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翊回到酒店後,先去找劉念雨談論關于那兩只鬼的事。
劉念雨開門看到徐翊,第一件事就是問抓鬼進展如何。徐翊點頭道︰「單論抓鬼,的確很成功,兩只能換三十多點功德的冤鬼,另加三十萬酬勞!」劉念雨听完就抱怨起來,原因是徐翊撈了網大魚,卻連夜宵都不舍得為他買,好歹他也是為了徐翊才來這里的,簡直是虐待勞工。徐翊唯有苦笑,「哥們,我懷里揣著兩只冤魂呢,路上他們鬧個沒完,我怎麼去給你買宵夜啊!」說著他拿出已經震動了一路的紫木葫蘆,看來那兩只冤魂定然極不甘心讓錢繼賓逍遙法外。
「怎麼,這兩只鬼很冤嗎?」劉念雨看著依然在微微震動的紫木葫蘆問道。
徐翊將紫木葫蘆放到桌上後,嘆了口氣,道︰「記得今天出租車上那份報紙里刊登的夫妻自殺報道嗎?就是他們了!你說德東市水深,這話一點也不假!」
「他們是被錢繼賓害死的?」
「應該是吧,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錢繼賓的辦公室作怪了。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
「想知道還不簡單,你把他們放出來問一問不就行了!」
「也是!」徐翊點頭道,然後就小心翼翼地把兩只鬼魂都放了出來。兩只鬼魂被放到地上後,立即想要撲上來攻擊徐翊,可惜他們根本無法掙月兌身上的拘魂鎖鏈,只能怒目而視,凶惡的眼神配上他們蒼白的面容,委實嚇人。
徐翊微笑道︰「兩位,其實我抓你們也沒什麼惡意。我是地府委任的引魂者,任務是接引你們去地府投胎。」
「我們不要投胎,我們要找錢繼賓那個畜生報仇。」夫妻倆異口同聲地叫道。
「那你們可以跟我說說你們和錢繼賓之間的仇怨嗎?如果他真是一個人渣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們一把。」徐翊的話倒也有一半是出自真心,正義感這種東西他不是沒有,只不過和大多數人一樣,內心的正義感被現實所壓制而已。假如真的可以教訓一下那些惡人,又不會給他自己帶來麻煩的話,他出一次手也無妨。
兩只鬼魂雖然因為被徐翊抓住而對他充滿敵意,但是他們都非常願意讓更多的人認識錢繼賓的丑惡嘴臉。不過一提起他們的傷心事,他們就忍不住雙雙痛哭起來,抽泣著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完。這夫妻倆男的叫戴連權,女的叫葉希眉,生前是在本地開餐館的,日子過得雖然辛苦,卻也快樂知足。他們本以為能幸福到永遠,沒想到一日錢繼賓帶著一幫手下從餐館前路過,竟然看上了葉希眉的美貌。于是接下來的日子里,錢繼賓對葉希眉百般糾纏,但是後者始終不為所動。
上個月的十九號晚上,惱羞成怒的錢繼賓帶人強闖入他們家中,不僅強暴了葉希眉,而且為了掩蓋罪行,還企圖殺人滅口。這時正好戴連權回來,他便心聲毒計,讓手下制服了戴連權,將他們捆綁在椅子上,再打開煤氣令他們中毒而死。之後他們再回到屋子里造成夫妻吵嘴後開煤氣同歸于盡的假象。
其實錢繼賓的手段並不高明,警方到場後一眼就看出了破綻。可是錢繼賓早就收買了警局中幾個重要人物,所謂的偵查不過是在為他封鎖現場清理證據而已。後來媒體要報道這件事時,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警方發布的所謂夫妻自殺了,就算有幾個嗅覺靈敏的記者發現了這個案子的蹊蹺,也懼于錢繼賓的勢力而裝聾作啞。
就這樣,一樁性質極為惡劣的入室殺人案就以自殺結案了。夫妻倆有冤難伸,只好跑到錢繼賓的辦公室搗亂,希望能整死錢繼賓為自己報仇。
徐翊听完他們的講述,一股怒火從心中直沖大腦,拍桌喝道︰「錢繼賓這個畜生,讓他長壽享福實在是天理難容!」他壓著心頭的火氣把事情來龍去脈對劉念雨講了一遍,沒想到劉念雨的反應比他還大,甚至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瓷杯。他現在雖然看不見鬼魂了,但還是沖著徐翊身前的位置說道︰「兩位放心,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類人,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是定化市的警察,德東市的事情好像管不了吧?」
「法律是很難對這種土豪惡霸的,不然當年我也不用出手殺人了。」
「你不會是想直接出手干掉他們吧?你是警察啊,這可是知法犯法!」徐翊吃驚地說。
劉念雨笑道︰「我當警察是為了維護正義,為受害者伸冤。至于法律,你可以認為它是維護正義的最佳手段,但是它並不是時刻存在,特別是面對某些人的時候。那種情況下,正義的實現就需要依靠法律以外的手段,讓那些依靠各種力量跳出法律框架的人受到制裁!舉個最簡單地例子,就像當年我殺了人,可你認為就憑我身上的各類神通,警察抓得到我嗎?法律又奈何得了我嗎?最後還不是靠呂判官他們出手才將我制服。」
「你說的有道理,但根據我看到的,錢繼賓養了很多保鏢,你現在失去了以前的神通,對付得了他嗎?而且萬一你身份敗露了,又該怎麼辦?」徐翊擔憂地問,生怕劉念雨沖動做傻事。
「呵呵,我一個人肯定不行,但有你這個徐大師在,事情就變得不是太難了!」劉念雨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
徐翊看看劉念雨,又看看還在地上哭泣的鬼夫妻,嘆道︰「罷了,誰讓我撞上這檔子事呢?就算違法犯罪,也只能干他一回了!」其實在徐翊听完戴連權的故事之後,就決定要讓錢繼賓吃點苦頭,只是他活了大半輩子,連打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一時間還不敢往殺人那方面想。不過敢想著主動去向惡勢力挑戰,這對徐翊來說已經是個了不得的改變了,自從他成為引魂者,他發現自己的為人處事都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行事變得大膽主動,甚至還帶有一點攻擊性。
這時候,此事的苦主戴連權夫妻也開口了,「謝謝兩位的好意,可是那個錢繼賓財大勢大,只怕連累了你們。不如放了我們,我們自己去找那畜生報仇好了。」
徐翊堅定的搖搖頭,道︰「不行,你們的實力太弱,無法直接攻擊錢繼賓。如果要靠陰氣的侵蝕來整死他,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恐怕在此期間,他已經找到其他可以降服你們的道士或和尚了。」
劉念雨听徐翊講他們要自己報仇,也在一邊說道︰「你們放心,錢繼賓那票人是傷不到我的,更奈何不了徐翊。對了,你們在本地還有親人嗎?」他是擔心戴連權的親人會為了替他們夫妻報仇而受到錢繼賓的迫害。
「我還有一個妹妹叫葉遙影,她是和我們一起住的。我們遇害的那段時間,她正好去了外地采購食材,不然,只怕也難以幸免。現在也不知她怎麼樣了,有勞兩位去看一看她。如果可以,請你們勸勸她,讓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葉希眉悲戚地說道。
「好,我們會去看看她的!你們先回我的葫蘆里待著吧。」徐翊說著將戴連權夫妻收進了紫木葫蘆。
第二日,徐翊和劉念雨按照戴連權說的地址去找葉遙影。到了他們家門口後,徐翊按了幾次門鈴卻沒人開門。
「那個葉遙影會不會已經搬走了?」
「事情發生才半個月,應該沒那麼快吧。你不是會穿牆術嗎?直接穿過去不就行了!」
「好主意!」徐翊進去後先小心地將屋子打量了一遍,很整潔,應該是有人經常打掃,也就是說葉遙影還住在這里。確認這一點後,他又回頭打開門讓劉念雨進來,結果開門後發現劉念雨的表情很奇怪,眼楮還直勾勾地看著他身後。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苦笑一聲後,乖乖地把手舉起來。在他和劉念雨面前,一個女子正端著一支手弩對準他們。
「你們是誰?」女子警惕的看著他們問道。
徐翊看女子姣好的面容和葉希眉有幾分相似,試探著問道︰「請問你是葉遙影小姐嗎?我們是葉希眉女士的朋友,听說她發生了不幸,所以過來看看。」徐翊的話並不能打消女子的疑慮,她冷冷地問︰「我就是葉遙影,但你們怎麼證明是我姐姐的朋友?我已經把門鎖上了,你們又是怎麼進來的?」
劉念雨從徐翊身後走出來,同時還掏出了他的警官證,說道︰「你看,這是我的證件。我們真的不是壞人。剛剛我們按門鈴後以為屋里沒人,就擅作主張用點特殊手段進來了。」劉念雨的話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還加深了葉遙影的敵意。
「警察就是好人了嗎?我姐姐和姐夫死的那麼慘,你們卻說他們是因感情問題雙雙自殺。他們結婚三年都沒有吵過一次架,還正準備要小孩,怎麼會自殺?我姐要是自殺的話,為什麼她的尸體會衣冠不整,而且連內衣都沒有穿?我問過鄰居的大媽了,那天錢繼賓帶著手下來過。他早就對我姐姐心懷不軌,一定是那畜生害死了我姐姐和姐夫。你們這些敗類都被錢繼賓那畜生收買了,才為他掩飾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