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軒走了,一個字都沒說,可是他的背影還有眼神都寫著痛和無奈,李木子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他,所以一早就在兩個人之間劃了一條禁止線,但是感情這東西並不是你想阻止就能阻止了的,他的情感還是逾越了線,而她終究還是傷害了他。
李木子回到病房又休養了幾天,腳下的傷口一天天變好,可是她心口的傷呢,她不知道何時才能痊愈,雖然這次是她要分開,可她卻比他更痛。
霍耀莛真的兌現了諾言,沒有對她再糾纏,甚至再也沒有出現過,木子知道他是個一言九鼎的男人,說到就會做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有些恨他的遵守諾言。
有些事能騙得了別人,可是騙不了自己,不能否認在她每次睜開眼的時候,還是很期望他就在眼前,可是她知道不會了,是她親手將他推開,推遠。
「吱。」
病房的門有被推開的聲音,木子的所有思緒嘎然而止,不受控制的心頓時漏跳一拍,這幾天來每次都是這樣,而這漏跳的心跳也是因為那個人……「木子,」姐姐的一聲輕喚,讓她的期待再次落空,心也在這空落落中如被摘掉般的驟疼。
「姐,」她強撐起笑,那笑卻是那麼無力。
賀加貝也看出了她笑的太難看,伸過手來捏捏她的臉,「像個苦瓜似的,笑比哭難看。」。
賀加貝的玩笑讓木子又是一陣心澀,只是現在的她連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了,「姐,他好些了嗎?」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便會想到至親的人,雖然爸爸沒有給她多少幸福的回憶,可是他們之間的骨血親情卻割扯不斷。
賀加貝回頭沖木子一笑,「好多了,再休養幾天就能出院了,你們這對父女啊,不見面相互牽掛,見了面又像是有了幾世的仇人似的,木子……」
「姐,」木子又一次打斷賀加貝要說的話,「姐夫……」
李木子是不想听姐姐勸說自己和父親的事,所以打斷她,可是她怎麼一張嘴便問起了那個人?
不由自主,應該是因為太想了吧…….
「你說耀莛?」賀加貝給木子削隻果的動作停下,怔愣的眼神陷入迷茫之中。
李木子咬了咬唇,決定既然問了就問個清楚,以免自己心心念念的不踏實,「姐,你和姐夫現在怎麼樣?你們還天天見面嗎?」
賀加貝苦澀一笑,又恢復了削隻果的動作,「見什麼面?又有什麼好見的?我根本不是他愛的人……」
木子不是傻瓜,姐姐字語間的那份酸楚,那份無奈,還有姐姐說起這件事時,眸光的黯淡,讓木子明白,姐姐是在意霍耀莛的,或許姐姐也是有一點喜歡他的,要不然怎麼會失落,會難過?
心,如被針不小心扎到,尖銳的疼一閃而過。
「姐,你其實也並不是一點都不喜歡霍耀莛,對不對?」木子突然就很想知道。
賀加貝的目光落在木子臉上,片刻,低嘆一聲,「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是知道他拒婚,我確實很難受……」
「姐,如果你和他結婚了,你能保證愛上他,並愛他一輩子嗎?」木子激動的握住姐姐的手,聲音也急促了很多。
「木子,你怎麼了?」賀加貝從木子水霧瀲瀲的眼眸中看到了她不明白的情愫,似著急,似心疼……
「姐,你說啊,你一定可以忘了霍大哥,一定能愛上霍耀莛,對不對?」木子像是非要得到這個答案才能安心。
賀加貝把木子的這種急迫理解成她對自己的關心,點點頭,「那是當然的,嫁給他後,我就會只愛他一個人。」
李木子抓著賀加貝的手緊了下又緩緩松開,臉上的激動慢慢退卻,轉而是失去全世界的漠空,「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我不能愛你,那就找個能愛你的人和你一生一世,木子痛的閉上眼楮,有種世界都跌入無邊黑淵的萬劫不復……
「木子,吃塊隻果。」賀加貝將削好的隻果放到木子面前,然後不知她心亂的說道,「剛才醫生說了,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霍伯母想邀請去吃頓飯慶祝一下。」
「哦。」李木子沒有多少情緒,甚至連姐姐說什麼都沒有听清,整個人都在那種失去最愛的痛里不能自拔。
可是,直到賀加貝真的要帶木子去霍家,她才反應過來,但是拒絕已經晚了,想到景心蘭之前和她說過的話,木子知道這個老女人說請自己吃飯,也不過是耍心計。
不過,霍耀莛和她已經沒有關系了,一切也無所謂了。
「小美人,你來了,」一進霍家,木子就被那個風騷的霍四抱了個滿懷。
李木子並沒有反抗,只是在他耳邊惡狠狠的說,「別給個發情的公牛一樣,讓人惡心。」
「我就是發情也只對你發情,」霍耀輝抱著她,兩個人耳鬢廝磨,在別人看來,真是說不清的曖昧。
「滾開啦,」李木子推開他,想尋找身邊的姐姐時,卻發現她已經走開。
景心蘭說是請她吃飯慶祝,直到現在這一刻,李木子才發現這哪是吃飯,根本就是在辦party,她就知道這個老太婆不會如此心思簡直,李木子在人群中尋找姐姐,對于她來說,陌生的一切讓她有些恐慌。
終于,木子在人群中看到了賀加貝的身影,而她也看到了姐姐身邊的男人,有幾天沒見,她已經不記得,可只是這樣一眼,便讓她的胸口如被重物猛然一擊,銳利的疼從胸口快速蔓延全身。
隔的有些遠,她看不清他,隱在暗沉陰影中的半邊側臉隨著他的動作忽明忽暗,愈發讓他撲朔迷離,甚至有一瞬間,李木子都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覺,直到他看過來,目光與她的在空氣中相遇。
來不及閃躲,他們就這樣看著,他瘦了,頜骨的線條愈發清晰,一雙本就黑如曜石般的眼眸在燈光下黑的炯亮,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那亮愈發恍眼。
霍耀莛沒想到她會來,目光觸到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整個身體頓時僵化,一動不動,仿佛瞬間就幻化成了一座不會呼吸的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