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有些事情,不是你有心就一定能辦的到的。
林玉花了一整個晚上研究變成微型花樹的項鏈,已經不能稱之為翡翠了,具體什麼材質她也拿不準。
本來想通訊問問泰勒老師,但是一想到那個研究狂一旦起了興趣,八成會立馬要求她帶著項鏈回Leo的實驗室去找他,難得的假期就泡湯了,以前一個人還好,但是現在有個愛撒嬌的小尼克,而且還是在佩妮他們家做客,再半路跑掉就不太像話了。
而其他隊員麼,咳,一想到他們各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萬一一個興起空降到根特來就不太妙了,要是其中某些破壞力強大的分子出現,更是罪過。
至于向希伯來隊長詢問林玉甩甩頭,她是怎麼了,竟然會有這種蠢想法,要是狐狸隊長眼楮一眯,問起假期訓練情況來,不是自找苦吃。從來都只有我躲他的份兒,哪有自個兒送上門的道理!
為了不打擾這個假期,林玉糾結來糾結去,只能自己來對付這塊曾經的玉制品,可折騰一宿也沒有一點兒進展。一大早又被拉著出去欣賞根特的美景,和眾人野餐,晚上回來繼續研究。
這麼過了幾天,饒是林玉這樣的體質也有點吃不消。想著自己到底是來度假不是找罪受的,想研究回頭有的是機會,就終于暫時放開這個心結,投入到這個放松的假期來。
又一次被拉到根特著名的百花園來野餐,林玉找了棵高大的扣扣樹,在樹根旁坐了下去。扣扣樹的葉片都像一個個碩大的倒扣的碗,擋雨很不給力,當太陽卻是綽綽有余。根特這個夏季的太陽雖然不算刺眼,但是一直曬著也難免會有被灼燒的感覺。
已經來了十多天,佩妮也不再像一開始一樣,非要把林玉綁在身旁,只要在視線範圍內,她還是允許林玉進行自己的犯懶行為的。
比如現在,佩妮和卡斯健帶著一群根特城的小孩子們在玩游戲,兩人精巧的手編制出得花環精致漂亮,動物栩栩如生,直把孩子們唬得一愣一愣,儼然是兩個孩子王。幾人笑聲不斷,遠遠的也能感覺到他們的輕松快樂。
斯卡夫今天沒有能跟來,他被兩位夫人當做勞動力給征用了。今天是兩間木屋的大掃除時間,夫人們想要自己動手而不是使用機器,所以需要一個人來幫手一些重活。介于卡斯健這個不道義的跑的飛快,斯卡夫當然只能被迫拘在屋里听候差遣。
亨利和威特夫人真是鐵桿的復古主意者啊,林玉靠著光滑的樹干,舒服的直想嘆氣。想自己以前每一次大掃除完都全身無力像是打了一場大仗,雖然看著光潔一新的居所會很有成就感,但是真的好累啊!可現在兩位夫人竟然在能夠不花一分力氣就能打掃的干干淨淨的情況下,還堅持自己動手,果然是根特城的常住民。
這麼想著,林玉覺得自己簡直懶得快要發霉了,可又很享受這種長蘑菇的感覺。畢竟,林玉看了看遠處,為了搶一個花環,打鬧成一堆的小屁孩,呃,自己可辦不到這麼單純肆意的玩樂。要是往那兒一杵,按著平時的面無表情,說不準還會嚇到孩子。
所以還是一個人曬曬太陽,吹吹暖風最舒服~林玉愜意的扭了下肩膀,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感覺到腿上熟悉的重量,林玉抽了抽嘴角。收回前言,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跟屁蟲尼克。
「姐姐,你不去那邊和佩妮姐姐一起麼?」躺在林玉的腿上,小尼克仰著水汪汪的藍眼楮看向林玉。
「不用了,我在這里就可以。你想去和那些小朋友玩的話就去吧。」模模手感極佳的小腦袋,林玉覺得今天的陽光真心不錯。
尼克半坐起身往那邊望一眼,又迅速趟回來,粉嘟嘟的小嘴撅了起來︰「我才不要玩編花環,我都12歲了,那群都是小屁孩。我喜歡玩的是模擬商戰和聯邦大富豪!姐姐你還欠我十五局呢~要補給我~姐姐~」
模擬商戰?大富豪?汗!林玉郁悶的轉過臉,能不能不要提起她的這件傷心事,誰能開解下她,明明是和一個孩子玩這種低級的網絡游戲,為什麼除了開始贏了一兩局後就再也沒有贏過?!輸的面子里子都木有了好不好,而且之前竟然還答應過他至少每天陪他玩一局,結果發現自己完全就是被虐之後,一直想著逃掉這件差事兒。好不容易帶他來度假說好期間不玩這個了,欠著的,先記債好了。
想當初的自己抱著經濟學的書本狂啃,什麼宏觀經濟學,微觀經濟學,什麼凱恩斯,範里安,曼昆,巴羅!那都是金融經濟類學生血與淚的殿堂啊!可從這煉獄般的地方歷練出來的人,竟然在這些小小的商戰游戲上一直輸給一個孩子,這到底算什麼回事兒啊!要是幾千年的歷史進程導致學科的天壤之別也就罷了,但是我那超高智點呢?都成了擺設啊!在心里狂錘牆,林玉面上還是頗為淡定地用力揉揉尼克的小腦袋︰「再說吧。」
自認為得到應予尼克開心的一把抱住林玉的手,舒服地往林玉身上又蹭了蹭,和她一起曬太陽。
「那個,那個,姐姐你好~」一個細細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傳來,早就趕到有兩個孩子靠近,卻仍懶洋洋不想動彈林玉,這才睜開眼楮。
被烏黑的美麗鳳眼注視著,扎著兩個羊角辮子的小女孩小臉更紅了,在身後伙伴的催促下,緊張地遞出手上的花冠,話說的更是結結巴巴︰「那個,這個,這個送給姐姐,這個,是莉莉和,和我做的,想給姐姐戴,姐姐很漂亮,戴著,會,會更漂亮,像,精靈一樣!」
花冠做的並不精致,花葉分布的不怎麼均勻,睫條的彎折也很生硬,很顯然,這是兩個女孩兒的初次作品。拼拼湊湊的效果並不太好看,卻能看出兩人很用心。
看著兩個女孩看向自己怯怯的眼神,林玉心里囧了一下。不曉得為什麼,一般人都覺得她難以接近,話說她其實很隨和的說,而且一向喜歡小孩子,尼克就是一鐵證麼。
林玉坐直身子,稍稍向前傾,將自己的頭往女孩兒的方向稍稍壓下。長長的黑發如流水般從肩頭滑到身前,林玉側著臉,平靜地望著女孩兒。
「是,是讓我,給姐姐戴麼?」小女孩一臉驚喜地看著林玉湊近的臉龐,覺得白玉般的美顏跟媽媽故事里的仙女一模一樣。
林玉點點頭,兩個小女孩兒一下子都高興極了,小心翼翼地為林玉戴上花冠,甚至還大著膽子在林玉兩個臉頰各親了一下,然後興奮地尖叫歡笑著往遠處的伙伴們跑去。
被吃了豆腐的林玉無語地看著遠處佩妮朝這里得意招手的模樣,看來兩個小女孩兒的行為少不了某人在旁的鼓動。
林玉回過頭,就看到剛剛已經自己乖乖靠到一邊的尼克正呆呆地望著自己,眼神里有著第一次見面時,相似的,讓她琢磨不透的神情。
怎麼?林玉用眼神詢問他。
「媽媽。」尼克仍然呆呆地看著,同時伸出手,觸模上林玉的長發,又順著頭發向上,觸踫到林玉的臉龐。
沒有覺得他唐突到自己,林玉對尼克明顯進入回憶狀態的樣子很是稀奇。說實在的,她一直很好奇尼克為什麼偏偏那麼纏她,就連自封孩子王,同時也的確對孩子也很有一套的佩妮都不能把他從林玉身邊拐走半步。
可別說什麼林玉有特別的親和力,看剛剛那兩個孩子躊躇猶豫的樣子就知道,不曉得是因為訓練出來的肅殺感還是什麼來著,林玉發覺別人總是覺得她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天知道某女作為21世紀一潛在宅女,頂多不怎麼擅長主動勾搭而已,哪兒來的這種絕頂氣勢。
心念電轉,意識到這是一次難得滿足自己好奇心得機會,林玉表情未變,眼楮卻如漩渦般現出陣陣漣漪,聲音比之平時多了一絲輕柔和空靈︰「對,我和媽媽很像吧。」
「恩,很像。」被抓住視線的尼克呆呆的點點頭,「第一眼看到,就覺得是媽媽。媽媽也喜歡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安靜的曬太陽,我就在旁邊,吃媽媽做的糕點。恩,連糕點的味道也有點像。親手做的味道更像。」
原來是因為我像他媽媽啊,林玉滿足了好奇心,也不想再繼續追問下去。雖然希伯來隊長教的催眠術挺管用,但是她不想用在親近的人身上。剛剛也只是臨時起意,第一次試一試催眠效果而已。
尼克卻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在極短的時間別催眠過,他徑自上前抱住林玉︰「姐姐剛剛也很像媽媽,媽媽平時看著冷冷的,其實很溫柔!對我,對別人,都很好,我最愛媽媽了。可是媽媽突然走了,把我留在這里,突然不見了。姐姐不要像媽媽一樣好不好,我不要姐姐也丟下我一個,消失不見了。」
他的聲音漸漸低微下去,林玉感到溫熱的液體浸過薄裙燙到她的皮膚,溫柔地伸手環抱起低聲嗚咽的孩子︰「姐姐一直都在,就算是上學了,也可以一直聯系。尼克乖,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