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這事你別管!書在你手里的時候,跟你有關,現在書不在你手里,跟你無關!道爺我還沒辦過這麼窩囊的事呢,計劃半天!讓這麼個小角色給玩了,無良他二大爺的天尊!」道士現在真稱得上是氣急敗壞,若不是修為精湛,修心不弱,早就破口大罵了。
「阿彌陀佛!道友何必如此,那本書沒有了,對修士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至少少了很多殺伐,不用再為那本書多造殺孽。」和尚還是很淡然的道。
「你倒是舒服啊!馬上要死的人了!道爺我可不想死,那本書號稱是不死玄功,傳說修煉到高深境界,就能立即白日飛升,長生不老。誰不想要?」
「道友著相了,此書出世數百年,幾經轉手,修煉者無數。道友可曾看到有任何一人修煉至高深境界?貧僧的師父,數十年前有幸一觀此書。亦曾說過,此書乃是魔書,引人心魔,稍有不慎,心境不圓,則會被心魔吞噬。此書消失,亦為天意。」
「天意?或許吧!和尚,今天也就作罷,追了你三天三夜,也就算了!沒想到這懶人寶典最終竟然會被一個乞丐燒掉,真是無知者的悲哀!和尚回去告訴你師父,就說我很想念他老人家,改天一定登門拜訪!師弟們,走!」道士做事倒也利索,一看事實已經如此,干脆直接離開。
五道紫色的長虹沖天而起,向著西北方向而去,速度飛快,眨眼間已經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小施主,貧僧受傷頗重,或許要在此好好的恢復一番,多有打擾,還望小施主不要介意。」和尚對著發愣的長庚道。
長庚搖搖頭,沒有說話,這小子再怎麼有點心機,也才十歲的小娃,剛才和尚跟道士的交手,就把他嚇得不輕,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
「小施主?小施主莫怕,那道士已經離開,已經沒有危險了。」和尚話語很輕,卻很好的安撫了長庚不安定的心。
長庚怯怯的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和尚笑道︰「貧僧只是借著你的住處歇息一下,不知道小施主可否願意?」
長庚漸漸的有些輕松,他看出來這和尚確實沒什麼惡意,不然以和尚的厲害,他們三個小乞丐早就一命嗚呼,他也不會與和尚面對面的坐著而相安無事。
「你要是坐在這倒也是可以,只是看你這和尚也不是什麼窮和尚,怎麼也得留下點住宿費吧?你住酒店也得留點錢的吧?」長庚心態恢復之後,雙眼綠幽幽的盯著和尚,那模樣像是一匹餓了很久的狼。
和尚笑道︰「當然可以,黃白之物,對于貧僧來說並不缺少,這些銀兩,外加剛才給你的那些,足夠你們生活好一陣子,拿去吧。」
听了長庚的話,和尚面色不改,依舊帶著和善的微笑,又從懷里拿出一些碎銀子,放在了地上。然後和尚閉上眼楮,開始療傷,全身若有若無的釋放出一些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分外明顯。
說也奇怪,長風和長德兩個,依舊睡覺睡的那麼舒服,根本對于這個小橋洞發生的事情一點也無知覺。
長庚一把抓過來銀子,掂量一下,發現比上次給的還多,足足有二十幾兩!這前後加起來,光是這個和尚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三十幾兩銀子,這讓長庚開始懷疑,是不是和尚都這麼有錢?如果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考慮下去當和尚!
「對了,我剛才燒的那本書,貌似很厲害的樣子,那是什麼書啊?」長庚美滋滋的把銀子收起來之後,問出來心中的疑問。小孩子對什麼都好奇,長庚雖然混跡乞丐圈多年,依舊是個小孩,偶然的能有些大人行為,終歸還是小孩心性。
長庚本來只是隨口問問,沒想著這療傷的和尚能夠解答。誰知道剛剛問出來,這和尚竟然回答了,雖然依舊盤膝閉眼的療傷。
和尚嘆口氣道︰「說起來話長,這要從幾百年前說起。」
「幾百年前?我的乖乖啊,那吃飯得吃多少東西,花多少錢啊!」長庚听見第一句話,上來就開始感嘆。
和尚再怎麼淡然,面對這麼個俗人,嘴角也是有些抽搐,不過和尚語氣卻很平穩的繼續道︰「幾百年前,忽然出現一位厲害的高手,四處挑戰,未嘗一敗,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縱橫天下數百年,即使各教掌教,山野隱士,都拿他無奈。就這麼一位突然出現的高手,誰都好奇他如何而來,修煉的是何功法。直到偶然一次,他略微提到乃是他自創懶人寶典,亦定名不死玄功,號稱是練至高處,可不死不滅,甚至可以白日升仙,達到傳說中的仙人境界。」
「仙人?仙人還用吃飯麼?」長庚插嘴道。
和尚沒有理他,繼續道︰「後來他死之後,留下懶人寶典一部,因為他沒有傳人,就隨意的放在身上,被人得知。為了爭奪這部懶人寶典,修煉到傳聞中的仙人境界,甚至最差也就是那人的無敵境界。全天下的修士全都瘋狂,數百年來爭爭搶搶,流血無數。多人曾經修煉那功法,卻有九成死于走火入魔,一成功敗垂成。于是乎,懶人寶典也被稱之為魔書。」
「魔書?怪不得我看不懂呢!」長庚模模下巴,仿佛總算明白為嘛自己看不懂。
和尚依舊沒理他,接著道︰「此次懶人寶典再度出世,各方爭搶,被貧僧取了個先機,先一步拿到此書。本來是想永遠鎮壓我佛之下,不曾想被你損壞,也算是天意。此書引起的紛爭也算是走到了盡頭,從此世間再無懶人一書。」
「沒了?哦!對,我把它給燒了!哎呀,早知道這書這麼值錢,我就該留著賣錢,一定有很多人想要!」長庚捶胸頓足道。
和尚笑道︰「賣?恐怕各方勢力得到這部書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你滅口。小乞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該學學。好了,別再打擾我療傷,你也休息吧!」
長庚撇撇嘴,心道︰「我就是不睡!你能把我怎麼著?」
心里雖然這麼想,不過長庚沒多久就睡過去。入冬以來,橋洞前所未有的溫暖,長庚也忍不住這種溫暖的襲擊,很快的睡去,到底他還是孩子。
第二天,和尚走的很早,長庚醒的時候,長風和長德還沒醒,和尚卻已經不見,只留下一點點的血跡在燒完的火堆旁,模一模胸口的銀子,長庚知道,昨晚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