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煞魔修 第二十五章 如你所願

作者 ︰ 孤煙冷

女子見狀,依舊淡然,仿若這天地之間,再無任何事情能讓她心神波動,她不再看向杜浚,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道︰「我和柳卉的關系很好!」

「這一雙手已經很就沒有殺過人了!」女子抬頭,望著杜浚,淡然道︰「但是,柳卉之死,卻不得不讓我出手……我依舊很久沒有再過問俗世了!」

「這個世間,又有誰值得我出手?」

女子忽而望著杜浚,神情之間,仿若此刻她肯現身一戰杜浚,都是給了杜浚天大的面子一般,她道︰「我知道,你甚有可能步入了至虛,若是真的,你或可有一線生機,若不然……」

她搖搖頭,道︰「我只希望,待會,你千萬莫要因為我乃是巔峰元嬰修為而托大,用處你全部的勢力,在我這神樹之下,或可有一線生機!」

杜浚靜默,望著面前這女子碎念念,若非這女子說話的速度很快,他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縱然如此,這女子說話也是用了三息的時間,頗讓杜浚心中不耐,冷笑一聲,凝現漫天百丈黑煞之劍,轟轟砸向女子!

三顆大樹涌動,密集的樹枝蔓延,次第將漫天的長劍包裹禁錮了。

「杜浚!我說過,你施展至虛之境的威力,或可有一線生機!」女子面色不善,也不主動攻擊,其姿態,就宛如一個修為蓋世的前輩,在考究晚輩的修為一般!

「難道你想死麼?告訴你,我雖然是巔峰元嬰的修為,有這神樹,莫說是你剛剛步入至虛了,便是那些餓鬼道中期的修士,也不敢小窺我!」

不待杜浚作態,這女子便又開始碎念念,語速極快,道︰「若非我好奇至虛境,此刻,哪里還容你活著,來吧,讓我看看那被夸上天的至虛大境,到底是怎麼個樣子!」

杜浚雙眸冷峻,望著這狂妄自大到性格扭曲的女子,淡然道︰「如你所願!」

說罷,他左手向前一探,其食指驀然佛光大作,震動虛空,凝現一根百丈佛光手指,轟然砸在了三顆大樹之上,霎時間,大地震動,佛光漫天!

續而,杜浚低吼一聲,抓出生劍,灑下漫天白芒,將大樹之上的生機盡數吸納,讓其再難生長而出!

少頃,佛光散去,但見三顆大樹已然化為遍地的碎屑了,那女子獨立虛空,面色呆滯,試了幾次,卻再難喚出大樹,面色不禁慘白了幾分,她望著杜浚,驚駭之色漸漸浮現,再無半分方才的淡然姿態。

她道︰「這便是至虛麼?」

杜浚收了法寶,驅動羅盤,冷笑一聲,道︰「不是,這不過是我元嬰巔峰的實力而已!」

女子聞言,胸膛一震,張口便是一道血箭,其神態驀然癲狂,厲聲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不用至虛,這天下誰能敗我?」

言語之中,女子雙眸中清朗散去,被混沌代替,呆傻的大笑幾聲,轉而下山而去,竟然瘋了!

五千張之內,杜浚斬殺十名天山巔峰元嬰玄祖,一時間,無人可敵!

兩萬丈之時,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三個修士,面色凝重,望著杜浚,驀然叫道︰「杜浚,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禍,難道便不怕死無葬身之地之地麼?」

「還我娘親!」杜浚雙眸赤紅,怒吼一聲,根本不看三個修士,手中的長劍轟然砸下,攪動天地,煌煌宛如天威一般,令三個修為色變!

卻不想,便在此刻,忽聞一聲得意的冷笑︰「杜浚,你若是敢殺了他們幾個,我便殺了她!」

杜浚抬頭看去,那景致入目,登時讓他雙眸爆瞪,肝膽欲裂,一股驚天動地的殺機轟然傾瀉而出,滾滾壓壓,驚駭天地!

但見,在三個修士身後千丈之外,方才那瘋了的女子不知何時轉回,手中挽著另一名略顯老態的女子,這女子赫然便是杜浚的母親,別倩!

「放開她!殺殺殺,我要殺盡你們天山,我要……」

杜浚一見面色憔悴的生母,壓抑在心中數百年的情感,登時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激蕩在心中,讓這男子難以自禁!

母子相見,這本是攜天下之大喜,只是,此刻,卻充滿了無限的悲涼與無奈。

別倩神色痴喃,神情恍惚,讓杜浚不禁想起了當年初一遇到刑韻的時候,刑韻的神情一般!

「你們,你們敢毀了我母親的神智,你們……我恨啊,你們該死,都該死!」杜浚赤紅著雙眸,驀然仰天嘶吼,一步上前,周身煞氣滔天,殺機如海激蕩,手中更是凝現百丈長劍一柄!

「杜浚,你若敢上前半步,我便要她的性命!」這女子一句話,便駭住了杜浚,讓男子憋怒的停滯在半空,這一刻,杜浚狂怒如瘋!

「你知道麼?搏殺元嬰修士,我從未輸過,一直都沒有輸過!」女子神色猙獰,不甘,厲聲道︰「我錢雨是不會輸給天下任何的元嬰修士的!」

一笑,道︰「現在也是一樣,跪下,杜浚你給我跪下,你不可能贏我的!」

杜浚聞言,周身煞氣驀然一凝,旋即殺機滔天而去,死死的盯著那女子,寒聲問道︰「你,說什麼?」

「我要你跪下,跪下給我賠罪!」錢雨神色瘋狂痴迷,厲聲道︰「你知道麼,你方才就不應該勝我,這世間,沒有元嬰修士可以戰勝我!你也不能例外!」

她死死的挽住了別倩的頸脖,不留半點的空門于杜浚。

虛空中,杜浚面色掙扎,他一生不跪天,不跪地,不跪強權,不為自己而跪,只是,那是他的生母,是生他養他的一個女子吶!

男子緊緊咬著牙,牙根有血溢出,此刻,他又當如何選擇,他望著神色痴迷的別倩,真想,真想此刻別倩說話,給他一個主意。

不管他修為如何,這母親二字,永遠是他心中的安慰,永遠在他心中是一個不可超越的存在,他可以逆天下十大宗,可以逆天,可以不屈天道!

但是,他永遠也不能擺月兌母親,永遠也不能逆那一份天下最偉大的情感——母愛!

他的雙膝漸漸彎曲,此刻,他拋棄了心中的驕傲,拋棄了魔君,男子一跪,可震驚天下之人,誰能、誰敢!誰又能想象,那縱橫天下,一路鐵血,心如磐石的男子此刻竟然對人一跪!

這一跪,為母,誰又能恥笑?

誰有資格恥笑?

縱然修為破天,若忘卻母親,不肯為母一跪,這一身修為大抵也就是修到狗身上了!

母恩大如天!母恩不可忘!母恩,讓人子如何還報?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唯恐遲遲歸……唯恐遲遲歸……母親……您的無私,又讓浚兒如何還報,如何還報?」

「唯有一跪,換母一命!」

男子目光溫和,望著那已顯衰老的生母,深吸一口氣,雙膝一彎,緩緩跪下,這一跪重如山!

此一刻,錢雨得意大笑,三個巔峰元嬰修士也是齊同譏諷而笑︰「這便是震驚的中原的魔君麼?如此婦人之仁,便能震驚中原?想來,中原也幾乎無人了!」

便在這一刻,一股喧天氣勢轟然席卷而來,其中怒火沖天,生生托住了杜浚的雙膝,余威不見,砰然砸飛了三個譏諷的修為,臨近錢雨,不知為何,一窒,砰然散盡!

一個白發男子步步而來,眨眼間,便來到了錢雨身前,探手抓過別倩,冷哼一聲,一聲而已,卻宛如天威,讓錢雨面色一白,踉蹌退後數步,畏懼的望著這白發男子!

白發男子赫然便是那臨崖,他將蒼韻與別倩放在地上,以神念禁錮,望了一眼杜浚,續而霍然凝視著錢雨,沉聲道︰「就憑你,也敢讓他一跪?」

「就憑你,也配讓他一跪?」

「就憑你,豈能承受他一跪!」

三聲怒聲質問,端是讓那錢雨驚駭莫名,步步後退,卻強然叫道︰「我如何不配?他不過是一個區區下階修士而已!」

臨崖聞言大笑,道︰「看來多年天山修煉,卻是讓爾等妄自稱大!」

他一步轟然上前,駭的那錢雨連退數步,臨崖怒道︰「下階修士,這男子一生逆流而上,步步而來,經歷了多少波折,你可知?」

「那些波折有多危險,你可知?」臨崖再一步,宛如踏在錢雨心田之上一般,讓這女子張口便是一道血箭噴出。

臨崖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冷道︰「即便是如此,這男子卻一生坦然,從未有小人行徑,一路行來,莫不是一心堅忍,默默承受,從未放棄,也從未抱怨!」

「時至今日,步入至虛,至虛!便是放在天山之上,又有多少修士可步入其中?」臨崖目光閃動,道︰「杜浚一生殺人無數,卻博得魔君尊稱,令荒州百萬散修死誓死相隨!令中原談之色變!如此作為,你可能做到?」

「不能……」錢雨驚于臨崖氣勢,再不敢反駁。

臨崖冷笑一聲,道︰「你居于天山,一生毫無波折,卻只是不如巔峰元嬰,便妄自尊大,罰你面壁萬年!」

錢雨楞,悔,走。

杜浚一直靜默,此刻忽問︰「你為何如此?」

臨崖回身,望著杜浚,忽道︰「因為你是杜浚!」

「有些人縱然是朋友,卻讓人厭惡,有敵人,卻可讓人敬佩,你便是後者!」臨崖嘆息一聲,輕笑道︰「我知道你的一生,試問我自己,我做不到,或許早就放棄了,你卻做到了!」

「你是至虛?」杜浚問道。

臨崖點頭,道︰「上三道,縱然你乃逆修,也不可力敵我!」

杜浚點點頭,道︰「我可否與我母親一敘?」

臨崖雙眸驀然精光爆射,少頃,恢復淡然,道︰「好!」

杜浚便上前,扶起別倩,顫抖撫模著那容顏漸老的女子,心在顫抖,猶記得,當年金華山上,這女子拼死之下,才換回了他與父親的一絲生機!

時光悠悠,數百年之後,他再次見到這個在個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女人。那是怎樣的一副心情呢?相見卻不可相守,忍不住的,杜浚抱住生母,失聲痛哭,如此純淨,宛如孩童之時,擁入母親懷中,悲泣訴苦。

蒼韻不知何時已然醒來,望著眼前的景象,眼中淚水滴落,望著別倩臉上的呆滯,襯托杜浚的傷悲,好不讓人心頭。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被杜浚擁入懷中的別倩雙眸中有一道光芒一閃而過。

半晌,杜浚輕輕推開別倩,探手捋順了女人額頭上的亂發,輕輕的將她放在地上,旋即長身而起,退後千丈,面色恢復冷淡,道︰「來吧!」

「為何不趁機救走你的母親?」臨崖問道。

杜浚靜默,半晌,道︰「因為你是臨崖,我是杜浚!」

(這第二章,終于出來了,先設置上來,已經是夜里一點多了,再寫一章,把今天的稿子提前搞出來,小冷還要回醫院,老婆一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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