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倬後,莊繼華瘋狂的督促各部修築工事,短短的一天時間,牛行車站內外戰壕縱橫,明碉暗堡林立,作為核心陣地的候車室,調度室周圍更是,火力點密布,窗戶和牆全部加固,所有房間全部打通。車站正面構築了三道防線,兩翼也構築了三道防線,也多虧了那些鐵路工人,這些南潯鐵路總工會的干部帶領下加入了工事構建的大軍中,為了防備敵人用鐵甲車沖擊車站,鐵路前面的五里鐵軌被全部拆毀,所有鐵軌都被運回車站當作建築材料。
莊繼華正在二營小山包上檢查二營的工事時,宋雲飛帶著二團參謀長來找他,原來孫元良對程潛派他攻擊樂化,很是不解,城里能怎麼只留三個團,南昌不是修水銅鼓那樣的小縣城,三個團,連城牆都站不滿。
「王師長怎麼說?」莊繼華問二團參謀長馬佔存。
「我們沒找到王師長。」馬佔存老老實實的答道。
莊繼華懷疑自己听錯了,沒找到王柏齡,他疑惑的看著馬佔存,後者連忙解釋道︰「王師長進城後就與繆黨代表出去了,一直沒回師部,我們到處找都沒找到。程總指揮也派人在找,也沒找到。我們,我們懷疑…。」
「懷疑他跑了?」莊繼華替他補充道,然後又搖搖頭說︰「還不至于,至少現在他還不會跑。這樣,我給孫團長寫封信,你帶回去,你告訴孫團長,這不是正式命令,如果他願意就作,不願意,我也不怪他。」
莊繼華就在小廟的石桌上給孫元良寫了封信,在信中他隱瞞了朱培德不會來援的判斷。只是分析了目前南昌城下的局勢,告訴他如果攻擊樂化不利,建議他不要退回南昌,而是向西退,但也不要過于遠離南潯線,就在南潯線上游弋,騷擾盧香亭的後路。
「但願他能幫上忙。」莊繼華望著遠去的馬佔存嘆口氣,余程萬不屑一顧的說︰「指望孫元良還不如指望薛岳,率軍西撤是可能的。不過不遠離南潯線是不可能的。」
莊繼華心中苦笑,孫元良在一期同學中名聲不怎麼好,主要是由于惠州之戰中有冒功領賞地嫌疑。其實,他也希望是薛岳,至少薛岳打仗比孫元良行。
「薛岳是指望不上了,他在城里呢。能活著出來就算不錯了。」莊繼華無可奈何的說︰「唉,你說王師長去哪里了?怎麼城里就找不到他呢?」
「應該不會是逃跑了,」在這個問題上余程萬贊成莊繼華的看法,仗還沒打呢,他怎麼跑︰「是不是逛窯子去了?」
「好到這份上了?」莊繼華有些懷疑︰「這一天下來,你說會不會精盡人亡了?真要如此,那可是北伐戰史上的一大奇聞。」
余程萬愁眉苦臉,很辛苦的說︰「文革,你饒了我好不好,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看著他的樣子。莊繼華忍不住哈哈大笑,余程萬也不由噗哧一樂。
南昌迅速失守,引來孫傳芳的雷霆大怒,他嚴令鄧如琢立刻反攻南昌,鄧如琢不願意反攻南昌。他把南昌兵力抽調一空的目地就是想放棄南昌,二三軍在贛中的攻勢如潮,他一戰萍鄉、再戰宜豐、三戰新余,仗仗皆敗,部隊損失很大。而盧香亭卻屯兵南潯線。遲遲不肯南下增援,這讓他深感疑惑。他認為盧香亭不是來增援江西的,而是來謀奪江西地。是想借北伐軍的手削弱江西部隊,為他以後謀取江西督軍創造條件。鄧如琢不是孫傳芳的嫡系,在政治上也搖擺于孫傳芳和吳佩孚之間,參加五省聯軍也是那時吳佩孚沒有東山再起,所以他始終擔心自己的實力消耗完後,被孫傳芳借機取代,因此他回電孫傳芳說,朱培德在樟樹攻勢猛烈,他無法從前線抽調部隊,請盧香亭派兵反攻南昌,同時增援樟樹。孫傳芳回電告訴他,盧香亭已經派鄭俊彥地十師和楊賡和的獨立旅反攻南昌了,讓他配合鄭俊彥和楊賡和的行動,但鄧如琢還是不願意,在電報里反復強調,朱培德攻勢猛烈,自己抽不出兵力來。這下把孫傳芳氣壞了,他也不多說了,給了鄧如琢一句話︰「限十八消失內奪回南昌,否則軍法無情。」
孫傳芳這人喜怒無常,常常笑臉殺人,鄧如琢不敢再討價還價,立刻組織部隊反攻南昌,他只留下兩個旅防守樟樹,其余部隊1.7萬人全數開往南昌,鄧如琢下令攻克南昌後,不禁軍紀三日,軍官全部提升一級,最後為了更好的鼓勵士氣,鄧如琢大出血本,發軍餉三月。鄧如琢的軍令一下,全軍歡聲雷動,戰意盎然。
除了從樟樹調兵外,鄧如琢還命令在撫州、進賢一帶的蔣鎮臣、楊池生、謝文柄等人從南面向南昌進攻。
楊賡和損失了一個團以後才清楚牛行車站已經被北伐軍佔領,這讓他極為惱怒,對盧香亭深感不滿,不肯再擔任前鋒,盧香亭拿他沒有辦法,楊賡和是原皖系大將盧永祥的部下,江浙戰爭中之後被孫傳芳收編的,他的部隊都是老浙江系士兵,是他苦心經營的本錢,現在一次就送給別人一個團,這怎麼讓他不心痛。
盧香亭只好以鄭俊彥為前鋒,鄭俊彥自然不會推辭,他是孫傳芳地老部下,所率部隊是孫傳芳的嫡系。因此鄭俊彥所部車運樂化集結,也是北伐軍運氣不好,鄭俊彥所部剛集結完成,十七師和孫元良團翻山越嶺到了樂化城外,向樂化發起進攻,十七師近五千人,孫元良團一千多人,向十師一萬多人進攻的結果不問可知,無論裝備還是人數都相差甚遠,十師是孫傳芳的主力,裝備優良,僅大炮就有十二門之多,孫元良見事不妙,立刻拔腿就走。可他走之前忘記通知十七師了,結果十七師遭到鄭俊彥的包抄夾擊,部隊潰散,三個團長戰死一個負傷兩個,師長鄧彥華胳膊上也中了一槍。鄧彥華帶隊向西退去,沿路對孫元良懷恨在心。
孫元良帶隊向西邊退去,這一退就退到了奉新,參謀長馬佔存提醒他不要遠離南潯線,孫元良嗤之以鼻︰「文革不是說了嗎。可行則行,不可行則不行,南潯線上敵軍多如牛毛。我一個團能干什麼?」
「團長,如果我們退走,盧香亭就可以全力進攻南昌,文革據守地牛行車站就會首當其沖。他那里也只有一個團,能擋得住?我想他的意思是讓我們騷擾南潯線,使敵人不能全力進攻。」馬佔存苦苦相勸,他是黃埔二期畢業,以二期生的資歷能擔任團參謀長,說明他有過人之處。
孫元良猶豫了,莊繼華信里雖然說得很客氣,可是其中的含義完全能看出來,不過孫元良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後果。
如果莊繼華活著從牛行車站出來。如果他以後得知自己棄他而逃,以莊繼華在黃埔系里地人脈,蔣介石地器重,…,他要報復的話。不要說前途了,恐怕性命都很難保住。
孫元良停下腳步愁眉緊鎖︰「那你地意思是…?」
馬佔存見此知道他心有所動,趕緊上前︰「卑職建議,我們就在樂化到永修之間游動,打弱不打強。破壞鐵路運輸。如此敵人就必須分兵保護鐵路。也就無法全力向南昌進攻。」
「打弱不打強;敵弱則打,敵強則不打。樂化到永修少說也就幾十里吧,總不能個個地方都是強敵。嗯,好,就這樣辦,」孫元良站住腳步︰「命令部隊停止向後轉,我們再去樂化。」
孫元良一念之怕使他在戰後逃月兌了蔣介石的嚴懲,進而得到一個東渡日本求學的機會。
鄭俊彥擊敗鄧彥華和孫元良後,立刻驅兵越過狗子山、朝天嶺,當晚前鋒劉翼宣團進抵距離牛行車站十多里外的蛟橋車站。
深夜時分,蛟橋車站槍聲大作,宋雄夫指揮一營,兵分三路,從南東西三面殺入車站,睡夢中驚醒的前鋒團,慌忙抵抗,卻那里來得及。火光中,殺聲震天,人影穿梭,一營官兵以白刃開道,遠射近挑,絲毫不給孫軍喘息時間,團長劉翼宣顧不得穿衣,拎著槍,指揮衛隊展開阻擊,接替巢郭俊的一連長常建詩,帶著部隊依托障礙與敵人展開對射。沒多久宋雄夫親率地二連殺散左翼的敵人後,從側後沖過來,敵人倉促組織的防線立刻垮了,劉翼宣在衛士地掩護下落荒而逃,失去指揮的敵人更是亂作一團。宋雄夫再次分兵,從左右兩側包抄過去,到天明時,蛟橋夜襲大獲全勝。
「媽的,真不經打。」宋雄夫望著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俘虜,鄙夷地吐口唾沫。昨夜的襲擊是莊繼華靈機一動下作出的決定,劉翼宣進駐蛟橋不久,莊繼華就得到偵察員的報告,他詢問了蛟橋的詳情後立刻決定夜襲,宋雄夫早就憋著火,進攻牛行車站時一營被當作後衛,這讓他大為不滿,听說夜襲計劃後,他立刻要求把任務交給他,莊繼華本就想派他去,也就順水推舟同意了。也怪劉翼宣太大意,士兵也太疲勞,車站外只安排了明哨,結果被一營輕松模掉。進入車站後,在第二層崗哨前才被發覺。
作為孫傳芳的嫡系部隊,裝備的確精良,光各種機槍就有二十多挺,其中新式的捷克造ZB2機槍就有七八挺,此外還有手提機關槍近百支,而且還有兩門迫擊炮,至于其他彈藥,宋雄夫根本沒點。打掃戰場之後,他押著俘虜迅速回去了。
宋雄夫的夜襲讓鄭俊彥丟棄了驕狂之心,行動變得謹慎了,這又引起盧香亭的不滿,盧香亭是因為孫傳芳把給鄧如琢地那句話又發給了他,可鄭俊彥感到牛行車站的第一團是塊不好啃的骨頭,所以他又耍個滑頭,向盧香亭建議讓第十師從生米街渡河,從彰江門進攻南昌,反正孫傳芳說得十八小時拿下南昌,沒有要求牛行車站,讓楊賡和的獨立旅監視牛行車站,盧香亭接受了鄭俊彥的意見。轉念又想到這個第一團不聲不響地吃掉了他兩個團,就這樣放跑他也太便宜了,于是一個電報追上準備轉向的鄭俊彥,讓他留下一個團交給楊賡和指揮,給楊賡和的命令由監視改為圍困。
鄭俊彥在蛟橋誓師,他把前鋒團團長劉翼宣押到軍前,歷數劉翼宣戰敗的罪責,宣布將劉翼宣就地正法,以正軍紀。可憐劉翼宣。好不容易逃出宋雄夫地屠刀,卻沒想到未能逃月兌鄭俊彥地屠刀,活生生被他祭了旗。
劉翼宣地人頭震驚全師。官兵上下均知該賣命了,未戰即殺官,而且一殺就是團長,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作的。一股悲壯地戰意在官兵中生成。
殺了劉翼宣之後,鄭俊彥又學鄧如琢許諾,破南昌之後,解除軍法三日,任官兵搶掠,這個承諾讓全師上下歡聲雷動。
殺人鼓勁完成之後,十八個小時已經過了六個小時了,鄭俊彥連夜從生米街渡過贛江,然後立刻向漳江門展開攻勢,走到半路就發現從南昌城里亂哄哄出來一大群人。鄭軍前鋒立刻展開攻勢,那群人猝不及防,立刻四散奔逃,大部分人翻身逃回南昌城,鄭軍隨後追擊。鄭俊彥很是奇怪,這些人不守在城里,跑出來作什麼,審問俘虜才知,這是第六軍十九師的部隊。程潛已經決定放棄南昌了。
程潛的決定來的太晚了。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鄧如琢的反攻展開之後,程潛才發現他在南昌陷入孫軍地三面包圍之中。南面是蔣鎮臣等人,西面是鄧如琢,北面是鄭俊彥楊賡和,孫傳芳動員了近五萬兵力反攻南昌,此刻程潛深為後悔,當初不該南下;佔領南昌後不該分兵四處出擊,就算全軍守在城里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朱培德呢?朱培德在作什麼?他為什麼不進攻?」楊杰憤怒的敲著桌上的地圖。
「耿光,你還不明白嗎?他在等鄧如琢消滅我們,然後他才能當上江西省主席。」程潛哭喪著臉說,他心里地那個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想到朱培德會按兵不動呢。
楊杰也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其中的關結。想通是想通了,可目前的難局怎麼解呢?楊杰對程潛充滿歉疚,要不是他的鼓動,程潛是不會下決心南下地,也就不會有今日之難。
「頌公,看來我們只有去鄧家鋪,從南面突出去。」唐蟒試探的建議道,實際上他也沒有把握。
程潛和楊杰互相看看,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無奈,這條道走不走得出去,誰都沒把握。
「好吧,我們去鄧家鋪。」
于是北伐戰爭中最無恥的事件發生了,程潛率領軍部和十九師師部逃向鄧家鋪,他沒有派人通知正在修築城防工事的五十六團,也沒有派人通知在漳江門的第一師第三團,更沒有通知在南關阻擊鄧如琢的五十五團,而是在軍部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得很清楚,讓他們去鄧家鋪集中,只不過能不能看到這張字條,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南關的槍聲,城里的喧鬧聲,終于把在鳳凰宮地王柏齡和繆斌驚動了,還真讓余程萬說著了,這兩人進南昌後就溜到這家妓院里,在這里喝花酒,打牌,睡覺,好像天下已經太平了,唯一沒發生的是精盡人亡。
兩人提起褲子匆忙跑進程潛的指揮部,看到程潛留在桌上的字條,兩人頓時如雷擊頂,莊繼華的話,本來讓王柏齡產生過一些警惕,可一方面失去江西省主席地郁悶,另一方面身體的饑渴;讓他把莊繼華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了,現在贛江邊的擔憂全部變成現實,王柏齡手足無措當場痛哭。繆斌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你還哭什麼,還不趕快走。」說完拉起王柏齡就向進賢門跑。
他們出門後不久,五十六團團長張軫感到城里的情況不對,趕回軍部了解情況,發現桌上地字條後,頓時大驚,立刻派人通知正在五十五團和薛岳,然後集合隊伍出進賢門追趕程潛。
薛岳在漳江門得到張軫地通報後,沒有驚慌而是拿起地圖研究敵情,他很快斷定鄧家鋪突不出去。他對參謀長席怒平說︰「唯一的生路是北面,莊文革有先見之名。」
「可盧香亭會放過牛行車站嗎?」席怒平懷疑地問。他是原建國川軍軍官,從黃埔畢業後,進入三團當參謀長。
「在程潛和莊文革之間,我選莊文革,你呢?」薛岳很是自信。
席怒平想了想說︰「我也選莊文革。」
「那還說什麼,集合部隊,到得勝門過江。」
薛岳率部離開漳江門,在德勝門外搜羅到十七條船。往返十趟,把部隊運過贛江。過江之後薛岳下令把船全部鑿沉。
薛岳的判斷非常準確,程潛還沒走到鄧家鋪。五十七團就從鄧家鋪敗退下來了。程潛傻眼了,現在再想回去守城那是不可能了,軍心士氣完全崩潰,唐蟒當即建議讓五十七團保護程潛改道生米街過江。
程潛在五十七團的護衛下又向南昌城內走去。半路上遇上張軫的五十六團,不久五十五團也來了。
整個十九師與第六軍軍部一齊向生米街前進,那是他們唯一地生路。只是,此路不通。
漳江門外,打前衛的五十五團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鄭俊彥突襲成功,五十五團在南關本就打得極為艱苦,早就人困馬乏了,這通襲擊將士兵的心里防線擊潰,士兵們紛紛後退。團長王尹西還想最後組織反擊,一發子彈擊中他的前額,當場陣亡。
五十五團潰兵讓走在後面的五十六和五十七團有了準備,鄭俊彥愉快的進軍開始變得困難了,張軫和五十七團團長王茂泉一左一右展開阻擊。掩護軍部和師部轉移。
趁著忠勇的部下拼死抵抗之機,程潛帶著軍部和十九師師部向得勝門轉移,他想起薛岳還在得勝門。等到了得勝門時,才發現薛岳已經離開了,更要命的是他們沿江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一條船。他們當然找不到。薛岳已經把他們都開到對岸去了。然後又把所有的船都鑿沉了,給程潛玩了手破釜沉舟。讓程潛望江流淚。
「這樣走我們都走不出去。」唐蟒看著眾人無計可施地樣子,首先提出建議︰「我建議化整為零,大家分散突圍。」
化整為零是個很好听的名詞,實際是就地解散的代名詞,一件漂亮地外衣。
「看來只有這樣了,突圍之後,到奉新集中。」程潛低沉著臉下令。然後他就與楊杰一起,帶著兩個衛士向西而去,剩下的人左右看看,一轟而散。
程潛最終裝扮成農民在一個老農的掩護下,走出了包圍圈,不過他氣質太出眾,為了更像農民,他不得剔掉漂亮的胡須,換上一身農民裝束,坐上了牛車,上演了一出近代版割須換袍。
王柏齡逃回南昌後,又躲進了鳳凰宮,那些妓女們很義氣地將他藏了起來,幾天後才輾轉逃出南昌,可是面對如此情形,他不敢回去見蔣介石,他逃回了江蘇老家,從此月兌離軍界。
繆斌在路上與王柏齡走散,他沒想到王柏齡居然會回鳳凰宮,他帶著他的衛兵從順化門出城,沒能走出去,隨後他返回城內,躲進了萬壽宮中,寺里的和尚保護了他,為了紀念這次逃亡,他從此留上了光頭。
拼死抵抗的五十六和五十七團,最終被打散,張軫帶兵退到得勝門,最終逃到七里街,在七里街他搜羅到三條小船,三條小船無法將剩下的六七百人運過贛江,他也只有分散突圍。張軫與兩個士兵駕著一條小船,渡過鄱陽湖,到了九江,在九江坐船返回武漢,他,是幸運的。
最悲壯的是王茂泉團長,他帶著人退進城里,在城里與由南關進城的鄧如琢和鄭俊彥展開巷戰,從城西打到城東,又從城東打到城南,最終戰死在舊番台衙門前。
到下午四點時,南昌城內有組織的抵抗完全終結,鄧如琢和鄭俊彥履行了他們諾言,兩軍士兵在南昌城內大肆搶掠,鄭俊彥和鄧如琢則悠閑的登上滕王閣,欣賞美麗地鄱陽湖以及滿城悲慘的哭聲,環顧整個南昌地區,只剩下一個地方沒有掌握在孫軍手中,那就是牛行車站,北伐軍第一師第一團正守衛在那里。
這個團背後是贛江,東西北三面被圍,最近的援軍在樟樹以南,距離牛行車站有兩天的路程,而且還是沒有鄧如琢阻攔的情況。
盧香亭認為這兩天內就可以拿下牛行車站,鄭俊彥認為一天之內就可以消滅這股孤軍,孫傳芳在九江江面地軍艦上只是略略掃了眼牛行車站就把注意力轉到贛北去了,經驗告訴他這個團很快就會消失的,而在贛北,李宗仁率領的第七軍,正從瑞昌進入江西,他打算在贛北演一出請君入甕,或者甕中捉鱉,將北伐軍的三大主力之一的第七軍殲滅在贛北,就像牛行車站地那個團。
可是,有些時候,經驗是不準確地,是錯誤的;比如,在1926年九月下旬在牛行車站發生地事,在這里發生了奇跡,這個奇跡也被後世看作北伐戰爭中最慘烈的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