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楚軒,他是一直想用科技來解釋一切的,但是菲莉茜雅僅僅是出場就讓他失去了頭緒。
這種虛實轉換,到底是……
「吶,回魂了?」
清脆的女聲喚回了所有人的意識,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把吞吐著藍色光焰的利刃——
鄭吒認得,這是趙櫻空的離子光刀,但是此刻在菲莉茜雅手里,卻有著一種不同的味道……
光刀吞吐的火焰只是亮了一霎,然後就逐漸隱沒,直到消失,然後連帶著菲莉茜雅本人也消失在空氣中,鄭吒驚恐的發現,菲莉茜雅應該還沒有離開,他那傲人的直覺卻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這要是拿來刺殺……
趙櫻空早已回復了意識,其實即便是被附身,她也知道外面的事,此刻她死死的注視著面前的一片虛空。
風起,瞬間就已經結束。
當菲莉茜雅重新現出形時,只不過是一眨眼而已。
「不錯,相位突襲,值得借鑒……」
話音剛落,數百米外的一塊巨大岩石,突然地就化作了一堆粉塵,瞬間坍塌下來。
所有人刷的立起了寒毛——
這才是……暗黑聖堂真正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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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街道上,凜緊閉著嘴,搜索周遭的氣息。
和往常一樣的風景。
過了晚上十點的街道既陰暗,又寂靜。
路上沒有半個人影,連聲音都絕了蹤跡
從聖杯戰爭開始起就習慣的,死寂的夜晚空氣。
但是,此時。
「────好安靜呀。」
菲莉茜雅的身邊,凜小小聲地呢喃
沒錯。
如她所言,這里相當安靜。
這幾天,一到夜晚鎮上就靜的如同廢墟。
寂靜到無法寂靜、沉睡到無法沉睡。
但是。
今夜的死寂,輕易地就超越了無法再靜下去的寂靜。
「吶。那一邊昨天也是如此耶。就算家家戶戶的燈光都熄滅好了,有街燈也不可能這麼暗吧。」
凜瞪著延伸至柳洞寺的道路。
和新都方向相反,差不多算是郊外的街鎮。
那里一點光線也沒有,從這里望過去就像是黑乎乎的一堵牆。
「──────走吧。」
只說了這些,就開始朝著黑暗的街鎮走去。
凜不發一語
大概,連想都不必想吧。
那黑影,再現了。
當那近在眼前時,感覺到的是什麼呀。
說起來,像是走到了盡頭的黑色牆壁。
通過它而踏入熟悉的街鎮的一瞬間,就了解到,這一帶發生了什麼。
鎮上過于安靜。
說是睡著了嗎,這種比喻並不正確。
一到了這里,人類的氣息就完全斷絕。
說起來並不是睡著,而已經是「沒有生命」,由死亡所帶來的完全靜止。
街鎮並沒有變化。
這四周────恐怕約有五十多戶人家,都沒發生絲毫變化地沉浸在深夜中。
玄關並未有破壞的痕跡。
窗戶並未有破裂入侵的樣子。
牆壁既未剝落、屋頂也沒掀起,能把建築物由里到外,完全地提起來的起重機,當然是沒有。
那邊也一樣。
然而——百人以上居民的氣息,蕩然無存。
「────Archer,進到那一家里面看看吧。」
帶上手套,凜和菲莉茜雅入侵了最近的一家。
穿過門牌。
打開玄關。
踏上走廊。
在一樓繞了一圈,爬上二樓的樓梯調查。
「沒有,什麼都沒有。」
沉浸在夜晚的街鎮和平常一樣。
建築物毫發無傷,到處都找不到尸體。
到了黎明,都還沒有人會發覺到異常狀況,近乎完美的清潔。
但是、
這四周,看起來比那時候更加荒涼。
雖然接下來試著繞了幾戶人家,但慘狀全都一模一樣。
建築物完全都沒損傷,只有里面沒有半個人。
殘留下來的,只有令人感到難受的魔力殘滓而已。
建築物還是建築物、街道還是街道、地面還是地面。
緊緊黏在那里的,是還留著顏色形狀的黑色殘像。
那就是───引起如此清潔的慘狀禍因吧,不用說也知道。
沒有尸體的尸體。
沒有流血的流血。
被影子吞食至無人的街鎮。
「哎,和之前的進食是一樣的吧。只是規模天差地遠而已。從殘留在鎮上的泥跡起,一家一戶的詢訪不用這麼做了。就像是大海嘯一樣覆蓋這一帶,接著就消溶至地面上。是餓壞了嗎,所以想要一口氣就吃完吧。」
「可是無機物好像不合影子的胃口耶。跳過沒有生命的物體,只將有機物消化的不留痕跡。
要說有什麼好處的話,就是消失于一瞬間。一點也沒時間去感受痛苦、恐怖。」
「感覺有些奇怪,明明打到了它好幾次了,為什麼出現的黑影感覺都會是更強呢?」
「是聖杯,聖杯回收的英靈越多,它就越強的,而且不斷地吞噬著人類,那影子,一日一日地成長中。」
「聖杯嗎……櫻她——」
凜的內心掙扎著。
「凜,有發現!」
耳邊傳來了菲莉茜雅的呼聲。
「恩?」
「凜,地上有那黑影留下的足跡,要追嗎?」
菲莉茜雅指的是地上殘留的渣滓一般的黑色印記。
「追,Archer,能消滅它就盡力消滅!」
凜下了決定。
「沒問題。」
沒有多話,輕輕的托著凜輕柔的身體,菲莉茜雅迅速地追了上去。
黑暗中行走————
「喂。看一下、那個。為什麼濕答答的啊,那家伙?」
吱吱嘎嘎地有誰靠過來了。
「喂,不是個女人嗎。光著腳?哈哈,這女人真好笑。」
成群結隊的人靠過來了。
「喂。很閑
的話,來做我的對相吧?」
干巴巴的笑聲,還不明白自己被蠱惑了。
「女人,你要逃走嗎?」
「等一下?猜中了嗎,過來!」
「又不要做壞事?
光著腳不能走路吶,還是不想給我們保護吶?」
響起吞咽的聲音……
在街道上啪答啪答地走著的「某物」。
每走一步便殺掉人的「恐怖之物」。
唏嗦唏嗦地拖著尸體。
濺到身體上的血液,滑膩鮮紅地令人目眩神迷。
或許帶有某種能蠱惑男人的氣味。
只要像這樣半夜出來游蕩,食物就會自動送上門來。
吃吧。
雖然一開始是將其擠碎再吃,但最近好像抓到了訣竅。
不需要再把食物擠碎了。
只要從腳下靠近將其拉進來的話,就完成了。
身心都能吃的干干淨淨地。
輕輕地哼著歌、搖擺著身軀。
「───直是精力充沛啊。只有今晚比往常的加倍。」
踫到了更加恐怖的人。
逃吧。
迄今為止都還未膽怯過的「某物」,害怕地逃離那個人。
金發與赤眼。
和她有同樣氣息的人。
以前、踫過一次。
「現在就死吧,小姑娘。要是熟悉了的話,就連求死都辦不到了?」
向女孩提出自殺忠告的、黃金Servant。
「某物」看起來慌亂地令人感到可憐,往小巷子里逃竄進去。
可是,這樣就結束了。
「雖然期待著這劣等聖杯,但想不到居然能達到完成的地步。要說可惜也真是可惜。」
「就由我的手來舉行告別吧。在將死之前,對自身發出適當的詛即可。」
「某物」在一瞬間里,被許多刀刃七橫八豎地刺穿
啊咧?
奇怪,好痛。
為什麼會倒下去。
為什麼身體、變得破破爛爛?
「啊────咧?」
好痛。
從肚子溢出濕黏黏地粉紅色,這樣實在難看死了。
雖然想到動手塞好溢出來的腸子,但雙手卻搖搖晃晃地像是只連著一層皮。
腳───雖然還有腳,但從腰部以下,月兌落的像是雞爪一樣清潔溜溜。
「────不要」
一發出聲音,背部就像是被雷打到似地疼痛。
可是沒手沒腳就無法跳起來。
「還一息尚存啊。活的真是污穢呢,小姑娘。」
────一點也不留情。
金色的人手指一彈,拿出比人的身體還要巨大的刀刃,砍斷了她的脖子。
「好痛,好痛……」
全身被寶具貫穿的女孩子,像被打爛的蟲子一樣匍匐在地面上。
「啊────咧」
女孩子還有意識。
明明是已經無法得救的性命了,還戀戀不舍、努力地想要舉起起無法動彈的手腳。
「哼───還沒死嗎?污穢的小姑娘。‘
含著蔑視的死刑宣告。
金色的男人───被稱為吉爾伽美什的英靈,無慈悲地舉起最後一擊。
「我還、不想死好不容易、才讓學長、看著我、的說想要、想要、更加的撫模的說────」
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嗎。
到了最後,女孩子還意識朦朧地,念著無意義的願望。
好不容易。
像是要依靠著好不容易入手的微小幸福般,伸出了半截手臂、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因為───因為要是死掉的話,學長、會被姐姐!」
「真是礙眼。別給我添麻煩啊。」
揮下斷頭的劍。
女孩子的意識就這麼浴著血,消失在骯髒的小巷子里。
「────唔?」
回過身時已經遲了。
「────你、難道、────!!!???」
從腳邊開始被吞了進去。
完全無處可逃。
黑色的影子迅速的在金色的人影身上攀升,將要將無法反抗的他吞噬。
「Archer,救人——」
黑暗中響起女孩的叫聲。
「恩……是誰?」
金色的servant回身,正好看到了在一片輝光中跑過來的銀色天使。
潔白的光輝下,影子的禁錮迅速消褪,重獲自由的王者露出了微笑。
「呵呵,女人……本王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