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仙州。讀看看址
一山谷,一流水,一松樹,一大石,兩石墩,一壺茶,兩茶盞。
水蜿蜒山谷,樹在水畔,石在樹下,墩在石兩旁,茶在大石之上,人在大石兩側,石墩之上。
人是道人,品茶,苦,嘆道︰「師兄,若是杜浚此行不能折返……」
「不會!」西邊的道人眺望長空,無盡,道︰「他一定會回來的,他還沒有殺你,青城丈人還活著,他除非死了,不然便會回來!」
青城丈人嘆息一聲,道︰「我並不後悔!」
「縱然一死,我們都不能後悔,因為在我們身後,已然沒有了退路!」西城王君嘆道,蒼穹,白雲渺渺,好不悠閑。
傾城丈人沉默了一下,嘆道︰「若是杜浚真的回來了,倩兒之事……」
「告訴他,告訴他他的生母並沒死!」西城王君干脆的說道。
「可是,以他的性子,若是知曉此間曲折,以及他父子二人走後,倩兒如今的處境……我真擔心,他會如何!」
西城王君忽而放下手中的茶盞,嘆道︰「這茶很苦,就如人生!」
……
水族。
溶洞之中,杜浚一掃眾人,道︰「我還需在此滯留一段時日,休整一下,至于這二人,殺了吧,放了魂魄,讓其再入輪回!」
「是!」虞山霍然一步,臨近紅羽兩人,探手便抓向兩人。
「杜浚!」吳天忽而爆吼一聲,沉聲道︰「你我同出中原,現今我二人落到如此地步,我也不求其他,但求你休要假他人之手,且與我坦蕩一戰如何!」
杜浚聞言大笑︰「事到如今,我何須多生枝節?」
「杜浚,你變了,昔日你的狂傲呢?」吳天失望搖頭,譏諷道︰「昔日,你修為低下,但是做出的事情,卻不等不讓人敬佩,但是現在……唉!」
杜浚在他的印象之中,永遠的定格在、昔日中原那個沖動冒失的後輩上,所以此刻,冷笑譏諷起來。
畢竟紅羽二人曾經是虞山上客,此刻誅殺,虞山心中多少有些不願,一見雙方說起話來,登時收手,靜站。
杜浚目光閃動,對于吳天心思,他哪里不知,不過是吃定他修為低下,心中憐憫的看了吳天一眼,嘆道︰「我若出手,爾等便是連魂魄都不會留下!」
「能死在中原修士手中,縱然魂飛魄散,我也認了!」吳天強然鎮定,如是說道。
杜浚一笑,搖頭,道︰「虞山,殺……」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忽而面色一變,所在的溶洞仿若震蕩了一下,旋即一股浩蕩的氣息瞬息蔓延了整個溶洞,宛如澎湃的浩水一般,在杜浚的耳旁,竟然隱隱生出烏江奔息之聲!
「這是……水晶!」杜浚心中一動,神色不動,暗自將躁動的骨逆按下,一掃面前,既然卻見虞山幾人莫不是一臉的平淡,仿若習慣了!
少頃,氣息過後,虞山嘆息一聲,不再遲疑,抬手一掌便砸向吳天兩人。請記住讀看看址
就在此刻,異變突生,忽見吳天面色一白,旋即一定,嘶吼一聲,其周身轟然揮發出一股水氣,輕易的破除了虞山的禁錮,半息的遲疑,便破空抓向杜浚!
「在虞山手下,我逃月兌不去,但是只要劫持了你,一切就都不同了!」吳天獰笑,身軀化作一道流光,速度極快,襲向杜浚!
「你敢偷我水族聖物!」忽聞虞山咆哮一聲,一股元嬰之氣轟然繚繞而起,威壓霍霍,搖動山體!
紅羽見狀,面色一狠,也是揮發出一股水氣,破出禁錮,一掌轟隆拍向虞山!
望著得意的吳天,杜浚不禁露出一絲的冷笑,靜默不動。吳天見狀,登時狂笑一聲,道︰「堂堂杜浚,竟然被我嚇傻了,這要是傳入中原!」
話語中,溶洞中濃郁的水氣轟然攪動,灌入他的手掌之中,凝現一寸神通,撕破虛空,砸向杜浚。
杜浚冷哼一聲,探手之間,震蕩虛空,轟隆一聲,一股元嬰之氣蜂涌而出,凝現一掌,一丈,轟隆迎向那一寸神通!
「螢火之光,也敢于皓月爭輝!」吳天猖獗一笑,只是,這笑容瞬間便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大手轟隆,臨近一寸水道轟然一握,一挫,散漫出無盡水氣,杜浚面色冷淡,翻手一拍,虛空中,那大手亦是一展,轟然拍在了吳天身上,一聲巨響,掀起水花萬丈!
這時,忽聞虞山怒喝一聲,一掌砸飛了紅羽,怒氣滔天,一步轟隆,步步逼前!
吳天痴痴的望著杜浚,仿若到此還不能相信,他便這麼敗了,敗的這麼簡單,這麼慘,一掌而已,便破了他的神通,將他拍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麼修為,我不信,我不信,我也是元嬰修士,也是元嬰啊!」吳天雙眼赤紅望著杜浚,嘶聲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一掌,輕易的擊碎了吳天的自信,他癱倒在地,慘笑道︰「我竟然不是你一掌之敵,可笑我先前還要劫持你,可笑,杜浚你說,可笑不可笑?」
杜浚冷笑,不語。
一旁的紅羽卻是驚駭的望著滿臉殺機的虞山,驀然拜倒在杜浚面前,哀求道︰「救我啊,杜浚求我,求求你,救救我,你要什麼?你要什麼?你救我啊!」
「殺!」杜浚看著稍作遲疑的虞山,冷然說道。
……
在水族山峰深處,過了溶洞,卻還有一個浩大的所在,仿若虛空,只是無盡的漆黑之中,存在濃郁的水氣,凝目看去,可見一顆顆宛如星辰般的水晶懸浮在虛空中。
一道道水氣被吸入此地,化為一股股灌入數百水晶之中!
杜浚沉默不語,一到此地,骨逆登時猛烈的焦躁起來。
虞山站在杜浚身側,許久,道︰「這些水晶便是我水族立足之根本,本有數萬,在水州大變之中,損耗多半,到此,經過我水族數萬年的滋養,方才復原了一些。」
「我要十顆!」杜浚驀然說道。
虞山一怔,苦笑道︰「恕難從命!」
靜默!
杜浚忽而淡然道︰「以的修為,為何對我如此禮遇?」
「上使帶回了水族先祖,對我水族有著再造之恩,我怎能失禮!」虞山面色一動,瞬間便又恢復了平靜。
杜浚聞言靜默了下來,許久許久,他忽而猛然回身,凝望虞山,厲聲道︰「我不信!」
「我不信,以你的修為,還會如此推崇圖騰崇拜,我不信,你先前不是在試探我,試探我是否還有水族先祖!」
杜浚凝目,冷然道︰「我給你十個水族先祖!」
「上使說笑了!」話雖如此,虞山的面色卻是陰沉了下來,一張魚臉頓顯猙獰。
杜浚忽而一笑,道︰「以你的修為,足以殺人搶寶,只是你心中顧忌,顧忌是否能阻擋我絕望之中,回去水族先祖!」
「到現在,你都還在顧忌,不是麼?」杜浚望著虞山,輕聲說道。
虞山沉默不語,魚眼波光閃動,隱現殺機!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我死了,你一片先祖的魚鱗都得不到!」杜浚退後一步,面色恢復平淡,道︰「若不然,你可以試試!」
「我不知道,我哪里出錯了!」虞山深吸一口氣,淡然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杜浚一笑,道︰「你若當真對水族先祖有著狂熱的崇拜,再得到水族先祖的時候,第一件事,並非妥善安置先祖,而是喚來無數族人參拜,但你卻避開族人,悄悄的安置了先祖!」
「當然,也可以解釋你一時沒有想起來,但這便表明,你對水族先祖的狂熱,遠遠沒有,你後來表現出的那般炙熱,所以,你對我過分的禮遇,頓顯前後矛盾,便是一個天大的漏洞!」
虞山苦笑一聲,道︰「還有麼?」
「當然」杜浚笑道︰「那個時候,我不過是在懷疑,暗自防備而已,但是當經歷的紅羽兩人的變故之後,我忽而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虞山奇道。
「一個可以為了族中聖物,毫不遲疑的便要誅殺昔日的客人,且這客人還帶來的先祖的遺物,你說,這種心中堅忍的人,又怎麼會為了一個飄渺的先祖,便對我如此禮待呢?」
杜浚目光一凝,道︰「恐怕,你圖謀的不是水族先祖的身份,而是他們精純的血脈!」
虞山不語,凝視杜浚,許久,他笑道︰「我真該殺了你。」(騷年,你知道的太多了!)
「聰明的人,總是活不久的!」杜浚也笑,道︰「可是,懂得裝糊涂的聰明人,或可活下去!」
「你會裝糊涂?」虞山故作好奇,問道。
「當然,我不但會裝糊涂,還很健忘,尤其是在達到自己目的之後,便會將過程忘了!」杜浚沉聲道︰「真的,我不騙你!」
「和你說話,很輕松!」虞山笑道︰「不過,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像你一樣呢?」
「不是!當然不是!」杜浚面色一整,道︰「天下的人類,除了我,誰還有這麼聰明呢?」
虞山聞言大笑,道︰「如此這天就太平了!不過你真的很自戀!」
「這是坦然,坦然而已,能活下去的人,一般都不會太傻!」杜浚面色凝重,道︰「就像紅羽兩人,他們就是聰明人,只不過不會裝糊涂而已。」
「不錯,我留下他們二人,不過是想借鑒一下、人族的修煉之法,倒也沒有可以隱瞞,我把他們當做聰明人,誰知他們卻不會裝糊涂,更不會隱忍,竟然偷盜水族水晶,增加修為,意圖逃離!」
虞山道︰「我不聰明,但是卻會裝糊涂,便假裝不知,待到將人族的修煉之法悟透之後,再殺他們,不過你既然帶來了先祖,他們便無用了!」
「若是他們糊涂的配合,你會放過他們?」杜浚忽而問道?
虞山目光一閃,道︰「不會,但是至少會留他們在水族,永享富貴!」
杜浚點點頭,道︰「如此,當真是他們的錯了!」
「你要留在這里?」虞山忽而突兀的問道。
「你還有更好的地方麼?」杜浚眨眨眼,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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