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沒好氣道︰「是啊!是二啊!傻胤子都看得出來,他們的反應也比你快得多。」沈世韻只是微笑,瞟了李亦杰一眼,將他當作笑料看待。暗夜殞也失笑道︰「對,凌貝勒,你想有所成就,確實該換一個師父了,最起碼也該比驢子強些。」玄霜轉動著眼珠,裝作仔細思考一番,笑道︰「好呀,那我就拜你為師好了。總能符合這條要求罷?」暗夜殞冷聲道︰「小兔崽子,你胡說些什麼?」玄霜笑道︰「我怎麼是胡說?嘻嘻,難道你認為我說得不對?」
李亦杰深感在此孤立無援,氣得幾大步跨上前,一手揪住暗夜殞衣領,喝道︰「你還真是目無尊卑!我告訴你,我李亦杰不比你差勁,上次在青天寨失利,是我一時的疏漏,你敢跟我打賭麼?這一次,我一定能平了賊寇!」暗夜殞反掌扯過他手臂,冷冷道︰「敗軍之將,豈敢猖狂。你根本不配跟我賭。」李亦杰喝道︰「光靠嘴上逞能有什麼用?你……」沈世韻笑盈盈的走上前,道︰「他說得沒錯。李卿家,你已經輸了第一回合,就算殞少帥也拿青天寨沒轍,至多算你們平局,你是沒希望再贏了。」暗夜殞道︰「說我拿青天寨沒輒?荒謬!」沈世韻笑道︰「你別氣啊,我只是打個比方,讓李卿家明白,這是個必輸之賭,還是趁早放棄為妙,免得傷了和氣。」
李亦杰看到沈世韻對自己冷言喝斥,卻對暗夜殞言笑晏晏的解釋,更增氣苦,恨恨的道︰「好,那我就咒他輸得一敗涂地,死在太行山上!到時誰贏誰輸,可就分得出來了罷?」他明知招安青天寨是家國大事,卻仍是囿于私怨,沒多想就出言譏刺。沈世韻臉色一沉,不去管他,自向暗夜殞道︰「李卿家為人氣量太小,一丁點事就要斤斤計較,說話難听了些,你別往心里去。本宮可是絕對相信你的能力。這次要帶多少兵馬,隨你開口。」暗夜殞道︰「不需要,收拾青天寨,還用得著帶幫手?那還不如都派去保護李亦杰,免得他跌倒了爬不起來。人多徒然礙事,我自己去就夠了。」李亦杰喝道︰「好!暗夜殞,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渾身掛彩,哭哭啼啼的回來,可別說我們不幫你!」暗夜殞冷笑道︰「哭哭啼啼?你以為我是你?」
沈世韻瞪了李亦杰一眼,仍向暗夜殞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對付一個大幫胤派,和一般的江湖比武不同。你別因為他……」暗夜殞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敢說出來的話,就敢打保票。你也別誤解了,我不是跟他斗氣,憑他怎配左右我的行為?我可以在此立下軍令狀,若是不能如期完成任務,甘受剮刑。」沈世韻笑道︰「那也沒有這麼嚴重。好,本宮先預祝你成功了。」暗夜殞道︰「廢言。」轉身出殿。李亦杰看到沈世韻受氣,同感經辱,想安慰她幾句,看到她掃向自己的不屑神情,也就不再自討沒趣。
青天寨大殿中同是一片肅然,正值每月一次的總結戰績,6黔坐在寶椅上,手掌撐著頭,瞑目听著下屬匯報,哪一戰折了多少士卒,哪一戰又收了多少俘虜,以及寨中財務收支,听到現在,最爽胤快的還是近日與李亦杰及清廷的一場激戰。程嘉華坐在他下,不時出言評點幾句。等幾個管事的將報表翻遍,6黔哼了一聲,道︰「沒了?」幾名匯報者對望一眼,誠惶誠恐的答道︰「稟大寨主,沒有了。」6黔這才睜開眼楮,道︰「等了這麼半天,也沒听到我最想要的消息。派你們去尋找七煞至寶,這件事辦得怎樣了?」一名紫衣嘍道︰「大寨主,小的們確已竭盡全力去尋找……還是沒什麼收獲。不過大寨主也不要著急,七煞至寶既是上古遺留下的寶物,自然是放在些極其隱蔽的地方,哪有這麼輕易就給人撿著?我們找不到,其他人同樣找不到呀。」
6黔哼了一聲,道︰「辦事不力就是辦事不力,哪來的這許多理由?你們認個錯,我也不會怪胤罪,何必東拉西扯的另尋借口?嘉華?」程嘉華應道︰「屬下在。」6黔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咱倆本來有了個絕佳計策,以那魔教妖女為要胤挾,跟她爹商談條件?這事已處處計劃周全,竟在臨頭出了差錯,崆峒老道見財起意,想要甩開我們單干,帶走了楚夢琳,欲迫老魔頭就範,跟他合作,奪取大胤權。也不想想,老魔頭是什麼人,怎會甘受他支配?听說一場烈斗,老賊道從此埋骨荒山。」
程嘉華道︰「當年陷害師父的,他是主胤謀,遭此報應也算罪胤有胤應胤得。屬下恭喜師父大仇得報!」6黔哈哈一笑,道︰「我跟他沒什麼大仇,他促使我當上山寨領,我還沒感謝他呢。只不過啊,那時在山腳下,你當機立斷,改拜我為師,實在是英明之極!否則如果仍然跟著他,只怕也得陪他一起送命。」程嘉華道︰「也要感謝師父宅心仁厚,收留下我。」6黔笑了笑,道︰「老魔頭也沒囂張多久,很快就自食惡胤果。他是在總壇密室被殺,篡位的正是他最親信的座下弟胤子,魔教少主江冽塵。不過這個人行胤事也很古怪,就為謀反,弄得毀去了半張臉,對于這個辛苦奪來的大位,卻並沒怎麼珍惜。這些年來他閉關苦修七煞真訣,不理教務,眾門人對他都懷了怨憤,只是迫于他婬胤威,不敢爆。魔教落在他手里,不斷走下坡路,近年來各地分舵被朝胤廷侵吞得不剩幾塊,江冽塵仍然坐視不理。只怕等他神功大成之日,早就成光桿司令了。」程嘉華道︰「江冽塵是因小失大,咱們卻不能跟他學。這些年來,不肯臣服的山寨匪幫都滅得差不多了,眼下正是大好機會,如能趁勢攻下魔教,以後就沒什麼門派再敢跟咱們公然叫板。不僅樹立了青天寨威信,徹底在武林中奠定王者地位,同時,我全胤家人的血仇,也終于有望得報。」
6黔道︰「成大事者,須當眼界開闊,不能只著眼于一己私胤仇。往日師父是怎麼教你的?」程嘉華微笑道︰「是屬下見識淺薄,讓師父笑話了。」6黔笑了笑,道︰「我當然也希望早日拿下魔教,不過你還得記住一句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魔教即已大不如前,總還有些根基仰仗,听說總壇機胤關極多,佔有地利,強攻卻也不易。江冽塵絕不是空有武功的蠢貨,我現在想不透他是何打算,但我以前跟他打過交道,知道此人有些能耐,他越是按兵不動,或許就在布置更險惡的陰胤謀,咱們就愈需謹慎防範。」程嘉華應道︰「是,大寨主。」一面小聲嘀咕道︰「江冽塵能殺傳業師父,只說明他心腸夠狠,不一定就表示他厲害。他跟魔教教胤主學了這幾招,在江湖闖蕩時又學了幾招,而他師父還是沒長進,自然就不是對手。這不過是取百家之長,攻一家之短,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6黔站起身,在殿中來回踱了幾步,道︰「建業鏢局那邊,有消息沒有?崔總鏢頭早已答應了本座,會將七煞絕音琴作為通路禮物,孝敬本座。過去了這許久,怎地仍不聞回音?」他大敗李亦杰後,心性高漲,已改口自稱「本座」。一名嘍戰戰兢兢的出列,道︰「回大寨主,小的們已經多次催促,連番加壓,他們……他們只請求,再多給一些時間,而沒有明確的答復。」6黔冷哼道︰「他想怎樣?預備長此干耗下去?我青天寨也不是吃軟飯的。你去通知崔老頭,本座就再寬限他一個月,到時如果還是看不到絕音琴,就別怪我大開殺戒!掃胤蕩過後,他鏢局子如果還能留下一塊磚、一片瓦,都算我姓6的白混!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就看不明我青天寨的厲害!」
一名嘍渾身哆嗦,小心翼翼的挪出隊列,道︰「啟……啟稟大寨主,依小的看,這一個月的期限不必再給。建業鏢局……我們也不用專程去滅了……」6黔听到有人敢違胤抗命令,冷聲道︰「那為什麼啊?難道就由得他將咱們看扁了?」那嘍道︰「不……不……回大寨主,因為小的得到可靠消息,建業鏢局已在東北某處全軍覆沒,崔總鏢頭和幾個主事鏢頭也都喪了命,死狀可怖。僅剩下幾個老弱殘兵,都投奔了別家鏢局,仍是做這筆老本行。」6黔「咦」了一聲,奇道︰「是誰干的?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挑了建業鏢局?本座知道他們是江湖上最大的鏢局,黑白兩道都買他幾分面子,就是別家鏢行,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來跟他們搶生意。」那嘍道︰「他們的尸體是在一座荒村中被人現,身上沒見傷痕。解胤衣檢胤視後,才看到胸口有隱約的紅痕,都是一擊斃命,而對方……好像只是揮了揮衣袖,就……就……這麼可怕的功胤力,別人都說,是魔教教胤主親自動手,似乎也是為了爭奪絕音琴。」
6黔自語道︰「魔教教胤主?江冽塵不理世事多年,到底是傳言有誤,還是功夫真給他練成了,準備重出江湖?建業鏢局花費金錢打點,求本座罩著他們,現在不聲不響的給人滅了滿門,動手的還是咱們死對頭祭影魔教,分明是不把我青天寨放在眼里,這件事本座不能不管……」程嘉華道︰「朝胤廷鷹爪子受了這場大挫,短期內一定不敢再來進犯。不如咱們就先集中了兵力,全力備戰魔教?」6黔道︰「你要是這樣想,只能說明你太不了解清兵。他們戰力沒什麼了得,論起死纏濫打的功夫,卻是一絕。」程嘉華還沒答話,門外忽然跌跌撞撞的沖進一名綠衣嘍,口胤中叫著︰「不……不好了……」一到大殿,似是使盡了力氣,渾身癱胤軟的趴倒在地。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