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璇朝天翻個白眼,不知這老漢到底是當了真還是尋她的開心,也沒見過哪一派有這麼個瘋老頭子。但她既不願做累贅,自然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這幾人。多打一個敵人,對江冽塵也是多一分幫助。左手握住殘影劍,劍尖拄地,極力忽視右臂上陣陣麻軟。從旁看來她是在等待對手先進招,以便尋找破綻,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不過是在硬撐,努力積蓄起不多的殘存體力。壓抑著愈顯粗重的呼吸,防止給敵人听出端倪。
那老漢見她無意先攻,也不跟她客氣,便將雙手一招,一群人同時出劍,分罩她身上各處要穴。原本以殘影劍神力,她若是邊戰邊順勢圈轉,大有可能在中招前就先刺中敵人。只是她眼前力衰體弱,難以提升度,只能眼看大好機會在眼前錯過。劍光舞成一團迷影,將那老漢逼得長劍月兌手而飛。但他畢竟經驗老到,看出程嘉璇背後是個極大弱點,起初還懷疑是她有意為之,待到示意兒子虛劈幾劍後,程嘉璇就是身法再快,也不可能在前一瞬避開,這才確知其是。這一家人的武功都是他教的,相互間配合默契,眼神稍加暗示,即能互通策略。那女婿在背後揮劍削她下盤,兒子挺劍刺她背心,女兒抬劍砍她左臂。程嘉璇避得開這一招,也避不開那一招,「嗆啷」一聲,殘影劍月兌手落地,左臂上也滲出大片血跡,轉眼就染紅了衣袖。再則剛才勉強出招耗盡了體力,身子不受控制的滑坐下去,伏在地上不住喘息,暫時也顧不得環伺的敵人了。
江冽塵攻勢勢如破竹,對敵人看也懶得看。一忽兒攻到一處,對方順勢一轉,輕巧將他招式化去,卻無攻擊之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見6黔收手站立,笑道︰「別打,我不跟你動手。」江冽塵直等此時才注意到他,道︰「往常就屬你最能說會道,今天怎地轉性了?」6黔賠笑道︰「在您面前,哪有小人說嘴的份兒?」江冽塵冷笑道︰「好,算你識相。」
那兒子見程嘉璇倒地,心思已不在她身上,頓住了攻勢,搶上撿起殘影劍,擔心旁人隨時會從他手中強奪似的,緊緊抓住不松手。那女兒喜道︰「殘影劍!咱們這可達了,再也不用受旁人的氣了!快,先在她背上砍上一刀,試試這劍夠不夠鋒利。」那兒子笑道︰「武林至寶殘影劍,當然鋒利的緊,那還用說?」
但他向來听老婆的話,依言揮劍下劈。程嘉璇听到背後呼呼風響,想要打個滾閃避也是不能。不料劍到半途,又一道凌厲劍氣襲至,將殘影劍彈得凌空飛起,在半空中轉了一轉,才直線下墜。老漢一家也都被那力道四面震開。
江冽塵收了指力,一拂袖掃開面前幾名雪山派弟子,一躍而起,目標直示殘影劍。此時場上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變故,李亦杰同時躍起,叫道︰「雪兒,攔住他!」但因這麼一叫分了心思,江冽塵冷笑道︰「下去罷!」一掌推在他前胸。李亦杰真氣延續不下,仰身跌落,墜地時一股巨大沖力震得他幾乎要一跤坐倒,以劍鞘支撐才穩住身形。
江冽塵一掌擊退李亦杰,再提一股內力,加上躍,眼看著就要握住殘影劍,腳踝下端忽被握住,拉得他墜了下去。江冽塵大怒,看也不看就揮出一掌,那人向旁避開,原來卻是南宮雪,接著架起蒼泉龍吟寶劍緊攻。江冽塵拆過幾招,一指戳中她肩頭,勁力透骨而過。再看殘影劍已被6黔搶到了手,周圍正派弟子不耐再裝,由門派分別各聚一堆,向6黔圍攻。6黔揮動殘影劍御敵,他武功底子遠比程嘉璇高得多,再加寶劍神力,沒一會兒功夫就將身邊掃蕩一空。然而這一撥料理了,下一撥又涌了上來,連喘息間隔也無,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楮盯的都是殘影劍。6黔本非善類,一拿到寶劍當即借力猛攻,對于濫殺無辜則毫無掛慮。江冽塵默觀形勢,心中一喜,暗道︰「如此甚好,以殘影劍為餌,借他之手,多料理些正派渣滓。」一時倒不忙于奪劍。
南宮雪按著肩頭傷口,踉蹌後退。李亦杰一見南宮雪受了傷,怒氣激增,喝道︰「我絕不再犯當日之錯!不會讓你逃下山的!」長劍卷上了他袍袖,相互纏繞。江冽塵道︰「是麼?」感到他長劍如影隨形,就如粘在了自己衣袖上一般,記起了這是招「纏字訣」。冷笑道︰「無知之輩,還想用這一招對付我?」袖管一翻,寬大的袖袍將他長劍完全卷入其中,順勢一震。內力隨劍直傳。李亦杰胸口如受重擊,松手放月兌長劍,口噴鮮血。掙扎著叫道︰「6黔兄……快把殘影劍……給我!」6黔周圍的尸體已不亞于江冽塵先前所殺。此時正細看寶劍,手指邊在劍鋒處摩擦,時而又輕按柄上鑽石。听了他叫喊,不屑的瞟去一眼,冷笑道︰「我已經得到了殘影劍,你以為,我還有必要听你這個所謂盟主的命令麼?」又將殘影劍豎起,想在眼前再次欣賞一番,忽然腕上劇痛,「啊」的一聲慘叫,只見他小臂上刺了十余枚鋼針。那是程嘉璇跪在地上,以圓筒射出。這便是玄霜曾給她炫耀過的暗器工具,經不住她百般央求,也做了一個送給她,她就一直帶在身邊,直到此時才派上用場。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