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中便是連歲月的流轉都被禁錮了,杜浚不知道他在這虛無中待了多久,也不問,也不開眼,只是靜靜的望著那佛陀。請記住我們的
「他們說的不錯,你手段雖然不計後果,但心中依舊有這一分仁慈,更可貴的是,你可以忍受寂寞,忍受心中的好奇,保持沉默!」
一個浩蕩的聲音、宛如天威一般,滾滾響徹了整個虛無!
杜浚看去,那佛陀不知何時已然睜開了雙眼,目光無波,宛如深邃的潭水一般,望著他,佛陀笑道︰「如你所想,我本是佛宗玄祖!」
「他們?他們是誰?」杜浚淡然問道。
「他們?他們便是他們?既然他們沒有告訴你,自有緣由,我何必說破呢?」佛陀忽而閉上了雙眼,許久,沉聲道︰「你見過了鴻天了?」
「鴻天?」對于這個陌生的名字,杜浚不禁眉頭一蹙。
佛陀臉上露出追憶的笑意,輕聲道︰「後來,他喜歡自稱花匠!」
杜浚眼中驀然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你和他是同一個時期的修士?」
佛陀點點頭,道︰「不過,我們卻是第二批守護者,當我們死後,就會有新的守護者!」
「如此說,這封印當真是佛宗布下的了?」杜浚沉聲問道。
佛陀搖頭,道︰「準確的是天下的人族一同!當年,此地乃是人族聖地,齊心布下這封印,鎮壓鬼修,卻不想,鬼修大聖發現緣由,雖然被鎮壓了真身,卻有一具傀儡之身逃月兌,帶領少半的魂修涌入烏州中!」
「只是,卻重傷在當時的人族根祖手中,之後,人鬼兩族便僵持了下來,後來,水州巨變,水族無奈遷徙到此,那鬼修大聖傀儡允許了水族居住,暗中卻是吸納水族生機,修復身軀!」杜浚目光閃動,沉聲說道。
佛陀睜開雙眼,詫異的看了一眼杜浚,道︰「不錯,想不到,你已然猜到。」
「可是,我猜不到當年邪魔為何忽而退出神州?還有人族為何封印了鬼修?陰魔為何欲要接近邪魔,既然邪魔被封印了,他又是如何接觸到邪魔的!?」
杜浚連聲問道,這些疑問已然藏在他心中甚久,此刻不吐不快!
佛陀搖頭,忽而睜開雙眼,道︰「你不應該問我這些,你現在最應該問的,便是那至虛大境到底是怎麼回事!」
……
酆都城中,人鬼兩族的搏殺猶自持續,漸漸的鬼修佔據了上方,封印大開,這些鬼修的修為竟然也隨著暴漲,一天的光景中,竟然有數個神鬼突破了!
那城主更是隱隱有突破聖魂的跡象!
漸漸的,所有的人族節節敗退,慢慢的收攏到寶塔四周,皆因永生便在其中!
寶塔之中,永生慘然的面色中,帶著幾分的猙獰與怒火,神念轟隆掃蕩在寶塔之中,忽而怒聲道︰「他去哪了?一定還在這塔中!」
只是,寶塔之中,絲毫沒有杜浚的氣息,讓永生復雜的心田中增添了幾分的焦躁,驀然,他仰天咆哮︰「杜浚,你逃了真身,我便傳令,讓守候在山谷中的族人、以血毒之術煉化了你的邪魔分身!」
「到時候,縱然你真身在天涯海角,也會遭到詛咒,縱身不能突破……杜浚,你給我出來!」
……
杜浚聞言,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元嬰本有六重天?」
佛陀又是一怔,忽而笑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若是如此,心在怎麼會出現元嬰後六重天?」杜浚問道。請記住我們的
佛陀一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也是元嬰巔峰,只是萬年了,卻絲毫沒有突破的跡象!」
說罷,他忽而抬手對著杜浚一拍,一股澎湃的嬰氣便涌入了杜浚的體內!
杜浚身軀一震,急退,愣住,他發現這嬰氣不但沒有絲毫傷害他的意圖,反而宛如丹藥一般,在增加他的修為!
男子目光一閃,看了佛陀一眼,旋即盤膝坐下,閉眼入定,體內嬰氣澎湃,宛如服下了極品丹藥一般,五個漩渦瘋狂轉動,吸食嬰氣,轟隆灌入丹田之中!
這充滿佛氣的嬰氣綿綿不絕,宛如沒有極限一般,漸漸的,隨著無盡的嬰氣灌入丹田中,杜浚的修為也在漸漸攀升!
不可否認的是,杜浚在修復了九煞之後,隨著修為的提升,且靈根已然曠古絕今!
靈根的好壞,不但影響了修為的速度,更是代表著日後的修為極限,越好的靈根,瓶頸越少,便可以在修為一途中走的更遠!
所以,不缺嬰氣的情況下,杜浚在數日之後,已然步入六重天巔峰,眼看便要邁入第七重天!
就在此刻,那佛陀忽而面色凝重起來,望著杜浚,驀然呵斥一聲︰「不可邁入第七重天,那是一個陷阱!」
他抬起佛手,灑出一片佛光,將杜浚籠罩其中!
杜浚雙眼緊閉,聞言眼簾卻是抽動了幾下,此刻,在他的識海之中,漆黑中凝現出了一條路,祥和,誘人,而杜浚的神智便在這路之前!
踏上這條路,便是元嬰第七重天,便是玄祖之尊!
步入第七重天,邁過老祖與玄祖之間的溝壑,日後,便是杜浚遇到青城丈人,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元嬰第七重,他再也無需忌憚永生,心有逆道,若拼死一戰,與永生之間,生死兩半!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杜浚苦苦修煉這些年,所求的,不正是步入玄祖,報仇雪恨麼?
只是,佛陀呵斥卻讓他遲疑了一下,他想到了仙天一眾玄祖,想到了永生……他們豈不都是卡元嬰巔峰無數年了麼?
可是,便在他猶豫的這一刻,冥冥之中卻宛如凝現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推著他,推著他走向眼前的路。
杜浚面色陰沉,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覺得第七重天不可踏入!
這力量越發的強烈,宛如杜浚不順從,便會在這力量下,粉身碎骨一般,男子低吼一聲,面色執拗,苦苦支撐!
力量暴漲!
「不!」
男子驀然仰頭咆哮一聲︰「至虛,我要至虛!」
在那力量之下,其雙腳不動,身軀卻被緩緩的推上了那柔和的路!
眼見杜浚便要踏上第七重天,忽而,一層佛光刺破長空,擋住了杜浚,且逆推而去!
身前身後大力涌現,輕易的撕裂了男子的肌膚,巨大的痛楚,讓他的雙眼瞬間變的赤紅,沉聲咆哮著,祭出玫瑰,根須扎入身軀,向後拉扯!
虛無中,佛陀身軀竟然在漸漸干癟,其目光落在了杜浚身上,但見杜浚身上肌膚撕裂,鮮血溢出,男子神色更是痛苦,只是那埋在痛苦中的執拗卻絲毫不減!
「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難道我修行數百年,如何修煉,卻不能自主麼?」
識海之中,杜浚驀然狂吼一聲,神色憤怒瘋狂,仰天咆哮︰「不管你是誰,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如願的!」
身後的力量轟然涌動,佛光難支,砰然退後!
沒有了佛光,身後無限的推力便集中在了杜浚的身上,大力涌來,扎入杜浚身軀中的根須驀然繃緊,‘噗嗤’幾聲,根須又不可承受大力,卻崩斷多半,少半的卻生生從杜浚的身軀上撕下大片血肉!
「給我回去!」
杜浚怒吼一聲,祭出大印,化為百丈,轟然一聲,迎面砸在了身軀之上,巨大的撞擊,砸碎了他滿身的骨頭,卻也生生止住了去勢!
這男子不但對敵毒辣,對自己也是一般的狠!
他狂笑,狂道︰「這世間,沒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沒有人!」他拔高聲音,淒厲怒吼!
無數的玫瑰根須再次糾結而來,‘噗噗噗’狠狠的貫穿了他的身軀,緊緊地,緊緊地勾繞住了他的身軀!
虛無中,佛陀駭然的望著杜浚,對于杜浚識海中的發生的一切,他具是看在中,他沒有想到,遠遠沒有想到杜浚做事竟然如此決然!
那是一種毫不猶豫的凶狠!
對旁人凶狠,世間不乏其人,但是對待自己,誰又能做的如此決然,不留絲毫余地呢?
只為,心中的一個逆字!
只為,心中的自由。
「只為逃月兌任何束縛,這世間再無任何存在,可左右我!縱然一死,又能如何?」
杜浚狂笑,周身鮮血灑下,他卻絲毫不顧,垂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喃喃︰「我無意去改變什麼,我只想尋找一份自由,心中再無牽絆!」
他露出一絲笑意,道︰「我可以去追尋風的終點,可以步量蒼穹到底有多大,可以漫步在青色的草原上,可以隨著鳥兒飛翔……漫無目的的孤獨著,享受著心中的寂寞,如此不羈,如此的舒展……」
他的神智漸漸消沉,唯有心中的一份堅持,或許,到此刻,他才明白他除了報仇之外,修煉的最大的目標……不過一份自由……
「杜浚,我只能在助這一次,日後的路,還需你自己走!」
識海之外,佛陀身軀干枯頹敗,雙眸漸漸無光,生機暗淡;識海之內,一片佛光灑下,凝現一面溫和的牆壁,擋在了杜浚面前!
「一次足矣!」杜浚驀然睜開雙眼,戰意再現,此刻,心中沒有仇恨,沒有了任何牽絆,男子一戰,為深埋在心中的一份自由而戰!
「精元碎!」
「九煞碎!」
「蓮花碎!」
一股可破天的嬰氣轟然滔天而起,攪動的整個識海之中天昏地暗,旋即,在識海之中,一抹白芒漸漸浮現,骨逆!
百丈骨逆一現,澎湃如浩海的嬰氣宛如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瘋狂灌入其中,骨逆白芒萬丈!
一息,骨逆轟然一聲,其上坎卦白芒刺天,如劍,轟然打散了冥冥中的那份力量!
旋即,識海攪動,天翻地覆,入眼的莫不是白芒攪動,便在這白芒中,一條石路轟然降臨,路前,一座千丈石碑巍然聳立!
其上刻字兩個︰「至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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