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雨檢查了整個屋子,並沒有發現什麼和凶案有明顯關聯的東西,可是他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異常。.在外面的客廳,沙發上墊子、茶幾上杯具等物體的擺放都很凌亂,另外還有很多沒有被及時清理的果皮紙屑。連用來見客的客廳都能這樣,說明馬志不是一個愛整理屋子的人。
可是在馬志的臥室里,很多東西似乎都太整齊了。首先就是那張床,被子枕頭都是整整齊齊的,床單甚至沒有一絲褶皺。說明馬志在遇害當天起床後整理過床鋪,但那與馬志的行為習慣是有矛盾的。
「你不覺得這張床上的東西太整齊了嗎?」劉念雨盯著床鋪問道。徐翊開始時不解其意,發呆了片刻,隨後就反應過來,說道︰「你把窗簾拉上,我把馬志放出來問一問!」
劉念雨拉上窗簾後,徐翊就將馬志鬼魂放了出來。馬志死後,其魂魄就晝伏夜出,已經有兩個月沒在白天有自然光亮的地方活動。現在一出來,就龜縮地躲到房間的陰暗角落里,驚慌地喊道︰「快把光擋住,我怕!」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叫你出來,是為了讓你看一下房間是否有被人動過手腳。你先看看這床,你那天早上起床離開時,是這樣子擺放嗎?」
馬志聞言扶著牆慢慢站起來,他現在被拘魂鎖鏈五花大綁,所以一舉一動都很吃力。他看了床上一眼,立刻搖頭道︰「我記得被子枕頭不是這樣的,那天我起床後就急著上班去了,沒整理過啊。.」
「那你看看房間里其他東西,有被人動過嗎?」徐翊繼續問道。
馬志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半餉之後訥訥道︰「好像……都太整齊了……」徐翊點點頭,又將他的回答告訴了劉念雨。
劉念雨笑道︰「我猜的果然沒錯,凶手一定是在臥室里翻找過什麼東西。可是事後他擔心因此而泄露自己的行凶動機,甚至暴露身份,所有又回頭整理了一遍臥室,沒想到這樣才露出了馬腳。你問一問馬志,屋子里少了什麼東西沒有。」凶手大費周章地在凶案現場翻找的東西一定是本案的關鍵物品,也許它就是凶手的殺人動機。因此,被拿走地東西也可以直接彰示著凶手的身份。
徐翊按劉念雨的話詢問了馬志,不過馬志想不起丟了什麼東西,桌上床上他的常用物品似乎都在。听了馬志的回答,徐翊失望地搖搖頭。不過劉念雨並不放棄,繼續在房間里巡視起來。無意間他看到了床邊的一處地板上,灰塵比其他地方稍微厚了一點。還有就是那個位置上方的床單上多了一個灰色的手形印跡。
從這兩點中,劉念雨推斷凶手應該曾經從床底拖出過什麼東西,因為床底長時間沒有打掃,積了厚厚的灰塵。當劉念雨拖出那個東西時,不僅把床底的灰塵帶到了外面的地板上,他自己的手也沾上了灰塵,後來他又把手搭在床單上,留下了手印。有了這個發現,他也掀起床單向床底下模索,很快就被他找到了一個鐵皮盒子。盒子里是空的,劉念雨卻笑了起來,裝滿東西的盒子才是他不願意見到的。他盯著空空如也的盒子說道︰「問問馬志,盒子里原來是什麼東西!」
徐翊相信馬志已經听到了劉念雨的說話,所以沒有重復,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馬志。馬志看了一眼劉念雨手中的盒子,慌張地說道︰「我……我記得那個盒子原來就是空的!」
「是嗎?」徐翊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雖然他沒有劉念雨那般有問口供的經驗,可只要不是傻子,誰都可以看出馬志的異常,說話支支吾吾,眼神閃爍,沒有撒謊才怪!
「怎麼了?」劉念雨見徐翊笑得古怪,出言問道。
「沒什麼,似乎有些人當了鬼還是不肯老實!」徐翊笑著說,然後就放出了另一根拘魂鎖鏈,作勢要打人的樣子。劉念雨知道徐翊口中所指,于是就微笑著站到一邊等待徐翊治鬼。
馬志一見徐翊的臉容有些不善,更加地慌張了,叫道︰「鬼差大人,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很好你還記得我是鬼差!那你也應該清楚你已經是鬼了,那你干嘛還想著撒謊?先別說你現在撒謊還有沒有意義,即使你能騙過了我,可是在判官殿上,你以為能有什麼事能瞞過掌管生死簿的判官?」徐翊早就覺得馬志生前一定是個大惡人,現在更加肯定了,不然他也沒必要在死後還對他保留生前的私密。
馬志低頭想了一會兒,終于想通了些事,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低聲說道︰「那個盒子里裝的,是一些照片。」見馬志還在遮遮掩掩,須有有點不耐煩了,喝道︰「別支支吾吾的,除非你想讓殺你的凶手逍遙法外!」
這時,馬志才徹底放棄了隱瞞,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原來這家伙生前是個流氓,別看他表面衣冠楚楚的,還是一家公司的分部業務主任,可實際上經常干些偷雞模狗的事,甚至還過良家婦女。為了防止她們事後報案,他都會拍下她們的和視頻進行威脅,甚至還會以此要挾她們,逼她們再次滿足自己的獸欲。而盒子里裝的就是他洗出來的照片,有時候他也會拿出來自己「欣賞」。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徐翊嘲諷道,語氣中也多了一分憤怒,可惜作為引魂者,不能對鬼魂動用私刑,不然他非先抽馬志幾百鞭發泄一下不可。
劉念雨听了徐翊的講述,若有所思地道︰「那個凶手翻遍整個房間卻只拿走了盒子里的照片,看來不是被馬志禍害過的女子就是她們的家人。自作孽不可活,難怪凶手要在馬志的下面也割上一刀!」
「馬志這家伙不知侵犯過一個女子,這盒子里的照片也不是一個人的,只怕要從這里面入手有點困難。」徐翊憂心地說。
「是啊,這下子嫌疑對象的範圍可就大了,不僅是馬志惡行的受害者,她們的家人也是有嫌疑的對象。光憑我們兩人,只怕很難在這麼大的範圍內招出真凶。」劉念雨的話中有點喪氣的味道,似乎他的信心有點缺失。
其實,不管是徐翊還是劉念雨,都不是這種輕言放棄的人,只是他們了解到馬志的為人,對他的人品行為都產生了極大的不認同,因此為他查案伸冤的意向也受到嚴重影響,自然會使破案的信心產生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