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馬蹄,烽煙四起。
此時王飛卻不知帝都風雲,他正在處理離開玄門宗之前的事宜。
鄭林已被他收服,變成了奴隸,他的意念完全替代了鄭林的思想,鄭林想要反抗卻無能為力,他的神識海中,一個白色的小人被赤紅色的絲線捆縛在那兒,不能動彈。
小人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神識被束縛,靈魂被囚禁,還有什麼比這更慘?
王飛之所以留下鄭林的性命,還是為了之後的復仇做準備。
邵道光自命為道衍真人,呵呵,這個口氣倒真不小,他不是快要舉行化神大典了麼?既然決定與之對著干,反正是抬杠,那就來票大的,把他的老臉弄得精光。
十三年前王飛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小修士就能做到,十三年後,他有了凝嬰期的修為,有了紫蜀一群修魂死士,還有達成契約的水芝阿修羅及其屬下,如此陣勢,他要把邵道光打得體無完膚老臉丟盡再死!
怒火在心中燃燒,復仇計劃在腦中圓滿!
「鄭林,帶著這顆玄明珠,即日啟程,趕往西荒峪,給我做內應。」
王飛對雙目呆滯的鄭林下了命令,接著,一顆閃耀著三色光芒的玄明珠落入他的手中。
他自然不會將真的玄明珠送上,這顆是仿制的,卻勝似真貨。
鄭林接過玄明珠,王飛又對其射出一束神識元力,鄭林黯淡的雙目立即恢復神采。
做完這些,王飛便帶著王軒前往幻仙國帝都。按照王軒的介紹,王玉的丈夫楊旭在當朝為官,官任二品,生活過的還算不錯。
這次王飛沒有急速而行,主要還是身邊有個弟弟,王飛以極速飛行是沒多大影響,可是王軒不過是個靈溢十層的小修士,這種速度飛行的話,對他的身體還是有些傷害的。
王飛愛弟心切,也就放慢腳步,與他暢游于虛空,踏步飛行。
大地山川在眼下一閃而逝,河流湖泊星光閃爍,王飛架起一葉小舟,讓王軒站立在上,欣賞下方的美景。
王軒不過是靈溢期修士,哪有站在高高虛空俯瞰過下方美景的經歷,這一幕當即勾起他的興趣,稚氣未月兌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王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這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即便從未蒙面,那種來自血緣之力的牽絆是免不了的。
「哎,若是我能有前……哥哥的一半修為就好了。可惜,我的資質不是很好……」
王軒雖然也覺得王飛很是親近,就像和自己的姐姐一樣親近的感覺,但是一時間讓他接受王飛是哥哥還是不大切實,嘴上總是那麼別扭。
王飛當然不會在意,凡事都要有個熟悉過程,听到他的感嘆,王飛淡然一笑道︰「呵呵,軒兒不必如此傷感,資質是一部分,悟性也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那便是機緣。機緣夠了,資質再差,也有所成。」
王飛這話是真心的,他先前資質可比弟弟都渣啊,結果還不是靠著吞噬靈根混到現在?雖說如今吞噬靈根化做一道噬魂,纏居體內,不過依舊有巨大作用。
王軒點點頭,較為認同,但總掩藏不了心中的失落,忽然,一股磅礡的力量涌入體內,他頓時感到一股錐心的疼痛。
「啊,前輩,您……」
王軒面色扭曲,幾乎要到達崩潰邊緣,他沒想到王飛居然對自己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那麼狠。
全身上下,好像被抽筋剝骨一般,一陣接一陣的刺痛,沁入心扉,他甚至有種想自殺的念頭。
痛,無比的痛!
隱隱間,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
「堅持住,這是伐毛洗髓。」
聲音很輕,听在耳中很舒服,身上的疼痛漸漸壓制到最低。
王飛在王軒失神一剎那,注入了靈魂元力,借助靈魂元力從生命本質上替他伐毛洗髓,易筋換骨,從而達到順利修仙的目的。
當然,有得必有失,伐毛洗髓的代價便是需要忍受莫大的痛苦。
王飛知道這對他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來說很殘忍,然而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因為修為低淺而被人欺負,既然他走上了修煉一道,那就讓他大放光彩吧。
即使不能成為一方王者,但也要無人敢欺。
剛才說話時,王飛特地加入音殺術中的妙音,用來減輕他的痛苦。
王飛操控一葉飛舟在高空穿梭飛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軒很堅強,挨過最痛苦的時段,不多時,他的身上就涌出大量的黑色雜質,黏糊糊的,還帶著一絲絲惡臭之氣。
這便是從體內逼迫出的毒素,也是影響修行的一大要素。
兩人就在高空中飛行,眼見越來越靠近幻仙國都城——天河城。
一路上,隨著王飛替王軒伐毛洗髓,雙方間的感情也增進不少,經過幾天的調理,王軒如今神采煥發,面色紅潤,體內靈力純淨無比,神識與靈魂都受到質的洗練。
靈溢口訣一動,浩瀚的天地精氣奔騰而來,注入他的體內,里面的靈力相互融合,他的修為節節攀升。
轟隆!王軒周身氣息膨脹,長發飛揚,身上綻放出一片炙熱的精光,他在王飛的幫助下,修為一度躍至靈溢後期大圓滿境界!
「呼……」長長地吐了口濁氣,,一束白色霧氣化做一道箭芒從他的口中噴射出來, 的一聲炸開,青煙涌起。
每一次修為的提升都是身體內部結構的改造蛻變,王軒噴出這口濁氣,讓他的心神提升到了新的境界,通體晶瑩,心如明鏡。
他感受著體內發生的翻天覆地變化,暗暗震驚于王飛的手段,僅僅輸入一股元氣,就讓自己能有這種改變,對王飛的尊敬之意油然而生。
忽的,他一指點向下方一座巨大的城池道︰「哥哥,那里就是姐姐住的都城——天河城,姐夫楊旭在朝為官,如今是當朝二品。」
說到這兒,王軒臉上露出得意自傲的神色,姐姐姐夫二人十分恩愛,當初王家遭受滅門時,楊旭在燕國事業正旺,但為了王家一族的生存,他毅然放棄高官厚祿,可謂至情至性。
這些事情張大柱都告訴了王飛,所以對這素未蒙面的妹夫,他也很好奇,想要見識見識。
嗖,飛舟在他的催動下,放出一片華光,猛地一個回旋,如流星一般向下墜落,與此同時,一股玄妙的神識波從王飛的指尖彈出,射向天河城南部的一座豪門大院中。
……
天河城很大,從上空向下望去,呈現四四方方的格局,中軸線上是一座巨大的皇城,其余恰好分為東南西北四部。
天河城南部左邊靠近一條長香山脈,高山峻嶺,地勢險要,山脈中潛藏一些珍稀物種,山腳下的一些有點功夫的平民百姓時常會上山狩獵,右邊沿著一條清碧河,依山傍水,風景秀麗,鐘天地靈秀。
天河城南部的民風相對于其他三處較淳樸,除了這里的環境外,還有便是此地的當朝二品文官楊旭楊大人一向愛民如子的緣故。
楊府依水而建,背向山川,府中植被茂盛,花草鮮艷,小橋流水,舞榭亭台,裝點其間,一座別致的雅苑中,兩個清脆的笑聲傳了出來。
雖說已是深秋,但是楊府內卻是一片春天的景象,透過青蔥的常青樹,只見兩個頭扎羊角辮的女孩兒蹦蹦跳跳地追逐著,前面稍大點的女娃手里拿著一個粉色布女圭女圭,身後那個模樣較小的則是一路追趕,兩人一前一後,好不樂乎。她們的一張小臉上滿是紅暈,額頭噙著汗水,在陽光下閃爍著明媚的光澤。
女娃身後,是一名雍容美貌的少婦,她一身淡雅的夾襖薄裙,雙手疊放在身前,望著身邊蹦跳活潑的女娃兒,眼中是溺愛之色。
「清清,璇璇,看你們玩的,臉上都是汗水,也不見著歇歇。」
少婦在一旁坐了許久,看到兩個孩子仍舊不要命的四處玩耍,擔心他們累了,也就起身走了過去。
那名年紀稍大的女孩兒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少婦,低眉順眼,似委屈道︰「不要不要嘛,我們在玩搶親的游戲呢!」
「是啊,對面陳家哥哥上次和我們玩的搶親游戲,可好玩著呢。」
身後,年紀略小的女娃也追了上來,故作正經道。
少婦一听,嗤笑一聲,伸出右手模了模兩個女兒的小腦袋道︰「你倆小家伙,好的不學壞的盡學來,年紀才這麼小,就想著辦家家的事情了,嗯?」
兩個小女娃憋了癟嘴,很是不開心,滿心不服氣。
「怎麼,還不服了是不,罰你們半月不許出府門。」
「啊,娘親……我錯了嘛,不要罰我們……」
一听到不許她們出府玩耍,兩個小女娃立即乖巧起來,蹭到少婦身邊,呢喃起來。
這時,雅苑外又走進兩道人影。
這兩人身上也穿得夾襖薄衫,腰系玉佩,步履穩健,兩人一上來,其中一名年紀較大,頭發有些泛白的中年男子急忙上前,將兩個小女娃左右抱在懷中,沖著少婦道︰「哎喲,我的好佷女啊,你怎麼能罰咱家的小寶貝禁閉呢?來來來,大伯親個哈!」
「大叔啊,你怎麼能這麼慣著她們呢,萬一被寵壞了可不好哦。」
「呵呵,玉兒放心,女兒就是用來寵的。」
「姨娘,你也真是……」
喚做玉兒的少婦沖進來的另一名老婦人白白眼,有些無奈,她們這兒,就屬叔叔姨娘最寵愛清清和璇璇了,將來肯定會被寵壞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熱鬧,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幾人的閑聊,只見一名侍從猛地從門外沖撞進來,那些看門的家丁想要阻攔,卻怎麼也攔不住。
「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闖進來的侍從高聲大呼,令周圍打算圍上來的家丁下屬愣是止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