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司夜離開牡丹園之後,看了菊香園一眼,轉身朝著湖邊走去。
「爺。」黑暗中,一道人影無聲的出現在宇文司夜身後。
夜晚的湖面是平靜的,夜晚的風也是平靜的,可是這平靜之下,掩蓋著多少波濤洶涌的暗流涌動,誰都不知道,誰也無法預測。
「宮里有消息了嗎?」
「太子黨派最近不太安穩,不少朝臣暗中已經退出,屬下擔心……」
「你繼續派人盯著貴妃的動靜,有什麼消息再來告訴我,太子這邊,無須你們插手。」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蕭疏音白日落水的地方,他微微佇立,吩咐身後的人︰「你派幾個人手,暗中調查一下丞相府的情況。」
「爺,」那人有些疑惑︰「要查丞相什麼?」
宇文司夜眼楮眯起,嘴角扯出冷笑︰「查丞相千金出嫁前,有哪些人去過丞相府。」
「屬下遵命。」
宇文司夜在湖邊站了片刻,一人走回自己的寢房。
這一次,蕭疏音確定宇文司夜真正的離開了之後,才關上門光腳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死死的裹住,肩上的傷口因為她近乎狂野壓抑的力量而染紅了紗布。黑暗的棉被里,她像一頭困獸,獨自撕扯著自己心里猙獰不安的傷口,終于,落下淚來……
「王妃娘娘。」錦彩在門外擔心的敲門,適才看見王爺怒氣沖沖的走了,屋里又沒有動靜,不知道王妃怎麼了。
「進來。」
「王妃娘娘,您沒事吧?」錦彩推門看見蕭疏音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露出腦袋在外面,臉上還有淚痕。
蕭疏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整理一下心情,既然宇文司夜能殺她一次,自然也能殺她第二次,按照現在這種情況,她要盡快靠著自己的力量離開王府才行,丞相府那邊,只是她投出的一塊探路石,若是不行的話,她必須還要有自己的後路。
「把《女誡》拿過來,準備紙墨。」
還好她以前小時候學了一手毛筆字,雖然不算太厲害,但是比起一般的人來說,還是稍強一些,一邊抄寫女誡,她一邊回憶蕭疏音嫁入王府時候的情節。
「錦彩,我嫁入王府的時候,有些什麼嫁妝?」以前的蕭疏音一天到晚只知道怎麼耍手段讓宇文司夜喜歡自己,根本就不關心這些事情。
「王妃您入平淵王府的時候,嫁妝可是不少呢,抬進平淵王府都抬了大半天,您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錦彩為她在旁磨墨。
蕭疏音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是記不清楚關于這個方面的信息,于是換了一個問法︰「我後日回府之日,要送點東西給爹爹,王府里面的月俸不夠用,所以才問問,這嫁妝里面的東西,有多少在我名下?」
錦彩想了想︰「王妃娘娘您嫁進平淵王府的時候,本來是將所有的嫁妝都歸于府內的,但是丞相怕您受苦,于是把京城里五間鋪子和京郊的一座宅院都用您的名字押在錢莊。王妃您要是要用錢的話,奴婢明日替您去錢莊取回來就行。」
蕭疏音皺皺眉,手下的筆一停︰「五間鋪子?是空的鋪子嗎?」
錦彩搖搖頭︰「不是,五間里面有四間是布匹綢緞鋪子,還有一間是酒樓。」
「我知道了,你明日先去錢莊替我取一些銀票回來,然後順便把五間鋪子的掌櫃都叫過來,我有事要吩咐。」
手里的筆一落,她已經抄完了一遍。
「是,王妃娘娘。」錦彩看她落筆︰「您不抄了嗎?」
「困了,睡覺。」她打個哈欠,被宇文司夜這樣一攪和,她倦意不可抵擋的涌上來。
「萬一福晉問起……」
蕭疏音臉色一冷,看著已經滲出血跡的右肩︰「她要是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勸他兒子早點把我趕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