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一回到延禧宮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里,不管怎麼都不出來。然而她不知道,太後對她的懲罰,現在才真正開始。
含香剛回到延禧宮沒多久,就有一群嬤嬤和太監說奉太後懿旨來延禧宮,然後開始四處搜查,把含香所以回族的服裝都搜走了。真正含香的人,只有那兩個從回疆跟來的侍女,而延禧宮其他的下人,那里敢違抗太後的旨意。兩個侍女也是膽小的性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含香的衣服都被收走,不敢有任何反抗。
另一方面,含香在御花園不守規矩沖撞了太後,被太後當眾扒了外衣的事情迅速傳遍後宮。
後宮嬪妃議論紛紛,都對含香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幸災落禍。同時也對太後更加的忌憚和敬畏。在御花園當眾被扒外衣,這容妃,這輩子算是跟聖顏無緣了吧。先別說含香進宮這幾天確實沒有受寵的消息,就是再受寵,被當眾扒了衣服,皇上定也是不會再看那個妃子一眼了吧。
所以說這後宮,真正做主的,是太後啊。
而乾隆收到消息後,也很是無奈。他皇額娘什麼脾氣,他自是明白。怪就只能怪那個含香自己不長眼色,居然敢去招惹皇額娘。只是這阿里還要後天才走,有點麻煩啊。
「吩咐下去,封鎖宮里容妃的消息,特別是的阿里。」
含香不過一個和親的工具,乾隆和阿里都明白,只不過現在人家人都還沒走,總不能現在就下人面子吧。還有皇額娘那里,明天少不得自己還要去賠禮。
乾隆頭痛的揉揉額頭,心里嘆息,這後宮,就不能讓朕省心些麼?覺得受了委屈的乾隆決定,明天去給他皇額娘賠禮一定也要捎上永璋。
要不是那個小壞蛋非要朕給那個含香封妃子,至于鬧的這麼大嗎。
含香在屋子里整整呆了一天,心里委屈難受的不行。她從小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被所有的人捧在手心里疼愛夸贊。來到這大清以後,卻時不時被人怒斥不說,今天居然還被當眾撕了衣服,含香每次想到這里,就悲憤欲死。但是一想到當時太後冰冷的眼神,又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她,是真怕了啊。
第二天,有小宮女進來服侍她穿衣的時候,捧著的是一套旗裝,身後跟著她的兩個貼身侍女。對于大清的衣物規矩,這兩個回族侍女,也不是很懂得,自然要宮里的宮女來服侍她。
含香看著宮女手里的旗裝和旗頭,愣神了很久,還是伸手讓宮女們穿衣洗漱了。
穿上了旗袍,戴上了旗頭,腳下踩著從來沒有穿過的花盆底鞋。含香坐在梳妝鏡前,靜靜的讓宮女給她梳妝。很快,標準的後宮嬪妃打扮的容妃,扶著侍女,別扭又小心的走出了臥室,來到延禧宮的正殿。
然而今天在外面等著她的不只有魏氏,還有昨天奉太後命令扒她衣服的桂嬤嬤也在。含香看著桂嬤嬤,就是反射性的想發抖,腳下一顫,又穿著花盆底鞋,旁邊的侍女差點扶不住她。
「奴婢參見容妃娘娘,娘娘吉祥。」
桂嬤嬤還是同昨天一樣,面無表情的跟含香請安。
魏氏在桂嬤嬤面前,也全然沒了平時對著含香冷嘲熱諷的樣子,也是規規矩矩的對著含香請安,
「臣妾見過容妃娘娘。」
「嗯……嗯……」
含香慌亂的點點頭,心里對桂嬤嬤還是十分的懼怕。
桂嬤嬤和魏氏得了含香的回答,才起身。桂嬤嬤轉頭,又對魏氏微微一福道,
「魏常在,奴婢知道您是奉皇上的旨意來教容妃娘娘的規矩的。但是今天老佛爺怕常在勞累,特給皇上說了此事,派奴婢過來接手此事,不知常在意下如何?」
魏氏趕忙還了一禮,桂嬤嬤可是太後當年出嫁前的貼身丫鬟,現在在這宮里的地位不言而喻。魏氏就算是妃子的時候,對桂嬤嬤也是客客氣氣、小心翼翼的,更何況現在。
「桂嬤嬤客氣了,臣妾能力不足,沒能好好指點容妃娘娘規矩,罪該萬死,現在能勞煩桂嬤嬤,臣妾應該謝謝老佛爺的體諒,也辛苦桂嬤嬤了。那臣妾現在也就不在這里打擾容妃娘娘學習了,臣妾告退。」
桂嬤嬤點點頭,看著魏氏對著容妃告退後出了延禧宮,才開始正式開始執行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一個時辰之後,含香開始懷念魏氏教她規矩的時候。魏氏雖然說話總帶刺,但是從來沒有給她過害怕的感覺,有的只是不耐煩和不屑。那是出于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和地位才會有的一種情緒。
而現在,容妃極力的保持的站穩的姿態,雙腿發酸發麻,也不敢移動一下。心里也不斷的努力壓下對桂嬤嬤的恐懼,更是想要壓下自己總要透過桂嬤嬤看到太後的思緒。
容妃看著旁邊被安排學習跪和請安的兩個侍女,心里萬分想念以前作為回疆聖女那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感覺。
含香突然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為了這些榮華富貴而進入這深宮,到底對還是不對。只是,現在不管對不對,她依舊沒了回頭的選擇。進了宮的女人,這一生,斷沒有再出的去的了。
含香在延禧宮體會後宮的辛酸,而另一邊,慈寧宮的太後,卻是和樂融融。自己兒子沒有被那個不知檢點的狐媚子給勾走,現在還親自帶著孫子來給自己賠罪。有這樣一個孝順的兒子,怎麼不讓太後高興的眉開眼笑的,慈祥的拉著乾隆和永璋又拉了好久的家常,才放兩人走。那樣子,那里還有對著含香時候的凌厲?慈祥的完全和平常人家的老太太沒區別。
等到乾隆和永璋終于被放出慈寧宮的時候,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出了慈寧宮,乾隆和永璋都同時擦擦汗,過于慈愛的長輩他們也有些消受不起啊。
永璋一出來,就斜著眼瞪了乾隆一眼。你來為你的妃子為皇瑪嬤請罪,關我什麼事兒啊?干嘛拉上我?
「咳咳,永璋,這容妃可是你要封的吧。」
「……」
永璋被乾隆真麼一堵,也還真沒話說了。這個容妃,確實是自己非要看好戲給擰上去的。但是今天就這麼非要拖著自己來,也還是太過分了。
不管怎麼樣,永璋還是要把氣給加在乾隆身上。所以也一扭頭,氣哼哼的要回府了。當然,乾隆見狀又是一頓的糾纏,只是經過那晚之後,永璋說什麼都不肯再呆宮里了,每次請安後,都早早回府,再沒給乾隆一丁點機會。
這次結果依然如此,乾隆看著永璋絕塵而去的背影,心里默默流淚,只能無奈的轉身繼續處理奏折去了。
夜,循郡王府。
永璋被吉祥、如意的服侍著躺下後,沒一會兒,又聞到了那若有若無的香氣。永璋一皺眉,剛想著等著人走後自己起來去調換燻香。就听得有人一陣的悶哼聲音,然後就是吉祥的嬌呵聲,
「你是誰?在這里偷偷模模的干什麼?祥麟、祥和,保護主子!」
永璋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撞開,祥麟、祥和緊張的沖了進來守在他旁邊,如意也往珠簾外去幫吉祥。
很快,整個循郡王府就都燈火通明,護衛們片刻功夫就把永璋的臥房給圍成了個鐵桶。
永璋披著衣衫坐在榻上,看著被壓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前管家,心里一陣的嘆息。第一次,永璋有些苦惱這個被乾隆安排的過于安全的郡王府。
此時,只怕這宮里,也很快就會來人了吧。
永璋又偏頭看看吉祥、如意和被乾隆以永璋身體弱,給特派到府上的太醫在一旁研究香爐里的燻香,心下也是苦笑。
他早就知道那燻香大概有什麼作用了,不是他想包容魏氏和這個劉管家。他到巴不得把他們立刻給碎尸萬段了呢,只是,這個以前燻香用了那麼久了,自己的身體一直都這麼弱著,永璋心里也有些隱約明白了。
不是用不用的問題,他的身體,根基怕早就被這些東西腐朽了吧。這些都已經成定局了,何必又再牽扯出來,徒惹他傷心呢?
他明白自己每次生病受傷時,那人的心痛和愧疚,看到那個平時睥睨天下的男人,為了自己小小的一點病痛痛苦如此。自己又豈會不心疼,不難過?
所以有些事情,想要悄悄掩過就是了。這被從新點起的燻香一開始,永璋就察覺到了。借著這些天睡不踏實的緣由,把吉祥、如意和祥麟、祥和趕到外間伺候,自己則在劉管家點香後起來偷偷的換了燻香,留下香灰,不打草驚蛇。
本來想著自己過段日子就找個借口殺了劉管家,在看看怎麼去挑了魏氏得了,卻沒想還是在今天被吉祥給撞破了。
「王爺,微臣斗膽,想給您診診脈。」
太醫和吉祥、如意的討論似乎告一段落了,現在走到永璋身前,恭敬的一行禮,要求給永璋看看。
永璋一听,卻沒有伸手,只是轉過頭,淡淡的道,
「我沒事,就不用診什麼脈了。」
「主子!」
永璋話還沒說完,吉祥、如意先就不干了。
吉祥如意兩人現在是自責的不行,自己日日守在主子身邊,居然都沒發現有人想暗害主子,真是罪該萬死。自己怎麼樣倒沒事,要是主子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真是死都不能抵過讓主子受到傷害的罪過了。
永璋被吉祥如意這麼一叫喚,皺了皺眉,待還要說什麼,門衛又有下人來傳話,
「王爺,宮里來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恩恩~~這是小雲夜觀星象的結果~~今天是個好日子,雙更慶祝一下。
含香這里基本出局了,下章令仙子也差不多了。話說,小雲突然覺得,其實蒙丹真的挺無辜的,要不就直接無視他,放他一馬?姑娘們覺得呢?__
這麼晚了,姑娘們看完文早些睡哦~~群麼晚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