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明度假回來到棋勝樓的第一件事兒自然是見陳淞生報到了,先是聊了一會兒壩上旅游的感受,慢慢的,話題就轉到了工作方面——王仲明這一次為棋勝樓立下大功,其實力已經為大家所認可,加上劉長春近年來身體不佳,經常鬧病,所以陳淞生有意讓王仲明升職,當劉長春的副手,換言之,是想把王仲明納入到棋勝樓的管理層。請記住
對這個提議,王仲明是婉言謝絕,他進入棋勝樓,一不為錢,二不為權,三不為名,作為一名普通的圍棋講師,只要完成好自已的教學任務便可以了,其他的事都有別人去費神傷腦筋,習慣了倒也是輕松自在,而一旦進入管理層,要管的瑣事可就多了,事無巨細,都得要去操心琢磨,王仲明一個人自由慣了,不想給自已增加責任。
陳淞生有些意外,升值不僅是級別提高,權力增加的問題,同時增加的還有薪金補助,勞保福利,那可都是看得見模得到的好處,為什麼對方毫不在意?如果是張海濤,肯定早樂得找不到北了——也許只能用‘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來解釋了。
「好吧,這件事兒以後再慢慢說吧,不過天元賽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開戰,準備工作相當緊張。你去度假,長春又生病上不了班,這幾天可把我累的夠嗆。現在你回來了,我也算可以松口氣了,當不當教學部副部長可以不急,但這件事兒你可不能托辭不干。」陳淞生不再強求,轉而進入另一個話題。
「呵,您放心,即然當初這個計劃有我參與,我就不會放著不管對了,昨天回來去金老師家串門兒,跟她聊起比賽的事兒,她好象有一些非常有趣的想法。」王仲明說道。
「是嗎?這孩子,有了想法怎麼不講出來,難道還怕我說她不行。」陳淞生一愣,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心想,就算金鈺瑩臉皮薄,怕自已的想法說出來會被笑話幼稚,怎麼自已的孫女兒沒有透過半點兒的口風?這兩個女娃子可是無話不談的小姐妹,金鈺瑩連陳見雪都不講的事卻對王仲明講了,實在是讓人意外。請記住我
「呵,也許是在自已的家里,精神比較放松吧。我當時听了,覺得她的有些想法很好。她現在在辦公室,您不妨找她談一談,或許能有一些啟發。」王仲明笑道。
「嗯,也對,走。」對這次的比賽籌辦,陳淞生那是傾注了相當的心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故此,得知金鈺瑩那里有好的建議便馬上急著要听,起身離坐,和王仲明一起下樓去找金鈺瑩。
自已這邊是完事了,接下來,就要看金鈺瑩的了——走出總經理辦公室房門的一刻,王仲明將手悄悄伸進了衣服口袋,掏出手機,將早已約定的信號發了出去。
‘嗡’,震動聲響,教員辦公室里的金鈺瑩連忙抓起擺在桌上的開,「來了!」屏幕上顯示的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
終于來了!金鈺瑩的心情忐忑而又緊張,偷眼去看對面坐著的陳見雪,此時正翻看著一本時裝雜志,顯然並沒有意識到一場針對她的陰謀正在進行中。
做了幾次深呼吸,金鈺瑩將自已的心情盡量平靜下來,「見雪。」她叫道。
「咋啦?」陳見雪抬起頭來問道。
「那個那個」金鈺瑩有些遲疑,自已這麼做,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適?是不是再試試勸勸,說服見雪,讓她自已去向陳淞生交待清楚。
「怎麼啦,什麼短信?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兒要求我幫忙?」陳見雪感覺到金鈺瑩的猶豫,不過她並沒有多想,只以為對方遇到了什麼難題。
「那個,見雪,要不你還是把和溫老三起沖突的事兒跟你爺爺說了吧。我這兩天都沒睡好,一躺下就夢到溫老三跑進棋社,又砸桌子又打人,把你爺爺氣得都暈倒了。」計劃已經開始,王仲明正帶著陳淞生過來,如果自已此時打了退堂鼓,豈不是白白讓人家替自已操心嗎?金鈺瑩把心一橫,向陳見雪說道。
「才不呢!你呀,膽子太小了,溫老三怎麼了?他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里是北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他要是敢跑到棋勝樓來鬧事兒,我就敢打110把警察叫來,尋釁滋事,破壞公私財物,先把他關進拘留扣個十天八天再說。」陳見雪不以為然地說道,第一,她不信溫老三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第二,就算溫老三有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那也是還未發生的事,也許有,也許沒有,而自已若是向爺爺坦白交待,挨批被罵則是肯定的。一個是肯定發生,一個是或許有,或許沒有,當然是兩害相衡擇其輕了。
「不是我膽小,我是真的擔心,那天你也看到了,溫老三離開的時候多嚇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要真的又找上門來鬧事怎麼辦?就算警察把他給抓走了,影響也造成了。見雪,要我說,還是讓你爺爺早點兒知道,早做防備,不然真鬧起來,那可就被動了。」金鈺瑩苦心勸道。
「這」陳見雪有些猶豫,她又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是那樣,她也就不用故意瞞著她爺爺,不把事情如實匯報了。不過,萬一沒有發生呢?那自已豈不是白白挨訓了?
「到時候再說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她安慰著金鈺瑩,更是在安慰著自已。
「砰!」辦公室的房門被重重推開,門口處,站著的正是陳淞生,滿臉的怒容,狠狠瞪著陳見雪,後邊站著的是王仲明,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是來打醬油的。
「啊!爺爺,您,您怎麼來了!」陳見雪嚇得魂飛天外,渾身一哆嗦,時尚雜志從手里掉了下來,連忙站起,忐忑問道,心中祈禱,剛才自已和金鈺瑩的對話千萬別讓他听到。
「怎麼?見到我為什麼嚇成這樣?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陳淞生壓住火氣,沉聲問道。
「哪,哪里,瞧您說的,哪兒有爺爺這樣說孫女兒的。您這是在生誰的氣呀,告訴我,我幫您罵他去。」陳見雪慌張之極,強擠笑臉,想蒙混過關。
「好,那你就替我罵吧。」陳淞生氣的哼道,自已這個孫女兒,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跳黃河不死心,都這時候了還在強撐,當棋手真是耽誤了材料,這樣的人,根本就應該送到國安局派到外國當間諜去。
「呃,罵誰?」陳見雪心虛地問道。
「還能有誰,就是你!」陳淞生氣道,要不是還有外人在,他此時肯定已經開罵了。
「」陳見雪徹底死心了,不用問,剛才的對話爺爺全听到了,賴肯定是賴不過去了,「都怪你,早不說,晚不說,非要這時候說。」她低下頭,苦著臉,小聲向金鈺瑩抱怨道。
「呃,對不起」見陳見雪愁眉苦臉的樣子,金鈺瑩非常內疚,雖說自已所做也是為了她好,但陳見雪為此要受到的責罰也是事實。
「什麼對不起!鈺瑩,你又沒做錯事,干嘛要說對不起,你是死丫頭,說清楚,溫老三怎麼回事?你和他發生什麼沖突?」陳淞生並不知道金鈺瑩這聲‘對不起’是什麼原因,但顯然整件事情中金鈺瑩並沒做錯什麼,說到底,都是自已這個女兒搞的鬼,不好好教訓教訓,以後不定還會捅什麼樣的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