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白首席的吼牛,鬼蕩首席的厲鬼,兩件具是魂品法寶,器靈也皆是出鞘期,所以才可這般的凝現而出。yd/.文字此刻兩人將各自的器靈放出,卻是有顯擺之意。
刺白首席更是對杜浚一笑,不咸不淡的問道︰「鬼谷首席,赤魔居士,你的法寶器靈呢?那日刺白山腰,我依稀看到你的器靈乃是一只殘手,為何不祭出呢?」
這話一出,雖然在場的都是玄陰中屈指可數的人物,卻也忍不住憋笑起來。
杜浚臉色淡然,他有紅纓長槍,又有旗幟,若是祭出,其上的鬼頭凝現,卻也不比他們二人的器靈差,只是眼下內谷一行,丹紅和刺白散主,以及鬼谷老嫗具是有些詭異,讓杜浚不得不防。
而且,杜浚本就不是張揚的人,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任旁人叫上青天,恐怕他也不為所動,此刻卻是絲毫沒有將刺白首席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暗自思量起來。
「記的,當年丹紅的法寶器靈也是出鞘期,只不過是件陽品而已,出鞘之前的幾個境界還好說些,只是一旦到了出鞘之上的啟靈期,卻是難上加難,據說啟靈之後,器靈會有一個升華,就宛如修士鞏基一般。」
杜浚久久不語,卻讓旁人以為他無言以對,心中羞愧,更有刺白一脈的同代大弟子暗中想道︰「赤魔居士?任他膽大包天,修為的時日也太短了,此刻見了兩個支脈首席,想必之下,定然相形見拙,暗自傷心。」
這時鬼蕩首席,那少婦一掃眾人,道︰「玄陰有法,禁止同門搏殺,但一入內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說罷,當先帶著鬼蕩一脈的幾人架起法寶,遁入內谷中。
臨行之前,宮清看了杜浚一眼,那神態分明有話對杜浚講,最終卻化為了一身淡淡的嘆息。
待到鬼蕩數人全部進入內谷中,刺白首席深深的看了杜浚一眼,陰森一笑,也是帶著另外兩人,進入內谷中,只是卻有好似漫不經心的話語傳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嘿嘿嘿。」
這句話分明就是說給杜浚听的,登時讓原本就不滿杜浚先前在與其他兩脈首席法寶比看中、落下風的霍天、丹紅兩人臉色一變,具是下意識的和杜浚站開了一段距離,如此好似還覺得不甚安全,卻是一言不發的架起法寶,進入了內谷中。
對這二人的作態,杜浚冷笑一聲,望著內谷,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縴手,還有一串佛珠,戴在縴手上的佛珠,正是在初得骨逆之時,那救走濕邪的少女之手。
「待得到化魔丹之後,還需趁早離開玄陰。」杜浚暗道一聲,踏上殺將,也向內谷中而去。
隨他而去的,還有那名老嫗,老嫗駕著法寶,趕上杜浚,齊肩而行,稍作沉默,道︰「內谷,以霧氣而分,如這漆黑濃霧,只是一段,而後有一片紅霧,需破除,才能達到內谷深處。」
杜浚看了老嫗一眼,一笑,點點頭。
「紅霧之後,卻有灰、青、白三色霧氣,各自劃分出三個地域,尸蠱便在這三片霧氣中滋生,以往,三脈平分三片霧氣,鬼谷灰,刺白青,鬼蕩白。」
隨著老嫗的話語,兩人進入了內谷,一入內谷,杜浚登時感到眼前驀然一片渾濁,周身盡是化不開的濃霧,視線所及,不能三丈。
入了內谷,老嫗自然而然的當先而行,杜浚隨後,如此遁形了許久,內谷中不見日月星辰,估模著也就有半日,黑色的霧氣,開始慢慢的變成了紅色。
再行一個時辰,遁形中的杜浚但覺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一處沒有霧氣的所在,這段空白區呈現弧形,寬有十多丈,長不能望及。
空白區的另一端,赫然便是宛如刀切的紅色霧氣,此刻鬼蕩、刺白、以及丹紅、霍天莫不是停息在此,個個臉色肅穆的望著那紅色霧氣。
杜浚停息在不遠處,冷眼相看。
卻見鬼蕩首席祭出她那銀簪狀的法寶,迎風便長,少頃便化作十丈大小,又听一聲鬼叫,其上厲鬼器靈凝現,三丈大小的身軀一搖,剎那間漲大十丈,好似一座山頭一般。
陰風怒起,圍繞在厲鬼龐大的身軀。
「老規矩!」少婦回頭對著刺白、鬼谷兩脈說了一句。
厲鬼仰天嚎叫一聲,踏步向那紅霧而去,遙遙的便舉起一雙碩大的拳頭,狠狠的向紅霧砸去。
幾乎就在同時,紅霧忽而激蕩了幾下,突然,一聲更為淒厲的鬼嚎從紅潮中傳出,眾人但覺這聲音入耳,竟然一時間心神不穩,個個臉色慘白。
細听而去,哪里是一聲鬼嘯,分明是無數的鬼叫融合在一塊所化。
杜浚目光一凝,收斂心神,看著那直奔紅霧而去的厲鬼。
紅潮中鬼嘯一出,登時讓厲鬼的去勢一窒,旋即厲鬼不忿的嚎叫一聲,三兩步來到紅潮之氣那,雙手掄起,捶向紅霧。
就在這時,宛如刀切的紅霧驀然一動,一股紅霧凝成一股,宛如觸手般探出,眨眼間化作了一只鬼手,托住了厲鬼砸來的雙手。
厲鬼雙手砸在那紅色的鬼手上,其龐大的身軀竟然被震退了數步,這數步亦有數丈之遙。
紅霧中探手的鬼手拍退厲鬼之後,並不消散,反而逐漸的伸出來,少頃整條手臂伸出,續而再手臂的末端,伸延出一條臂膀來……少頃,一個全身通紅的厲鬼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紅鬼竟然和先前鬼蕩首席的法寶器靈一模一樣,只是鬼蕩首席的器靈乃是黑色罷了,除此之外,就連那猙獰的神態都具是一般無二。
紅鬼一出,被震退的黑色厲鬼狂叫一聲,卻又沖來過來,和紅鬼糾纏在了一塊,只是不多時,杜浚便看出,用不了多久,黑鬼便落敗。
那紅鬼雖然和黑色厲鬼一般模樣,但攻擊卻凌厲非常,且,每當黑色厲鬼在它身上留下損傷,那無盡的紅霧便會分出一股,灌入到它的體內,使其的損傷,瞬間恢復。
鬼蕩首席面色冷靜不變,盯著搏殺的兩只鬼魂,口中小聲念道︰「一丈,兩丈……三丈……五丈……」
杜浚心中一動,目光又落到了搏殺的兩只魂魄上,卻見那黑鬼雖然落下風,可步履卻絲毫不亂,纏殺之中,有意無意的將紅鬼向紅霧遠處引去。
片刻,當兩只魂魄的搏殺之地遷移到距離紅霧十五丈地方的時候,忽見鬼谷首席冷笑一聲,輕聲喝道︰「殺。」
一字出,黑色厲鬼登時咆哮一聲,攻勢一時間變的無比的凌厲。
反觀那紅鬼,距離紅霧越遠,其攻勢便越弱,且,隨著和紅霧距離的拉遠,在它受到損傷的時候,紅霧灌入其身的紅色霧氣便也越發的薄弱。
到了現在,任它受到怎樣的損傷,紅霧也不聞不動了。
可即便是如此,兩只魂魄的搏殺卻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分出勝負了。
鬼蕩一脈剩下的三人見此,紛紛祭出法寶,一時間倒也打的風生水起,各種器靈的神通不盡相同,糾纏在紅鬼的周身,讓人眼花繚亂。
這時,紅霧中忽而又有眾鬼嘯傳出,隨著鬼嘯,紅霧一陣攪動,轉而一只五丈大小的濕邪從中而出,毫不停息,直奔眾人而來。
濕邪本是下等的異獸,乃是尸體經久不腐,所滋生的,和尸蠱不同,一般一具尸體便可滋生數只濕邪。但是此刻看著濕邪龐大的身軀,卻不能以尋常濕邪看待。
「濕邪王!」刺白首席臉色一變,驚道︰「這次紅潮為何有如此大的威勢?」
一旁,老嫗忽而低聲對杜浚說道︰「紅潮有三次逆襲,一般濕邪王都是放在最後,想不到此次居然在第二次逆襲中,便放出了濕邪王,恐怕內谷有變!」
杜浚一愣,正要說話,忽聞一聲驚吼,抬眼看去,卻見刺白首席已然祭出法寶,凝出吼牛器靈,和濕邪王搏殺了起來。
濕邪王頗具威壓,雖無神通,可其尾部的尾鉤卻宛如鐮刀一般,甩落之間,讓那吼牛器靈暴跳如雷,連連巨吼,每每震的濕邪王攻勢一窒。
看到這里,刺白一脈剩下的兩人也紛自祭出法寶,加入搏殺之中。
再看鬼蕩一脈,雖然已經將紅鬼打的殘破不堪,卻也是很勉強的佔據上風,紅鬼攻勢絲毫不減其凌厲。
然而就在刺白、鬼蕩兩脈自顧不暇之時,紅霧中鬼嘯又來,一道黑影從紅霧中遙遙飛來,速度之快,瞬息間便破出了紅霧,卻是一只殘破、枯槁的白色枯骨手掌!
這常人大小、腐爛的白骨手掌一出紅霧,登時一顫,頃刻間化為做幾十張大小,宛如山岳一般,繚繞著數道紅霧拍向眾人。
「第三道逆襲!」
刺白、鬼蕩兩個散主色變,失聲叫道。
大手襲來,首當其沖的丹紅、霍天二人更是大驚失色,甚至連法寶都來不及祭出,只是閃身向大手襲來的範圍之外躲去,卻依舊被大手邊緣擦到。
丹紅二人僅僅被這大手稍微擦到一點,卻也是紛自被震落到一旁,忍不住張口‘哇’的噴出一口熱血,掙扎站起,驚恐的望著大手。
‘轟’,枯朽的大手拍在了地面上,登時塵土飛濺,遮擋視線。
塵土未曾散盡,枯手卻又抬了起來,一震,又漲大三百丈,遙遙一掌,凌空飛拍向眾人,其寬越的手掌將所有的人籠罩在攻勢之中。
丹紅二人見狀,驚駭欲死,剛剛躲過,卻又被這鬼手籠罩在其中,當即紛自祭出法寶,襲向鬼手,而他們二人卻縱身而起,向著刺白、鬼蕩兩脈逃去。
兩件法寶擊在鬼手之上,卻听‘啪啪’兩聲,白骨鬼手來勢絲毫不減,丹紅二人的法寶卻在剛剛觸及到鬼手之時,驀然炸碎。
在陣陣轟隆聲中,鬼手驀然一抬,宛如一片烏雲一般,由上而下拍向眾人!
眾人齊齊變色,此刻,縱然是拼命逃遁,也來不及了,誰也沒有想到這第三次的逆襲居然有如此威勢!
況且,此刻眾人眼中最大的依仗——鬼蕩首席與刺白首席各自被紅鬼與濕邪王糾纏,不能騰出空閑應對這拍來的大手。
而大手之威,卻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此一刻,所有人深深絕望了!
「鬼手如此強大,除了刺白、鬼蕩兩位首席,眼下在場的人中,又有誰能夠抵擋它?」
所有的人抱著這個念頭,視線四掃,具是滿臉失望,在場的眾人中,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逆轉這般形式!
「我命休矣!」刺白散主臉色慘白,其魂品法寶猶在和濕邪王糾纏,此刻若是抽出,他必定會立刻死在濕邪王尾鉤之下。
「想不到這一次,紅霧逆襲竟然如此的凌厲,觀這鬼手,除非我與刺白散主共同抵御,或可勉強抵御,可是眼下我二人具是不能抽身,這可如何是好?」鬼蕩首席暗自想道,手法決不停,猶自抵御這紅鬼的攻勢。
眾人中,那名叫做宮清的少女臉色依舊的淡然,她回首看去,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看上那男子一眼,哪怕一眼,也能含笑而去了。
但是她視線所到之處,看到的只有虛空,以及一臉錯愕的鬼谷老嫗,未見、那少年的身影!
「也好,逃了也好……只是你無與我同死之心,我卻有和你同葬之意……」
少女如此想到,暗自嘆息一聲。
緊接著,宮清的耳畔傳來眾人一聲驚呼,循聲望去,卻見一條人影、此刻遙遙升空,迎向了拍來的巨大鬼手!
杜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