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黔眼睜睜看著寶劍下墜,急得抬腳上蹬,將殘影劍踹得再次飛上高空。眾人這次都學乖了,不敢躍起搶奪,只在原地緊盯它下落方位。
殘影劍在空中轉得一圈,正要下墜,旁邊忽然多出一個人影,伸手握住劍柄,雙臂張開,以「大鵬展翅」狀緩緩落地。眾人才看清那是武當掌門臨空道長,白白須在日耀下微微綻出光芒來。絕焰等武當弟子也6續趕到。
李亦杰迎上前,喜道︰「道長,您老人家怎麼也來了?」他初入江湖時曾遭人冤枉,只有臨空道長對他極為信任,還傳了他一套內功心法,此後再加修習可達事半功倍之效,是打心眼里敬愛這位道長。
臨空道長道︰「亦杰,好……好……長大啦!」嘆了口氣,又道︰「我與少林寺方丈通禪大師是多年至交,今日本是來拜會好友,卻得知他的死訊……咳……咳咳……拜祭也不能少了貧道。」說著神色哀戚。李亦杰也不禁動容,勸道︰「道長,您是上了年紀的人,不宜大喜大悲,還是保重自己身子的要緊。害死通禪大師的賊人,就由小佷來料理。」臨空道長仿佛並未听到一般,嘆道︰「都是為了喪心魄,歸根結底又是七煞至寶……這一場紛爭,究竟幾時能停……」
江冽塵冷冷的道︰「你兩個忘年交這時候敘舊,好像不大恰當罷?」猛地縱身前擊。李亦杰面對著他而立,對他動作看得清楚,急叫︰「臨空道長,小心……」想躍起替他抵擋。但剛才受了江冽塵一擊,只怕已震傷脾肺,受傷頗重,竟是軟綿綿的無法躍起。臨空道長迅一轉身,以殘影劍架向他衣袖。江冽塵反手從下端縫隙透過,臨空道長寶劍順勢回擋。兩人連拆了數十招,江冽塵見他使的是「太極劍」一路,而其沉穩、緩和卻是與殘影劍攻擊向來講究的以快打快,以狠斗狠大相違背。兩者如不能融匯貫通,再不能相輔相成,便只能是落得個互相拖累。江冽塵看穿這一點,表面不以為意,連續快攻了幾招,封住臨空道長退路。
臨空道長嘆道︰「我還記得,當年老頭子的祝壽酒,你也曾來賞光喝過一杯,當時我雖覺你身份不簡單,卻也從沒想到會是魔教中人……千不該,萬不該,你今日不該殺死通禪大師……那只會讓你在黑暗中越陷越深……」江冽塵道︰「原來你也認為,錯都在我?其實通禪大師死前,曾經還想著你,問到過你……」臨空道長不知是圈套,忙道︰「他問了我什麼?」
江冽塵道︰「他?他說……」借著他這一分心,抬肘撞上了他手腕,提手扣住脈門。將殘影劍奪下,順手一推,寶劍直沒入臨空道長胸膛,透過了後背。江冽塵迅將劍拔出,對著來路一揮,銀光閃過,兩邊弟子紛紛倒地。接著就沿開出的這條縫隙奪路而逃。絕焰覺出情況有異,忙來阻攔時,半途上就被他揮袖推到一邊。趁眾人都未及反應,程嘉璇也連忙站起,匆匆跟隨。
絕焰吐了幾口鮮血,抬手在嘴邊一抹,又連忙趕來查看師父。臨空道長頭枕在李亦杰膝上,一邊一個被他倆緊握著手。一個叫「師父」,一個叫「道長」。
臨空道長吃力的從懷中模出一塊雕為短劍般的令牌,鄭重其事的交在了絕焰掌中,輕輕按他手背,要讓他握緊了令牌。絕焰道︰「師父……您……您這是何意?」臨空道長努力撐開眼皮,道︰「听我……听我說……絕焰,武當派……以後就交給你了……務必……傳承……」絕焰急得哭了出來,道︰「師父,別說這種話,您不會有事的!我……我不要這令牌!」臨空道長道︰「听話……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傷是治不好了。我只……掛念著武當……你不肯,繼任掌門,讓我死後,能夠得以安息麼?」
絕焰道︰「不,不,我不要做掌門,我要跟您一起回武當去!您再給我講故事,再教我編草結……」
臨空道長嘆了口氣,道︰「盟主……」李亦杰道︰「道長仍喚我‘亦杰’便是。」臨空道長應道︰「亦杰,你……你和絕焰……你們都是好孩子。憨厚耿直,老實倔強……只是……有時太過執拗,認準的事就執著到底。這是優點,也是缺點哪……只怕會為此吃不少的虧……今後你們……還要互相照顧,彼此扶持……」絕焰哭道︰「不要,不要,只要您回來……」臨空道長道︰「我……是不行的了……那魔頭……就交給你……料理了……對他,不必留情……」聲音越來越低,雙手也慢慢冷了。
兩人大放悲聲,哭過一陣,李亦杰拍了拍絕焰的背,道︰「別哭了,臨空道長也不願看到你如此沮喪。他既有遺願,咱們就務必替他完成,快去追那魔頭。」絕焰仍是伏在臨空道長尸身上不住慟哭,想到師父對自己的種種關愛,如今這位長者卻是再也沒有了,更覺痛徹心肺。李亦杰還想再勸,南宮雪說道︰「師兄,你就讓他一個人靜一靜罷。這種事若不能自己走出來,別人勸說再多也是無用。咱們快些去追,也就是了。」李亦杰點頭道︰「是,不錯。江冽塵這魔頭……俞長老的仇,通禪大師的仇,現在又加上臨空道長,他欠下的血債,我要他一筆筆償還清楚!」環顧四周,見眾人都睜大眼楮瞧著自己二人,急道︰「都看著我干麼?快去追!追啊!」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