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想讓江英跟你走?」
朱校長有些吃驚的站了起來,爾後在任庸的微笑中慢慢坐下,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不由得歉笑出聲。
「我不明白,你一個堂堂的大導演,要一個糟老頭子作何用?而且江英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正常的時間不是很多」
溫和的笑意依舊布滿任庸的臉龐,朱校長的聲音卻是漸漸地低了下去,他能一口喊出江英的名字,那就意味著他就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
「誰說我是糟老頭子了?老朱,你又在背後造我的謠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傳出,門外響起兩道吃驚的叫聲。
「剛子,你們下去吧,這里不用你們執勤了,順便和任導的保鏢打個招呼,就說他們老板在我這里!」朱校長听著聲音,神情卻是一震!爾後強忍著激動,雙眼有些濕潤的看了任庸一眼,似乎帶著幾絲感激,軀體有些慌亂的再次站立起來,看樣子是想去拉開門。
「是!校長!」門外傳來剛子的聲音,連續兩次失態的朱校長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並沒有理會剛子,只是靜靜的看著關著的門。
「 !」門被推開,一身西裝革履的江英意氣風發的走了進來,任庸注意到,朱校長在江英進門的一瞬間,擱在桌子上的雙臂卻是一顫!
眼前的江英,和寧軒林里踫到的江英截然不同。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充滿了氣派,雙眼中綻放著銳利的光芒,面容也經過一番修飾,看上去很是潔淨;原本佝僂的身軀挺得筆直,一臉的笑意,看上去是那麼的星光璀璨,沉浸多年的悲傷令整個人充滿了憂郁氣質。
「英英子,你你回來了!坐!」一把推開椅子,朱校長手忙腳亂的快步走上前來,拉著江英的手坐下,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恍若月兌胎換骨的江英,仍然殘留著幾分不敢置信的臉上露出了有些緬懷的笑意。他等著一刻實在是等的太久了,久得令人幾近放棄。
「朱哥,這麼多年來勞你費心了。還記得無數次的夜晚,你默默的守候在我床邊,還記得這些我都記得!每當我清醒的時候,我都暗自流淚,可是一直走不出那種痛楚,寧願繼續迷失在黑暗中朱哥,你辛苦了!」緊握著朱校長的手,江英飽含深情的說道。
「放下了就好!放下了就好啊!當年是那麼英俊瀟灑的一個人,令多少人深深迷戀而不能自拔我堅信,你一定會找回自我,戰勝那道坎兒,走出心理魔障,浴火重生的!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等到了這一天,也不枉我多年默默的守護!」
「朱哥哥!」江英仰望朱校長,兩行熱淚不由滑落,「我的好英弟~~~」朱校長右肩一掀,雙手緊緊握著江英的手連頓三下,聲調拉長。
瞬間,一股濃濃的基|友之情彌漫開來,充斥整個校長辦公室,整個世界仿佛光化,只留下了無瑕的兩人世界。
目睹眼前極具沖擊力的一幕,心底仍有些陰影的任庸瞬間就凌亂了,表情呆滯的看著眼中只剩你我的兩人,中年大叔版的校園斷|背山。
「咳!」眼看著兩人繼續下去似有當眾不,當著他的面接吻的趨勢,心靈受到極大沖擊的任庸,顧不得世界觀崩潰,出聲示意。
「哦,竟然忘了任庸小友,真是罪過!」恍若模式切換,剎那間兩人就恢復了正常。江英依舊意氣風發,朱校長依舊儒者風采。
「你怎麼回找到這里的?我還打算,和校長說清楚之後,讓他帶著我去拜訪你呢!」由于腦袋有些模糊,任庸下意識的問道。
「身為受害者,我有權知道行凶者的最新行蹤啊!」江英望著任庸,笑眯眯的說著,眼神上下打量,卻令任庸心底一顫,瞬間清醒過來。
難不成,這真是個老玻璃?再仔細看過去,任庸發現江英渾身上下卻是充滿了睿智氣息,心底不由一嘆,不愧是宗師級的影視人才啊。
「呵呵,任導,你不用管他,他是個老不正經!唯有面對漂亮姑娘的時候,才會正經起來。說起來,我還真得好好感謝你,我可是整整勸說了五年都沒有令江英打破心底的桎梏,你卻一次就令江英放下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導演!我支持你帶走江英!也許,是因為你是外人吧,有些時候往往外人的勸說更能起到當頭棒喝的作用,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寂寞空虛的心,唯有面對陌生人才不設防」
「咳!咳!你個老不修,還說我呢,平日里沒少看‘美國’片吧?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玩新潮?趁著有時間,多多想想死後埋在哪!」
面對朱校長的惡意誹謗,江英坐不住了,任庸以後可是自己的老板呢,若是讓朱校長給自己大起底,豈不顏面喪失殆盡?
「嘩啦!」一聲脆響,任庸感到心底有面鏡子碎掉了,听著兩人面紅耳赤的你一言我一語相互爆料,互揭短處,一時間還真有些無語。
時間不長不短,足足有半個小時,听得口干舌燥的任庸連續喝了三杯茶,斗得不亦樂乎的兩個中年大叔這才宣布暫告一段落,辦公室里算是安靜了下來。江英倒是滿不在乎的坐在那里,悠閑的翹著二郎腿;頗感大失身份的朱校長卻是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服,這才坐下。
吵歸吵,鬧歸鬧,但任庸看得出,兩人的感情不,是友情非常好,情誼很深。也許,斗斗嘴也是情感的一種釋放吧,只是
「細算下來,我和江英認識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當時,我還不是校長,只是導演系的副主任,有一次回孤兒院看望老院長,就踫到了江英!」似乎是看出了任庸心底的疑惑,朱校長沒有隱瞞,有些感慨的說道︰「當時,江英以影視作品第一名的成績從上戲畢業,而他的這部影視作品恰恰就是他的成名之作《十六個角度,三十二種人生!》,簡直將攝影師的拍攝技巧上升到藝術化的層次,引發了幾大的轟動。」
「按理說,上戲算是明星名導的搖籃,內地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的上戲師兄師姐們多如牛毛,江英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不愁沒有出人頭地成為一代名導的機遇。可惜,也許是江英的才華太過于驚艷了,遭到了不少劇組的排擠,甚至一些大腕導演明目張膽的驅趕江英,而不少攝影師也暗地里落井下石令江英多次被劇組清理也許,一個劇組不需要太過于優秀的攝影師,一部影片最重要的賣點也只是明星名導!」
「歷經多次踫壁之後,江英十分苦惱的回到了他的童年之地,孤兒院,想求老院長給他解惑。而在這個時候,我也回到了孤兒院,老院長不忍江英才華橫溢卻空耗光陰,于是便將他推薦給了我,正好我還在為系里招攝影專業老師發愁呢,便將他帶到了寧安影視學院。」
「後來發生的事情,想必你都听說了吧。那個時候我是系里的主任,恰逢老院長去世就和江英一起回去了,沒想到這一去就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回來後听說了小芳的事兒之後,我們兩個都是義憤填膺,江英去找小芳了,而我也去找校長了可惜,宏麗影視的勢力太過于龐大了,單不說宏麗影視每年給寧安影視學院超過上百萬的捐款,只說宏麗影視是寧安數一數二的納稅大戶、明星企業,影視界一哥,就令老校不敢觸踫,還勸我一定要安撫江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寧人當時我非常失望,江英也被打得鼻青臉腫」
「事情決不能就這麼算了!冷靜下來後,我們開始采取各種手段,想搜集周東方的罪證,將他繩之于法。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令我不得不停止了此項事情,那就是我家大門被人半夜潑了狗血,還插了一把匕首我怕了,但江英卻不想放棄,他繼續四處搜集證據,眼看著一天天過去,事態一天天平息,沒想到竟然發生了女生寢室大火事件!很明顯,這是周東方指使人干的,原本就遭受打擊陷入失魂落魄狀態的江英在听聞小芳被活活燒死後,頓時整個人徹底崩潰了之後,他整個人就變得神神叨叨,神智變得模糊起來!」
「原本,在江英陷入癲狂狀態後,校方就打算送他去精神病院或者是回孤兒院,老校長還算心善,力排眾議留下了江英。我雖然不齒于老校長的求安穩心態,但是這份情我算是領了。打這以後,我就專門照看江英的生活起居,整整五年的時間,江英才徹底的清醒過來,但清醒過來後整個人便徹底的廢了。原有的雄心壯志都化作烏有,整天拿著小芳在生日時送他的攝影機模型,陷入了一個徹底的自我封閉世界!」
「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十分的內疚,江英原本就不應該來學院,他應該在影視圈里展露自己的才華,一展抱負的!卻被我急病亂投醫拉進了校園,惹出這麼多的禍端來,我就是個罪人,對不起江英和小芳,更對不起九泉之下的老院長
朱校長擦了擦有些淚痕的眼角,繼續說道︰「這七八年來我一直十分愧疚,可任憑我如何勸說,都無法令江英走出負罪感,獲得新生。原以為,江英這輩子就這樣了,我還囑咐我兒子,等我百年之後將江英當做我一樣孝敬沒想到,任導竟然喚醒了江英,令他重新站立起來,我感到萬分的高興啊!在此,請接受我誠摯的謝意!」說著,朱校長竟然離開椅子,走到任庸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別!校長,你這是折殺學生了,我可是寧安影視學院的一份子啊!之所以想請江英老師出山,也是因為我的工作室急需大量人才,江英老師的事兒我都听說了,十分感到惋惜,那部《十六個角度,三十二種人生》可以稱得上攝影師的教科書,導演的楷模啊!」
伸手阻止了朱校長的一鞠,任庸充滿緬懷的說道︰「今天,當著朱校長的面,我再次誠摯的邀請江英老師擔任我工作室的首席攝影師!至于拍攝影視作品之類的,完全沒有問題,工作室今年有多部影視作品拍攝的計劃,但是苦于沒有導演,只能暫時擱置。我可以很豪氣的說一句,工作室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只要你能拉起劇組拍攝影視劇,劇本、資金、演員都給你協調好!」
「怎麼樣?任導豪爽吧,江老弟,你就從了吧,到時候大富大貴了,可別忘了回寧安影視學院走一遭。像任導這般豪邁就不必了,但是要啟用新人,怎麼著也得先從寧安影視學院里挑選吧!就這麼定了!」朱校長倒是有些激動,眼中閃著喜悅,任庸雖然是寧安影視學院出身的學生,但如今早已紅透半邊天,具備了無與倫比的社會影響力,舉手投足就能影響整個影視圈子的歷史走向,可謂一代梟雄啊。
「要我答應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倘若你同意了,我便跟著你走,若是不同意,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朱校長在一旁鼓動,原本笑意瑩然的江英卻是眉頭緊皺,听罷任庸的話,沉默了很長時間,這才毅然決然的抬起頭來。
任庸的再造之恩他領了,但是自己有自己的考慮,也算是對任庸的一個考驗,倘若真得有緣無分,大不了給任庸拍攝十部電視劇就行了。
就憑他江英的才華,只要振作起來了,那就絕對會一飛沖天的!到時候,可就不是今天這種局面了。
嗯?朱校長一愣,任庸也是一頓,隨即開口道︰「有什麼條件,盡管說來,只要我能做得到!」他倒是不擔心江英會故意刁難。
「我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把我的幾個老友一起招進去,我就答應加盟任庸工作室!」江英不假思索的說道。
「原來如此!」朱校長倒是恍然大悟般的拍著腦袋,留下一臉迷糊的任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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