩緩踏入。
那斜飛入鬢的眉宇,和那精致絕倫的五官,無不在顯示著上天的完美作品。
一步兩步,就好象踏在所有人心尖般一樣,西武絕走向了那個關押重刑犯人的牢房。
嘴角緊抿,西武絕像是在躊躇著些什麼。
可最終,他還是深吸口氣,慢慢道,「開門。」
四周的侍衛恭敬地上前,打開了那扇牢門。
里面是一個披散著頭發,甚至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可就算是狼狽如此,卻依舊遮蓋不住她那天生的傲骨。
「怎麼?這就是你的決定?」妙言慘白的臉頰上,溢滿了嘲諷。
西武絕沒有再看妙言一眼,轉身,揮手道,「來人,灌藥!」
「哈哈哈哈哈……」妙言看著那滿滿的一碗湯藥,那即將扼殺掉自己親生骨肉的藥碗,竟瘋狂地笑了。
所有人都被妙言那充滿哀戚的笑容給震懾住了。
那是怎樣一種絕望的面容,他永遠也忘不了……
「灌下去!」西武絕繼續冷著面孔發令道。
好像料定了妙言會有所反抗,因此,派來執行此次任務的侍衛,全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她就算再如何的強悍,也不可能在上百名高手面前月兌險自保,更何況,她現在本身有傷,更是無法從這布滿了天羅地網的天牢中,逃出去……
「呵呵……西武絕……我還真是高估了你,為了殺掉一個孽種,你竟然不惜出動‘暗影’來對付我一個弱女子,這樣想想,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呢?」
西武絕不為所動地如同重復著一段沒有任何意義的話語般,道,「如果你不反抗,自願喝下這湯藥……」
「自願?呵呵……西武絕,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曾相信過我?難道你忘了嗎?是你說過,以後,在你的心中,什麼都比不上我更為重要,你也曾答應過我,不會在給我希望後,又令我絕望,可是現在呢?現在你又在做些什麼?騙子!你他媽的全是騙人的!從頭到尾,你都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完成你那雄霸天下的野心!你根本就不愛我!不愛我!!!!」
如果愛我,又怎會忍心,親手扼殺掉我月復中的胎兒,他(她)是我和你之間愛情的結晶啊?!你怎麼忍得下心啊!
西武絕,你好狠,真的好狠……
「對,朕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算再怎麼寵溺一個人,但我也有我的底線,你背叛了朕,今日,朕只是拿掉你月復中的孽種而已,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哈哈哈哈……這麼說,錯的全是我?是我他媽的犯賤——愛上了你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是我明知道自己從來都得不到什麼所謂的幸福,還要去傻傻地期盼,奢望?但是,西武絕,我也告訴你,今日,你若打掉了我月復中的孩兒,他日,你一定會後悔!」因為,這個孩子,本就是你的!你現在,要殺死的,不是什麼所謂的孽種,而是你自己的親生孩兒!
「朕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廢話,把藥拿過來,朕親自喂黎妃娘娘——喝下!」
妙言嘴邊冷笑,上前一步,顫抖著端起藥碗,用盡全力地咬住雙唇,一絲絲鮮血順著唇角流出,「不勞皇上費心,妙言自可解決!」
那抖動的雙手,幾乎耗費掉她全身的力氣,「記住,西武絕,這是我幫你完成的最後一件事,從此以後,我與你之間只剩下毀天滅地的恨!我發誓,他日再見,定要踏平你武聖王朝的每寸土地,為我今日即將死去的孩兒報仇!!!」
說罷,妙言毫不猶豫地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不消一會兒,她那扭曲痛苦的臉頰,和那順著腿間涔涔溢出的鮮血,無不在預示著,一個鮮活的生命正在緩緩的自她的月復中流逝……
十年南柯一夢,不思量自難忘,如若上天偏要如此狠心,那麼她便要平了這個天!!!
西武絕痛苦地拽住自己的頭發,朝天怒吼,「啊啊啊——」
那是他們的孩子啊!誰會知曉,今日一行,他有多少次,想親手打落掉妙言手中的那碗湯藥。
可是,他不能,不能啊!
滑胎後,妙言因為巨大的疼痛,暈死過去。
西武絕抱起她的身子,驚喊太醫。
一瞬之間,整個宮內,都被一種極為壓抑的傷感包裹著……
「皇兄,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
西武厲聞訊而來時,看到的,只是妙言滿身是血地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晚了……他終究還是來晚了……這場悲劇,終究還是發生了……
此刻的西武絕,眼神中,早已沒了焦距,那絕望空洞的眼神,任憑任何一個人,都能一眼望見,他眼中的傷與痛。
該是有多絕望,才會如今日般,整顆心都隨著那個死去的孩兒,也跟著一起死掉了……
西武厲上前就是一拳,直直地打在了西武絕的鼻梁上,「你知不知道,皇嫂有多愛你,她怎麼可能和拓波翌晨有什麼?要是真的有什麼,早在一年前,他們就在一起了,又何須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又回到你的身邊?難道……皇嫂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她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敢作敢當的!這次明明就是有心之人,陷害冤枉于她,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做?為什麼啊?」
「……朕知道……朕都知道……但朕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啊……」
西武絕不斷緊緊地抱住妙言的身軀,顫抖著,低吼著,「可是……如果不這樣做……她就會死……就會死啊……」
「你說什麼?到底在說什麼?」
正當西武厲準備拉起西武絕,繼續詢問的同時,太醫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