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點好的菜一個個端了上來,滿滿的擺了一桌,香氣撲鼻。
任庸快步接過侍者手里的郎酒,夢之藍,從德哥開始,給大家的酒杯一一滿上,每人一高腳杯,總共十一個杯子,四個女生喝的是紅酒。
農村出身的任庸,打小就和酒桌打交道,沒辦法,他的父親不會喝酒,所以他的酒量就被父親培養出來了,無論紅白喜事,任庸都會陪酒,時間長了,在村里得了個「三斤半」的綽號,意思是任庸能喝三四斤的白酒,家里自釀的燒刀子,酒可是相當的烈,城里的白酒都是娘兒酒,一點都不闊氣,在平時任庸是不屑喝的。
既然要和人打好關系,那麼酒場上一定要百戰百勝,感情都是喝出來的!
「德哥,盡然我來的最晚,那麼我先自罰三杯!」任庸拿著酒瓶,給自己倒了三杯,一口氣連喝了三杯,臉不紅心不跳,很是平靜。
「好酒量!」能喝酒就能辦事,酒量好,說明這人魄力大,能成大事,德哥端著杯子,望著眾人說道「今兒可是小任做東,咱不能沒有表示,來,大家都端起來,不能喝的一口到中央,能喝的一口到地方!」說著就把端起,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呯!呯!呯!」一陣酒杯落桌聲響起,德哥一看,桌子上的酒杯都是空的,點點頭,很是滿意,在社會上混,不擅長喝酒,是沒有前途的。
「來,吃菜,吃菜,大家別停,停了就是說想喝酒了啊」,任庸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菜,頓時,一陣嚼動聲傳來,大家都吃的不亦樂乎。
「服務員,上四箱啤酒,拿兩副撲克牌!」既然要大家來的盡興,那就得玩一些游戲,這樣才能活躍氣氛,讓大家都嗨起來,任庸放下筷子轉身對著門邊的服務員說道。
「都吃的差不多了了吧,咱玩個游戲,叫美女纏身,當然了,對于在座的美女來說,這個游戲有另外一個名字,帥哥纏身,簡單點就是猜大小,發一圈牌,莊家發話說大小,余者跟隨,若無人喝,那就亮牌,牌最大或最小的人喝一杯,若在過程中感覺自己的牌可能是最大或最小,那就自喝半杯,換牌,OK?」任庸將牌拿在手中,環視一圈,見無人有疑意,就示意侍者拆開一箱酒,開始發牌……
「這杯酒,我替德哥喝了!」任庸一杯酒下肚,開始感到胃里有些翻騰,今兒算是喝高了,四箱的啤酒,就剩下了三瓶,期間大家都去了廁所,就任庸一個人沒去,幾個女生也喝得臉色發紅,看上去搖搖欲墜。
「啪」的一聲,門被推開,和任庸較熟的那位女化妝師已經是第三次從廁所回來了,任庸見她惡狠狠地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一個女的,他一次也沒替她擋過酒,卻是說不過去,但是這個口子不能開,這桌上可是有四位女性啊,一開口,那今晚就別想站著出這個門,肯定吐得一塌糊涂,把這身範思哲西服給糟蹋的不成樣子。
一陣涼風從門縫里吹來,任庸渾身打了個哆嗦,胃里開始翻騰起來,壓不下去了!他一把拽開房門,沖了出去。
「嘩……」任庸站在池子旁邊,吐得稀里嘩啦,哎,這娘兒酒喝多了也撐得慌啊,洗把臉,對著鏡子照了照,臉色依然平靜,稍微有點紅,任庸轉身出了洗手間往六樓收銀台走去,既然大家都喝得差不對了,也該把賬給結了,雖說這兩天休息,可也得早點回去。
一萬七!媽的,就剩打的錢了,這回可算是一貧如洗了,回去沒法和包租婆交代啊,想到這里,任庸感到頭有些痛,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現在是越來越鎮不住了,早就不吃他那一套了,現在就是板著臉,她也是笑嘻嘻的,幸虧她今天住校……
看看時間,晚了可就攔不到出租車了,七點半?見鬼,這都半夜了,怎麼可能才七點半?任庸把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取了下來,很是不爽,山寨貨就是不行!這個勞力士手表是他花了五塊錢買的地攤貨,只是充個樣子罷了,沒想到連時間功能都木有,這還是表嗎?無奈之中,任庸只好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十點半!嗯,差不多了。
突然,任庸的腳步停了,九鼎房間的門外,一道熟悉的身影讓他瞬間呆滯了。
陳雪,他的前女友,也是他人生之中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女朋友,這個世界這麼小,竟然在這里撞見了,畢業的時候,她不是跟著一個大款去了京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好吧,既然踫上了,那就打個招呼吧,任庸深吸口氣,讓表情看上去不是那麼的痛苦,往前走去。
「啪!」,九鼎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人一身酒氣的出來了,「小雪,喝不了,就別喝,有我在,看誰敢勉強你!」,中年男子豪氣地說著,拉著陳雪又進了房間。
刺耳的關門聲讓任庸瞬間驚醒了,他朗朗蹌蹌地往前走去,眼前發生的一切像閃電一樣重新撕裂了他尚未完全愈合的心靈,似乎在滴血!任庸雙眼充血地往前沖去,拉開洗手間的門,彎著腰對著池子干嘔著,似乎想要吐出些什麼。
「咚咚咚咚……」用力敲打牆壁的痛苦似乎減輕了心靈上的煎熬,望著牆上的血跡,任庸抱著頭哭了起來,手上的鮮血不停的滴落在雪白的地板上,看上去分外的刺眼。
「阿庸,我走了,對不起,你是我最愛的男人!可是我不得不離開,希望我們有緣再會,如果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個人過,那就為我披上婚紗吧……」翻看著手機上一直保留的陳雪最後發給他的短信,任庸的心如刀絞一般疼痛,為什麼,還是忘不掉呢?
「阿庸,你不要傷心了,陳雪是個勢利的女人,她不值得你這麼難過!她騙了你!」一個寢室三年的室友抓著他說道,「她肯定有難言的苦衷」任庸嘶吼道,「她跟著一個大款跑了,跑了!你沒有錢,她怎麼會跟你呢」,「住口!你胡說!」任庸沖上前來,和室友打了起來,剩下的兩個室友趕緊上前勸架。
「我親眼看見的,一直沒有跟你說,怕你自暴自棄,親眼看見的!」,「是真的嗎?」任庸放開室友的手,失魂落魄的問道,見室友點了點頭,任庸痛苦的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走,喝酒去,一個女人而已,失去了可以再找!為她傷情,不值得!」,室友拉著任庸,逃課在外邊喝了一天的酒……
算了,過去就過去了,就讓往事隨風而去吧!任庸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過去的記憶統統甩掉,手指微動,狠狠地按下了確定鍵,把這條短信給刪除了,似乎就像卸掉了一條沉重的枷鎖,任庸整個人站立起來,通過鏡子看,似乎更為成熟了,眼神很是深邃,充滿了斗志,一定要掙錢,總有一天要讓她感到後悔!任庸狠狠地洗了把臉,大步走了出去。
「小任,怎麼這麼久,你不會是想偷溜吧?」德哥喝的醉醺醺的,搖頭晃腦地說著。
「哪兒能呢,德哥,小弟只是第一次喝這麼多,胃里有些難受,就在洗手間多呆了一會兒,今兒晚上喝的開心吧?」任庸重新恢復了原樣,一臉恭敬地說道。
「好!非常盡興!」德哥豎著大拇指,邊上的人紛紛豎起了大拇指,很顯然,對任庸的安排非常滿意,玩的很盡興。
「德哥,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喝得盡興,咱這就回吧?」,見桌上一片狼藉,酒瓶扔的亂七八糟,任庸見好就收,扶著大家出了金鼎大酒店的門,寒風吹了過來,讓眾人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些,只見眾人紛紛掏出起了電話,不一會兒,幾輛汽車駛了過來,眾人拉開車門,彎腰進去,很快就只剩下一輛汽車,正是德哥的桑塔納。
「小任,你怎麼回去啊?」德哥拽著車門問道。
「德哥,你先走吧,我和一個的哥說好了,十一點來這里接我,他和我很熟,會把我送到家的,你就放心吧!」任庸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心底叫苦,不過還是鎮定地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在家好好休息吧」,德哥坐上車,他的助手油門一踩,車子一溜煙兒地消失在滾滾的車流當中。
「媽的,都是白眼狼,吃完都拍拍跑了,希望你們被撞死!」任庸很是不爽,這麼晚了,攔車都不一定能攔得到啊,難道步行回去?老天保佑,希望能攔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