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府成立之後就由士敏土廠遷至廣州市區的原兩廣繼華和李之龍都帶著衛士,一群人沿著司後街一路尋來。司後街位于廣州的中心地帶,沿途商店酒樓都是比較講究的,他幾次欲入都被李之龍拉住了。
「你如今已經是中校了,我也是堂堂上校,怎麼也得去一個符合身份的地方,你跟我走就行了。」
莊繼華對李之龍的話非常驚訝,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默默的跟著李之龍往前走,走了一段後,在一家外表富麗堂皇的酒樓前李之龍對莊繼華說︰「文革,馥香閣的海鮮是廣州一絕,你恐怕沒嘗過。」
莊繼華抬頭看看瓖著金邊的馥香閣三字,又看看門邊穿著靚麗旗袍的迎賓小姐,知道這家酒樓肯定不錯,在前世這種迎賓小姐或者女招待很常見,可在這個時代用女招待和女迎賓的很少,非上了一定檔次的酒樓飯店不用。
「我哪有時間關心這些,在田,這里消費恐怕不低吧。」莊繼華淡淡的問。
「也不算貴,你操心這個作什麼,今天我請。進去吧。」李之龍豪爽的笑道,說完徑直向里面走。
對莊繼華來說,富麗堂皇的酒店飯莊他見多了,這個時代的酒樓怎麼可能趕上前世,可他不明白李之龍怎麼學會了這套,身份地位,這才幾個月時間,暗自搖頭下,他跟著李之龍走進馥香閣。
進門之後,李之龍熟門熟路的徑直上樓上雅間,邊走邊問領路的領班︰「松濤有人沒有。」
「剛空出來。」領班脆生生的答道,卻用迷惑的眼光瞟了眼宋雲飛他們,別的長官地衛士都在樓外等候的。
「這里的包房中,松濤雅韻是最好的。」邊向上走李之龍邊向莊繼華介紹道。
「看來你是這里的常客了?」莊繼華平靜的問。
「嘿嘿。我也就來過幾次,還是歐陽他們請客,我也是第一次單獨來這里。」李之龍嘿嘿干笑兩聲。
松濤雅韻果然不錯,包間分前後兩進,中間是竹柵欄隔開,外面是擺放著沙發和衣帽架,應該是給年休息用的,里間正中擺放一張圓桌,屋角還擺放有盆栽,整個房間綠油油的。仔細看才知房間的牆壁包括樓頂都由竹片覆蓋,迎面牆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整個房間活月兌月兌一家農家小屋。
「農家樂搬到都市里了,有創意。」莊繼華心中贊道,這個老板看來也是個深懂經商之道的人物。
「喜歡吃什麼?自己點。」李之龍翻了翻菜單後,就把菜單扔給了莊繼華。
「客隨主便,這地方是你找地,你點。」莊繼華不知道這里要多少錢,反正打定主意要李之龍請客。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李之龍也不相讓。拿起菜單就向旁邊的招待報菜名。
「一式兩份,給他們也同樣開一桌。老弟,不夠自己點。」最後李之龍對宋雲飛說,莊繼華眉角一跳。最終沒有說話,只是對宋雲飛點點頭,讓他們去外間吃飯,自己也有些話要與李之龍談談。
中山艦事件也許是他記得最清楚的這個時代發生的重要事件。就算沒記住時間,也記住了主要人物。因此他本就想找機會與李之龍認真談談,今天看到李之龍的做派之後。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更想與他談談了。
「在田。你現在海軍里作什麼工作?」莊繼華等房間力只剩下他和李之龍兩人之後,開口問道。
「中山艦黨代表。怎麼啦?」李之龍反問道,今天他帶莊繼華來這里也有一絲炫耀的成分,在黃埔時他被稱為三杰之一,可這三杰是莊繼華蔣先雲之下的三杰;入校時全校學生中他的地位可以說是最高的,他是鮑羅廷的翻譯,其他人誰有這樣顯赫地地位;屈居三杰倒罷了,東征之時卻讓他帶宣傳隊,莊繼華和蔣先雲先後立功,先後升職少校,而他呢,帶個宣傳隊勞苦奔波,楊其剛之輩還說三道四,梅縣與賀衷寒打架,周主任還批評他,最後被調離東征軍,這一切都讓他心里充滿失落。不過隨著離開黃埔,他也時來運轉,現在已經是國民政府海軍最重要的軍艦——中山艦的黨代表了,軍餃也躍升上校,活生生高出莊繼華一級。
「中山艦,」莊繼華心中暗嘆,歷史還是不可避免的把李之龍送到漩渦中間。
「就是原來地永豐艦。」李之龍見莊繼華在沉默,以為他不知道永豐艦改名中山艦的事情。
莊繼華點點頭,他忽然
知該怎麼與李之龍談,上次在樟木頭時,他已經委婉他,雖然繞得有些遠,可現在李之龍距離危險又近了一步,該怎麼提醒他呢?總不能說,要是有人讓你把中山艦開到黃埔去時,千萬不要去。莊繼華無計可施。
「你在哪邊整川軍,過段時間我也要整整海軍。」李之龍見莊繼華有些發呆,便自顧自的打開話題。
「哦,海軍出什麼事了?」莊繼華心不在焉地問。
「事情其實上下都知道,只是誰也不去管。」李之龍嘆息道。
莊繼華正要開口,包間門被推開,幾個招待端著菜進來了。
「嘗嘗這個,清蒸平魚,還有這個蟹肉卷。」李之龍熱情的給莊繼華添菜。
「別,別客氣,我自己來。」莊繼華連忙推辭︰「在田,我自己來。嗯,不錯,味道不錯。」
莊繼華邊吃邊稱贊道,前世吃過很多名菜,這里的菜絲毫不比前世差,甚至還強,看來做菜與時代無關。
兩人狼吞虎咽毫不顧及形象,只一會就杯盤狼藉,只是沒喝酒,大家待會都還有事。
酒足飯飽後,莊繼華才問道︰「剛才你說海軍地事上下都知道,只是沒人貫,海軍都有什麼事呀?」
李之龍看看莊繼華壓低聲音說︰「走私。海軍上下,每艘軍艦,每個炮台,都走私。以中山艦為例,艦長歐陽鉻勾連大副水手長,一齊走私,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他們地罪證我已經掌握了,那些人參加我也調查清楚了,到時候一網打盡。」
「都查清了嗎?」莊繼華皺眉道,他感到李之龍太急了,在一個完全沒有根基地地方,而且一動擊面就這樣大…。
「當然,我打算先動歐陽鉻,然後是陳策,只要打掉這兩只老虎,走私風就能殺滅大半,等軍艦上的走私查辦後,再查各炮台地走私。」李之龍的決心很大。
「在田,你與我不一樣,我整編川軍有一大幫同學幫我,你在海軍你孤身一人,應當步步小心,有時寧可慢點,也不要急。」莊繼華委婉的提醒道。
「我才不怕這些蛀蟲,」李之龍毫不在意的說︰「再說有汪主席和斯美洛夫局長為我撐腰,我有尚方寶劍,放心吧。」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嗎?」莊繼華提醒他︰「細節決定成敗。」
「記得,」是我的朋友,也只有你理解我。我真不明白,我和慧勤的事礙著誰了,誰都來說兩句。」
「其剛還是巫山?」莊繼華輕聲問。
李之龍長嘆一聲,眼眶微紅,沒有說話。莊繼華心里明白了,蔣先雲和楊其剛都曾對李之龍提出過批評。
「巫山不是不知道立在海軍局作什麼嗎?」莊繼華納悶的問,難道蔣先雲對他撒謊了。
「他是以前,我到海軍局以後,與他聯系少了。」李之龍解釋道︰「我現在在海上跑,上岸的時間越來越少,與慧勤有時一周還見不上一面,可就這樣楊其剛還在說三道四。」
「唉。」李之龍談到內的事情,莊繼華不好開口,只好委婉的勸到︰「凡事小心,注意就行。」
「我不怕他,我行得正坐得直。」李之龍堅決的說。
「你最近見過校長沒有?」莊繼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又把話題扯回來了。
「沒有。」李之龍說道
「我們回廣州後你見過校長沒有?」莊繼華決定從這里尋找突破口。
「沒有,我先在和校長不是一個系統,沒事見他干什麼。」李之龍不滿的說。他心里對蔣介石有些不滿,當初把他調離黨軍,卻把賀衷寒留下了,他感到不公。
莊繼華有些愕然,想想後,他才明白李之龍的不滿從哪里來。
「在田,這我要勸勸你了,不管你對校長有那些怨氣,可他畢竟是我們的校長,于情于理你都該去見見他,與他談談。況且,校長是衛戍司令部司令,長州要塞司令,軍事委員會成員,這些職務對你以後的工作也有幫助。」莊繼華勸到,他感到如果能讓李之龍與蔣介石經常交流,那麼誤會可以化解,如果李之龍能取得蔣介石的信任,至少蔣介石不會拿李之龍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