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
真的不想死。
那麼繼續讓血流下去會死的,胸口傳來的劇痛無比清晰的提醒著意識開始模糊的張恆。.doulaidu.
對痛苦得無法呼吸的身體下達命令,徒勞的想要以手捂住那被穿透的胸膛。
但是無濟于事,將整片地面都染紅了的血液從破碎的心髒里噴出,帶走了使人動彈的力量同時,也帶走了身體里的熱量。
好痛,痛到無法忍受。
好冷,冷到渾身顫抖。
逐漸轉白的視野中,只有自己在地面淌流的鮮血特別鮮明。
鮮紅的血——鮮紅的景色。
天空就像在燃燒一樣——就像總是熊熊燃燒著。
不要……我還不想、死。
對著前方逐漸遠去的那個背影伸出了手,張恆的眼中呈現了回光返照般的色彩。
我不想就此消失,我必須多活一點,因為我還有事沒有做到,有承諾沒有完成……而就這麼死掉的話就太可悲了。
過去那段不自由卻正常的腐朽生活,宛如走馬燈般浮現眼前。
青梅竹馬的女友,父親的虐待,對血的恐懼,面對歹徒時狼狽的獨自逃跑以及來到主神空間之後的點點滴滴。
所有的思念都一齊涌現,然後一個個淡化,最終還留在他意識之中的,是一張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臉。
銘湮薇
這個他虧欠了許多的女孩,是什麼驅使她獲得那將自認強大的張恆都碾壓的力量?
身處惡魔隊的她,又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
他想知道,他也必須知道。
第一次的,憑借著以前所未有的極度強烈的意志,張恆許下了願望。
——我想要再……多活一點。
——我想要再……多說些話。
——我想要再……多思念一點。
——我想要再……繼續……留在這里——
我……不想……死——
從靈魂深處發出了一聲淒厲的狂吼,張恆突然間感覺身體之中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被解放了出來。
所有的力量,精神,對死的恐懼,對生的**,在這一瞬間都集中到了一點,然後化作了嶄新的力量。
從身體深處涌起的,是一道如一顆小太陽一般熱烈的綠色光芒,這是完全化作了實質的生機,足以肉死人,生白骨的生命之力。
這柔和的綠色光芒籠罩下,張恆感覺得到身體的每一處肌肉都在跳動,身上骨骼關節也發出細密的劈啪聲,身體在自主的進行著優化,失血過多導致的虛弱正在被迅速驅散,破碎的胸膛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一顆鮮活的心髒已經重新生成在那怦然跳動著。
心靈之光嗎,死亡臨近的最後關頭,居然機緣巧合的激發出了生命最最本質的力量不得不說真是個諷刺啊。
但是,正合我意!
以顫抖的手臂撐起內部正在天翻地覆的軀體,張恆看著前方那轉身過來的銘湮薇臉上的驚愕表情,嘴角擠出了一絲慘淡的微笑。
「抱歉啊,在得到你的答案之前我還有點舍不得死啊!」
只是看著臨死之境臨陣突破的張恆,銘湮薇在驚訝之余卻是露出了一個很微妙的表情,像是諷刺,又像是憐憫。
「生命之力作為游擊型的戰士,心靈之光不是破壞類也不是強化類反而是這個近戰強攻者保命的類型,你果然是個怕死的家伙呢。」
一點也不客氣的譏諷著,黑暗游俠抬起了手中的俄瑞波斯神弓,黑色的幽光一個接一個的在她撫著弓弦的掌中陸續呈現。
「既然怕死,那麼為什麼還要再站起來?你的生命之力可擋不住我再一次的攻擊張恆啊,可曾記得當日的疼痛?」
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
七宗罪的罪罰之箭,一一自虛空中浮現,然後互相糾纏著交匯著扭曲成單一的螺旋,構成那最強的詛咒,同時使靈魂與**都化作虛無的終結之箭。
「抱歉了,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的話,我會先打敗你,然後再次詢問!」
電之矢!
眼中不再迷茫的張恆在銘湮薇聚齊七箭合一的同時,也已經將那銀弓拉成了滿月,搭上弦的那只附魔箭上閃爍其了銀白色的跳動電光,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勢自他身上緩緩浮現。只是這強到無人可以正視的威壓面前,敵人卻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大言不慚你永遠不會理解我存在的理由了,張恆就這麼徹底的死掉吧,因為你踏在了我的夢想之上!」
嘴角浮現一道淺淺的弧度,冷笑一聲的黑暗游俠後發制人的一齊拉開了弓弦。
「此刻再次、賜予你刻骨銘心的痛!」
懲戒•原罪之箭!
黑得不能再黑,黑得吞噬一切。
就像是將無數的死亡,殺氣,憤怒,恐怖,怨恨,詛咒等等氣息組成的黑色海洋全部壓縮到了一枚箭矢之中。
箭一離弦,空氣中仿佛突然的傳來了無數人的嘶吼,嗅叫,吶喊,申吟,每一聲都是聲嘶力竭,都是在極限中把自己所有的生命和精神逼出來的聲音,靈魂的聲音。
感覺得到每一個聲音中飽含著的恐懼,不滿,還有**。這些聲音不只是在頭腦里回蕩,好像也沖入了身體在每一處最細小的角落中嘶吼,呼喊,期盼著共鳴。
生的結果是死亡,得到的終將失去,生長的必將毀滅,只有死亡才是歸屬。
生即是死,死是安寧、是休息、是平靜、是永恆,是一切的終極。
死無法抗拒也不用抗拒,抗拒是痛苦、是折磨、是徒勞,只有接受才是平和、才是正途、才是宿命
死死死,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煩死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發出了一聲自靈魂深處響起的咆哮,從死亡的嘆息之境中掙月兌出來的張恆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無限的黑暗就已經將他完全吞噬。
————————————————————————————————————————————————
「趙,趙櫻空?」
看著眼前的兩個幾乎是一個鏡子里復刻出來的兩個少女,零點在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但是刀劍相抵的兩人徹底的無視了他這個大活人,自顧的沉浸在她們的世界里。
「你根本沒留手,你想直接殺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我們的隊友嗎?」
手持黑色短劍的趙櫻空似乎有些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看著身前另一個趙櫻空的眼中燃燒著不解與憤怒。
她要不是恰恰就在附近,感覺到異樣就以剛剛得到的暗影步躍遷了過來,指不定中洲隊的這個狙擊手就已經死于非命了。
「隊友?哈哈對那個狀態下的大天使作出攻擊的隊友?雖然不一定會死,但是聚集到了那種程度的能量一旦失控你知道會造成多大後果?這整個星球都會被毀掉!為了區區一個人就能舍棄無數人甚至一個世界,幫助做出這樣決定的人,你墮落了嗎!」
雙手掌中浮現著幽藍光刃的趙櫻空奮力一頂,將對方迫開幾步的同時,揮手灑下了一大片閃爍的電弧。
「墮落?也許吧」
對黑暗聖堂武士的話語無法反駁,手持黑刃的趙櫻空揮劍將襲來的閃電一一接下,那直接湮滅于無場景,就像是電光被她手中的漆黑給吞噬了一般。
吞噬一切能量的黑暗游絲,凝聚成實體的短劍之後有著質的變化,動能,勢能,熱量,光,電,乃至魔力,生機,精神與靈魂,皆是它可以湮滅掉的存在。
作為她的對手,除非是擁有壓制性的戰斗力或者壓倒性的能量優勢,不然就只會越打越郁悶,魔法仙術什麼的直接無效化,連物理沖擊的動能也可以被抹除。
眼前的黑暗聖堂武士,毫無疑問不屬于那兩類人,若是交戰勝利者只可能是佔盡了優勢的自己,但是趙櫻空沒有乘勝追擊,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她還想要挽回她們之間已經面臨破碎的交情。
「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你應該理解的吧,雖然我們已經分開,但是我們曾經擁有過的那份名為友情的羈絆,你已經放棄了嗎?」
但是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卻是徹底的激怒了對方。
掌中的心靈之刃威勢猛的暴漲了幾分,半個身體融入了陰影之中的黑暗聖堂武士臉上已是一片冰冷,不復任何感情存在。
「友情?你在維護那個為了自己活著就能毫不猶豫的殺死任何人的家伙嗎我看錯你了。」
而看著對方那驟變的情緒,感覺到自己的話起了反效果的趙櫻空不由的就是苦笑了起來。
「罷了,既然你執意那麼認為那就戰吧,陰影操控的你,和終結之末的我。不同的目標,一樣的結果分個高下吧!」
原本就是一個人,埋藏在文靜之下的暴躁兩個人基本就沒有區別,這樣的刺激之下如何還耐得住沖動的血液——
「切,正合我意!」
化作殘影的兩人在頃刻間就交鋒了無數次,但是這一片區域卻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偶爾出現的物體在空氣里高速穿梭的呼嘯聲,到此為止才跑開十幾米的零點疑惑的回頭時,看到的一切讓他一時間神魂盡喪。
直接的撞擊因為連沖擊的動能都被湮滅掉,所以沒有發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音,但是黑暗聖堂的攻擊可不僅僅是單體的,那四下橫飛的空間刃所過之處以空間為憑依的一切都被斬斷切開化作虛無!
而此時,眼見普通攻擊連試探都做不到,有著速度優勢的黑暗聖堂一點也不客氣的就直接解放了奧義!
無限•次元風暴!
閻魔刀好歹也拿了那麼久了,本身就是空間屬性的她再鼓搗不出一點自己的東西實在有點不好意思,這和無限次元斬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奧義可以在一片區域內重現空間亂流中次元刃無規則亂舞的景象,不管是牽制還是剿殺效果都異常的好。
而在這無限的次元刃掩護下,她緊接著就是連上了一個不算太強,但是實際恰好的終結技。
雙龍爪•十字裂殺!
周圍是亂舞的次元刃,前方是鎖定的必殺技,再一次的——避無可避!
那就不用閃避了,一起痛快的解放吧!
比黑暗更加漆黑,比黑洞更加深邃,一劍刺出,世界的光明和萬物都成了一層虛偽的表皮幻像,這一道漆黑的閃電將這膚淺的偽裝撕裂,將世界還原為一無所有的黑。
撕裂世界的黑色閃電所過之處,無論是塵埃還是空氣,都在瞬息間分解消散,毫無痕跡的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湮沒所有,吞噬所有,那至強的——
原暗•終結之末!
——————————————————————————————總算知道中國死個人是多大的麻煩了。
十一點半關電腦,十二點多睡下去,結果一點半就被叫了起來,打著瞌睡打出租來到農村老家,花上五個小時在敲鑼打鼓中陪了冰櫃里的尸體五個小時,然手繼續敲鑼打鼓的換好衣服,抬好花圈,花一個小時來到火葬場,半個小時排到隊,一個半小時燒成灰,半個小時來到墓園,畫一個小時放進去再一堆雜七雜八的事老天,外面可是大太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