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黑夜,沖淡了空氣中的哀傷。
南京城里,白天繁華的街道此刻顯得冷冷清清,萬人坑附近,一個年輕的身影背著厚厚的行囊一躍跳進了坑中,快速走進深處。
「叮,是否開啟虛幻模式?」站在平行小境入口,系統的提示在任庸的耳邊響起,虛幻模式!迅速選定模式後,任庸踩著坑底一個早已成粉的骨頭,身子一陣模糊,似乎空間起了波瀾,任庸的身影一陣晃動後,逐漸消失不見,那些原本成粉的骨頭瞬間化為一個淺色的腳印。
對于第一次穿越平行小境,任庸還是非常謹慎的,出于對未知的恐懼,任庸並沒有冒冒失失的就闖了進去,在住處仔細研究了平行小境的各種屬性,才搞明白了進入後應該注意的事項,否則一個不小心死在小境里,那可是很有可能的。
平行小境作為最低級的異域空間,進入模式只有兩種,那就是真實模式和虛幻模式。真實模式就是在進入平行小境後,可以真實接觸幻境里的人,與他們交談,甚至可以參與其中,但是這種模式的死亡率非常大,因為在寄主以真實模式進入後,就會產生蝴蝶效應,里邊的一切就會逐漸改變,將被該空間視為生死大敵,一旦被鎖定,短時間內寄主就會接連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最後離奇死亡,在這種結局下寄主在現實中也將被視為失蹤人口。
茫茫時空中有無數的宇宙空間,大大小小的平行空間就像水里的氣泡,數不勝數,當任庸在研究穿越平行小境的真實模式時,系統給他提供了一段短暫的畫面,畫面里一個男子也就是任庸腦海里的神級系統的第9587號主人,所在的平行世界已經處于太空文明時代,這位男子當時已經完全取得了系統的所有權,但是本身卻是一個偏執狂,為了和死去多年的愛人見面,在穿越平行空間里選擇了真實模式,短短的幾天時間里就讓空間發生了不可逆的變化,最後被空間排斥、鎖定,離奇死于愛人的床上,最終這個空間覆滅,而系統卻再次劃破時空,選擇了下一個寄主。
每個空間都有它自身的運轉規律,維持一個空間的平衡,保證這個空間能按照誕生時劃定的劇本演化下去,若是一個原本不屬于這個空間的人闖入,打破了這個空間的平衡,會直接導致這個空間崩潰的,因此穿越空間的時候千萬要謹慎,在第一次穿越空間時,一定要選擇好進入模式,當任庸明白了真實模式的嚴重後果時,果斷在穿越空間的設定模式里選擇了虛幻模式,雖然設定里還有其他的模式但是平行小境是最低階的平行空間,選擇模式只有真實和虛幻兩種模式。
虛幻模式說白了就是進入平行空間後,就像一個透明的影子,你可以看,也可以听,甚至可以將空間里的任何東西進行拍照留念,就是不能和平行空間里的人接觸,因為在平行空間里的看不到寄主,也听不到寄主的聲音,而且寄主就是想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都不可能,簡單點說就像水中的倒影,無論如何觸踫都不能影響到空間絲毫的地方。幸好有攝影機,否則進去一趟就像做夢,這是任庸唯一感到滿意的地方。
若是在一個自然屬性的平行空間里,寄主自然可以選擇真實模式,在空間里感受自然的風光,一句話,就像來到一個虛幻的世界里度假,一夢醒來留下的盡是回憶,大可以在這個空間里做任何事情,因為這個空間是自然屬性,就像一片旅游景區,目前這是任庸模索出的真實模式的唯一的好處,因為他總覺得真實模式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只是目前主系統沉睡,輔助系統資料缺失,只能提供這麼多的信息。
站在1937年的南京街頭,任庸抬頭望望天空,一幅閃著黑色光澤的書畫樣式的卷軸出現在南京城上空,記載著一系列的信息「西歷1937年11月13日,離下一個輪回的開始剩余兩個月二十九天,平行小境內容簡介︰南京大屠殺前後三個月的點點滴滴……」任庸拿著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零點,非常幸運,真好趕上了幻境輪回的起點,真是開頭彩!
想了想,任庸給陳雪和包租婆兩人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正在執導一部影片,時間為一個月,其間要關掉手機,電話里陳雪倒是非常支持,並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個月後將給任庸一個大大的驚喜,任庸並沒有問是什麼驚喜,只是表示期待後說了些情話就掛掉了電話;包租婆卻是一陣吵鬧,說任庸有好事也不帶著她,讓他回來後一定要好好陪著她,還說自己已經找到了人生的目標,會好好努力的,雖然任庸有些好奇包租婆想做些什麼,但是在說鬧中包租婆卻掛了電話,並言及自己最近有些忙,讓他在拍電影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
打完電話後,任庸愣了好一陣子,接著先後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工作忙,近段時間手機不開,讓家里邊不要擔憂,和吳老爺子聊了幾句;然後給張慶生打了一個電話,張慶生在得知任庸又拍攝新片的消息後,跟任庸打起了賭,若是任庸新電影能在賀歲檔里佔據票房前十名,就免費給任庸寫十個劇本,依此類推,每前進一個名次,增加五個劇本,听到任庸夸下海口說打算讓他寫一輩子的免費劇本時,張慶生大笑著掛了電話,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可能,任庸並沒有解釋什麼,一切就讓事實說話。
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穿過自己的身體,毫無知覺的漸走漸遠,任庸深吸幾口氣,淡去了心頭的異樣,既然虛幻模式說了在幻境中寄主就是虛幻的,影響不到幻境里的任何事物,那麼自己後續的行動就不會受到任何的阻礙,拍攝將會十分順利。
沿著古樸的街道,任庸迅速登上古城牆,在將近四米寬的城牆上,任庸打開了鼓鼓囊囊的行李包,將一盤厚厚的菲林放到一邊,拿起包中的零部件,三兩下就組裝了一款性能上佳的攝影機,支起一個簡易的座架,任庸將這台攝影機調好焦距,放在城牆上,對著南京城外廣闊的空地,在裝上能連續不斷運轉一個星期的膠卷後,任庸打開攝影機上的太陽能電板,打算讓這個固定在座架上的攝影機拍攝出自己需要的廣角鏡頭,便于影片後期制作。
自從有了拍攝戰爭題材電影的打算後,任庸就跑到北京附近的一個影視基地,將拍攝一部電影所需要的各種類型的攝影機全部買了一套,並請專業人士教會自己如何拆裝攝影機,以及如何對攝影機進行改動,以便于拍攝出自己需要的鏡頭和畫面。
戰爭題材的電影有三種普遍的模式,第一種模式就是唯一主角,全場的氣氛和故事劇情的發展永遠和主角息息相關,以主角的視野為全劇的歷程;第二種模式則是多個主角,全劇的發展著重渲染主角群所在的一方勢力的正面形象,在劇情的推動下主角群也不斷在鏡頭前大放異彩,最後收尾的時候展示給觀眾的則是一種群體的信念;第三種模式就是普遍主角,也叫無主角模式,就是以一個故事為劇情主線,在這條主線的發展中,與主線相連的各種人不斷上演著一出出悲喜劇,更大程度的突出了核心主旨。
三種模式各有千秋,唯一主角模式全靠主角的扛鼎,若是男主角鎮不住場子,就算再好的劇本也會慘敗,這對于演員的要求甚高,尤其是主角。多個主角模式中,要求導演有很好的全局掌控能力,對于劇情的充分領悟,能夠準確把握好多個主角的戲份,既要突出群體的正面形象,也要讓觀眾對于每一個主角都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個模式的風險降低,但是難度系數卻翻倍。無主角模式,純以故事情節吸引觀眾,是最純粹的戰爭電影,沒有絲毫的明星味兒,更能給民眾帶來思考,帶來洗禮。
經過多次對比,任庸決定采取第三種模式,以南京大屠殺為故事主線,圍繞著這個主線前後,一連串和屠殺相關聯的人事都能呈現在觀眾面前,帶給民眾更多的則是視野的沖擊和心靈的洗滌,更能帶來社會影響。而且這種模式花費的演員成本最低,拍攝手法月兌離不了戰爭片的範疇,以及紀錄片類型的拍攝紀實感,在這些方面任庸還是很有經驗的,演員的成本問題也是一種遮掩,因為任庸拍攝這部戰爭片壓根兒就沒有動用一個現實演員,只是出動了幾個攝影機而已,或許這里邊的成本就在于此了。
經過一天的布局,任庸在南京城里布設了足足六架攝影機,全部開工,采取真實記錄的方式將發生在鏡頭下的事情一絲不落的全部記錄下來。完成這些前期工作後,任庸拿起手里的攝影機,開始了自己作為導演的奠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