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朝當皇子 第七十六章︰病重托付嶺南事(下)

作者 ︰ 幾字微言

至于趙佗,則更是舍不得自己在南疆的基業,自己在南疆的軍權。他趙佗是始皇帝信任的臣子,卻不是胡亥信任的,也不是扶蘇信任的。

而且趙佗在南疆經營這麼久,從始皇三十三年開始,一直到而今秦王扶蘇元年。從二十六歲意氣風發的南征大軍護送後勤的軍官,一直到而今三十而立之年的龍川令,南疆第二把手。

趙佗一生的根基都在此處,若是離開了這片經營已久的地方。他趙佗就什麼都不是,畢竟,大秦本土軍官實力雄厚的朝堂,北疆,對勢單力薄的趙佗而言,很難立足。

當然,趙佗是不知道扶蘇政策的。這位懷著以往經驗判斷的將領離開中原太久,並不知道扶蘇這位曾經儒雅翩翩的皇長子早就身懷另一個靈魂,而扶蘇的麾下,幾乎成了海納百川的試驗地。

容納一個趙佗,綽綽有余。

出于各種各樣的顧慮,趙佗並不願意離開嶺南。

「縣尊。那些家鄉人……?」老管家走到趙佗身邊,神s 猶疑。

趙佗皺皺眉,良久,道︰「好吃好喝招待著,此刻,暫時不見。還有,將他們保護起來,不準其他人看到!」

「是!」老管家式趙佗原先的部將,此時因為打仗殘了,這才退了軍旅。雖說tu 腳依舊不靈活,課軍人風範卻不減。

「趙國……」趙佗冷哼一聲,雖是故趙之人,但趙佗卻對趙國沒什麼念想。而今武臣這一楚人,卻打著復趙國的旗號,他趙佗才沒什麼興趣參合那群盜匪的事情。

就在前日,趙佗命人階段了從湖南到嶺南的道路,至于其他的道路,因為任囂的反對,這才沒有截斷。

但嶺南軍方不想參合中原lu n局的態度,卻已經是定了下來。

此次,無論是陳勝的使者,還是什麼武臣、趙歇,周市的使者,他趙佗還是不想接觸。

因為……

「備馬,我要去見郡尉!」趙佗吩咐屬下,趕往番禹。此刻,一直神s 沉靜的趙佗終于神s 大lu n。

任囂病了,身為東南第一尉,任囂竟然染了瘴氣!

番禹。

縱馬疾馳入城的趙佗沒有半點耽擱便進了郡尉府。

南海郡並沒有郡守,監察御史的就任。不說在繁華之地呆的好好的官員們是否稀罕這煙瘴遍布的南海郡,就說這是邊疆戰lu n之處,上層也不會想著在這里設立親民官,畢竟眼下戰lu n,軍管更適合。4∴い0 5

故而,雖說只是郡尉。級別不高,也就官秩兩千石的樣子。可實際上,任囂卻是大秦軍方堪比王離般的存在。

這位奔b 數年,終究成就嶺南統一大業的老人此刻躺在船上。一干親眷左右低聲哭泣。

趙佗風塵僕僕接到消息後便趕到了郡尉府,入了內堂,終于見到了病容深重,眼神漸趨渾濁的任囂。

見到這副場景,饒是鐵打的漢子也不由感懷萬千。

而趙佗,更是直t  ng地大拜而下,重重行了禮,這才湊近看著任囂。

任囂對趙佗是有恩的,不僅如此,還是幾乎一手挽回趙佗軍事生涯的大恩。南征在屠睢死後便面臨一個處置的問題,戰爭有大敗,這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可若是不能對有過錯的將領做出懲罰,那麼就要面對軍心不服的問題。

再加上屠睢身為國尉,本就不是尋常將領。朝廷自然要為南征的慘敗做出結論,一方面損失大將要有一個解釋,一方面對戰死的將官士卒撫恤,還有的便是追究責任。

此戰之敗,固然有前面屠睢的狠辣b 得百越聯合,一齊發難之故,有瘴氣水土不服之故,有主將身死軍心動lu n之故。

可這些要去追究,要麼是無法追究,要麼就是只能找到屠睢身上。找一個死人的晦氣,是個人就不會做。

故而有一個戰敗的原因就要被提起,那便是後勤補給跟不上。

戰線拉長,後勤難以為繼。這是正常卻也無奈的事情。但同樣也是戰敗極重要的一點原因。

而身負後勤之責的人,就是年近而立趙佗。在朝中毫無背景勢力的趙佗能夠做到南征後勤負責人的官位上,靠的只有自己的本事和始皇的賞識。

眼下慘敗需要找出一個承擔責任的人,似乎這個毫無背景的趙佗就成了最合適的人。至于始皇,在大將屠睢的戰死和年輕趙佗之中,對後者的傾向也並不多。

黯然落寞的趙佗似乎成了定局。

那一刻起,趙佗對手中的軍權開始無比看重。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下一任主將任囂此刻出場,這位身負家望的任不齊之後對自己面對的情況十分清楚。

對嶺南百越,任囂毫無印象。為了盡快入手嶺南軍務,他需要一個熟悉當地情況的人。

而這個人,最為合適的就是趙佗。于是任囂在趙佗最落魄的時候拉了一把,任囂重新啟用趙佗,讓趙佗從先鋒後勤的職司之中月兌離出來,成了軍中的副將,二把手!

醉落魄之時的幫助,無疑是雪中送炭。

自然,趙佗對任囂的報答也就順其自然了。軍中將校和諧,上下一心,又有靈渠解決了後勤問題。這樣一來,嶺南征伐百越便成了十分順利的事情。

就在前不久,趙佗二次出征甌越王,將盤踞在後世溫州一帶的一大強盛的百越部落甌越擊潰,一舉將中原動d ng之後又有蠢蠢y 動之勢的嶺南安靜了下來。

可以說,就是有了趙佗全心全意的輔佐,任囂才能這麼快便入手嶺南軍務,並且施行自己的策略方針。

趙佗全心全意的數年輔佐任囂對趙佗十分信任,只是眼下,任囂似乎忘記了一點。

人,是會變的。

在趙佗將中原盜匪的使者接納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顯l 了趙佗的別樣心思,而此刻,趙佗再看向任囂病榻之上的病容時,更加再哀痛之中多了一份難以察覺的野心。

「郡尉!」趙佗開口看向任囂,眼中l 出哀痛不忍之s ︰「何故如此重病?」

任囂苦笑著搖頭。

身邊幾個親眷頓時又淚雨漣漣。趙佗這時才發現這些nv眷,眼中一片驚異。看向中間一雍容華貴之中年f nv,面s 肅容道︰「趙佗,拜見夫人!」

這竟然是任囂的正妻!須知,佔據咸陽手握重臣親眷的胡亥對各個將領的親眷控制是十分嚴格的。一些邊疆,至多只能帶幾個妾用來溫香解語。再多的,也就不能了。

而今任囂的夫人竟然過來,這如何不讓趙佗感到驚異?

任夫人氣場不凡,此刻壓抑住悲戚,道︰「夫君在嶺南手握重兵,在朝中卻是支持日少。在咸陽時,馮老黯然從右相位上退下。而馮去疾也在御史大夫位上幾成架空只勢。本來,夫君在嶺南千里遙隔,也無人記掛。可前些時日,不知怎的中丞相屢屢示好任家。幾個貪婪的族老不知輕重,竟是貪了下來。最後了然,這中丞相竟是貪了嶺南數十萬兵。若是……」

「投靠咸陽我也沒甚不願的!」任囂此刻接下口,卻是笑容更兼苦澀︰「只是我們和周校的聯系,竟被腌小人給截獲了下來。一舉叫趙高知曉……」

周校近日j ng力大多投注在襲擾內史,故而咸陽往漢中撒細作也並非是不可預料之事。但此事如此機密,竟被人截獲……

任囂目光落在趙佗身上,良久良久,似乎依舊那本溫和可信。只是這探究的味道卻怎麼也化不開,趙佗對視不懼,目光赤誠,任由任囂探視。

良久,任囂才接下道︰「暴怒之下,特科僅僅將外出踏青的一妻一nv三子接出來。我任家余下滿m n,斬首的斬首,發配邊疆的,發配邊疆!」

「噗……」任囂說道這里,猛然一口鮮血噴出。顯然怒極攻心,再也壓抑不住這情感了。

「又是恰逢瘴氣……」任囂擺擺手,揮退一干悲戚的nv眷。強撐著身子起來,道︰「這身子就垮了……」

趙佗神s 哀痛,強作鎮定,道︰「豈是如此,都尉好生將養,這日後末將為都尉先鋒入咸陽報仇!」

「胡鬧,唉,這大秦lu n了!」任囂先是搖搖頭,此刻終于l 出了痛恨的表情︰「內里太多根由,我探查不出。也不想去探查。可我嶺南,卻不能lu n。任家日後會繼續在嶺南生根發芽,日後便成一嶺南人!」

「只是……咳咳……咳咳……」任囂又是一陣咳嗽,面s 發紅。恢復過來,又是一陣慘白,看向趙佗,道︰「嶺南數百萬民眾,大秦軍民百萬有余。我卻不能再多照顧!而今如此事態,我任囂,決意將嶺南百萬大秦軍民ji o托與你!」

「趙佗!」任囂徒然高聲喝起。

趙佗猛然身子硬t ng筆直,啪一聲一個軍禮嚴整無比,似乎又回到了任囂重新啟用他趙佗的那個時候。

落魄的趙佗辭別面容悲戚的妻nv,著了戎裝入朝等待被打落深淵的判決。但面對的,卻是在國尉府任囂那聲徒然尖聲喝起的聲音︰趙佗。

而此刻趙佗似乎也是如那般,站得筆直,軍人風範盡顯,大聲回道︰「末將在!」

「百余萬……大秦軍民,任囂,托付給你了!」任囂笑容漸漸化開,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將這些話說出,其中大秦三字,更是如是三次。

「末將!」趙佗的思緒再次飛到國尉府的情景,那時的趙佗落魄無比,而任囂,卻是咸陽名士,家世清華。更是南征第二任主將,風姿翩翩,自信而睿智。

而今,他趙佗成了大秦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成了百余萬大秦軍民的第二把手,那個風姿翩翩的任囂將畢生的心血投注在了嶺南,更受到咸陽家族覆滅的打擊後重病纏身。

眼下,趙佗聲音依舊洪亮,高喝道︰「定不負先生所托!」

他趙佗最初喊的,便是先生!

听到最後兩字,任囂眼楮緩緩合上,臉上寬慰的神s 定格此刻。

見此,趙佗眼楮不禁一片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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