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中無比的粘稠,杜浚感到自身宛如貼在了一個其中一般,身體隨著血霧而動。只是這無盡血霧宛如退潮一般,迅速的退入混沌某處,不知其所向!
忽而,他目光之中,依稀看到了一個龐大的建築,宛如一座山峰一般聳立在天地之間,聳立在這血霧之中,竟然是一座浮屠寶塔!
寶塔有七層,宛如海市蜃樓一般,在血霧之中極為飄虛,好似幻象。只是這寶塔一現,杜浚登然覺得肝膽欲裂,但覺腦海之中嗡然一聲,呼吸艱難,冷汗便流了下來,其雙眸死死的盯著那寶塔!
靜默飄蕩的寶塔驀然一震,一股大力登時宛如海嘯一般,轟轟席卷而來,讓杜浚身軀一震,眼前一黑,神智模糊!
恍然之間,杜浚宛若感到身軀一輕,有一種月兌出沼澤的輕松之感,雙耳狂風呼嘯,宛如墜落一般,不知多久,其身軀砰然的砸了大地之上,劇烈的震動之下,其腦海一陣嗡鳴,旋即便不醒人事!
「浮屠寶塔乃是佛宗至寶,本應佛氣凌然,卻如何會如此邪惡?」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浚緩緩醒來,掙扎站起身來,抬眼一掃,大地荒蕪,口中喃喃道︰「邪塔?卻又如何會與浮屠如此相像?血霧中,又隱藏著什麼?」
身後忽而有無盡妖邪之氣激蕩而來,澎湃如海,宛如無數妖魔歷嘯涌來,這邪氣如此陰暗,駭人!杜浚霍然轉身,橫目一掃,整個人便僵在了當場,宛如看到了天下最匪夷所思的景象!
前方,一座七層浮屠靜默聳立,地基浩蕩,皚皚白骨散布在寶塔周遭,透著一股滔天凶歷之氣,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整座浮屠都乃是白骨構建而成!
過了三層,向上的寶塔卻是以血淋骨架構成,讓這個寶塔宛如地獄中的產物,那見絲毫佛氣盎然?
在寶塔最上一層上,穩穩的坐在著一塊巨大的頭骨,猙獰,看去,宛如一個人帶了一頂帽子一般。而在這頭骨平坦的額頭之上,赫然雕刻著一個佛陀!
佛陀在笑,近乎妖邪,雙眸乃綠,其身後,雕刻著無盡的尸海血河,僅那圖畫留影,便充斥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悶陰暗的邪氣!
這哪里是佛陀,分明就是地獄妖邪的化身一般!
一副幽冥煉獄景象,那佛陀盤坐在血色蓮花之上,宛如從血河中升起一般,身後,無數的煉獄生物化作的黑霧做呼嘯狀,仿若欲要將這佛陀拉入血河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杜浚 退後三步,難以置信的望著浮屠,其上的妖邪佛陀輕易的顛覆了他對于佛宗的認知!
良久,定住心神,抬眼再看,但見,這佛陀之上,卻還有一副畫卷,凝目看去,杜浚頓然腦海轟隆,那第二幅畫卷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的砸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第二幅換卷極為簡單,宛如做了一個標記一般。一條手臂,手腕之處一分,生出了兩個手掌,赫然與他從神州小島上撿來的手臂一模一樣!
杜浚冷汗淋淋,心如悶鼓,隱約之間,他感到自己仿若開啟了一扇本應存在于洪荒的門扉,門後,又是什麼?
他立刻抬頭,看向第三幅畫卷,卻錯愕的發現,第三幅畫卷極為朦朧,宛如距離太遠一般,隔著一層霧氣,讓人難以分辨!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杜浚抬頭,蒼彎入目,卻是血色一片,雲如血霧!
他查看了一下,所有的法寶都還在,唯有那神木不見了蹤影,神念一掃,續而南行百里,便見那丈許的神木宛如一根釘子一般,沒入大地半截!
取了神木,神念探入其中,卻發現,這神木竟然乃是無主之物,當即留下一道自己的烙印,整個神木便宛如果/身少女一般,落入了眼簾!
「竟然沒有器靈!」杜浚錯愕,心念一動,神木化作了一尺,落入手中,神念再次探入其中,依舊不見器靈,只有一股澎湃的莫名氣息激蕩其中!
「道寶?」杜浚目光一凝,不再滯留,架起神木,遁向寶塔,半晌之後,他驚詫的發現,隨著他的遁形,那寶塔依舊的在極遠之處!
再行一日,以神木的速度,本應遁出了數萬里,只是,目光之中,那寶塔卻依舊在極遠之處,仿若,杜浚這一日,不過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有古怪!」他停下了神木,閉眼,心懷陣道渡上雙眼,再看去,卻不見絲毫的陣法之氣,不禁眉頭一蹙,暗道︰「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蒼穹之上,孤月升起,血色,當這月亮掛上天際的時候,遠處,杜浚目光中的邪塔晃了一下,竟然消失了!
杜浚眺望天地之間,但覺此地莫名的詭異,一切都宛如在遵循著什麼一般,不可再執念于那邪塔。他落下神木,尋了一處,坐地休息。
星寒夜半之時,杜浚看到了一副讓他為之震驚的景象,大地之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片建築,樓台玉宇,好不繁華,只是在這繁華之中,卻莫名的透著一股讓人心驚肉跳的陰暗!
在這一片宛如豪門大派的建築前方,大地不知何時居然裂開了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溝壑,如同深淵一般那,而杜浚便在這深淵的彼岸!
不知過了多久,數百鎧甲加身的兵衛整齊而來,其前方,百余衣衫破爛的囚犯被兵甲手中的長戈頂著前行!
「冥仙兵甲!」杜浚雙眸一縮,深淵彼岸的兵衛赫然便是他先前在混沌中遇到的大車旁的兵甲!
這時,數百兵甲已然將百余囚徒押到了懸崖邊,他們動作粗暴,強迫無數的囚徒跪在了懸崖邊,手起刀落,百余囚徒的頭顱便滾滾落入了深淵之下!
那血灑入深淵,好不淒涼,少頃,深淵之中涌出了淡淡的血色霧氣,一股莫名的妖異氣息悄無聲息的彌漫了整個天地之間,仿若在深淵之下,正有什麼生物欲要蘇醒一般!
數百兵甲面無表情,手持長戈,齊齊的站立在深淵百丈,宛如一個個雕像一般。
忽然,大地仿若為之一震,無數的白骨從爬出了深淵,個個姿態凶歷,爬向數百兵甲。兵甲一動,揮舞手中的長戈,將一個個骨架砸碎!
就在此刻,深淵之中驀然蕩出了一聲淒厲的咆哮,僅這一聲,便生生震碎了數百兵甲的肉身,化為一灘灘血肉,旋即,整個深淵開始震動,仿若其中有什麼龐大的生物欲要破出一般!
「一吼之聲,便震碎了冥仙兵甲?」杜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眼再看,卻愕然的發現,極遠之處,那邪塔再次凝現而出!
邪塔一出,登時散發著一股無與倫比的邪煞之氣,繚繞天地之間,其竟然轟隆拔地而起,懸浮在了深淵之上……
杜浚眼前忽而晃了一下,再看,一切都消失了,大地之上依舊的荒涼,哪有什麼樓塔玉宇?更不見了兵甲的蹤影,便是那深淵都消失了!
「這……」杜浚心中詫異,此地處處透著詭異,不是久留之地,當下祭出神木,遠遁而去,行了數日,邪塔未曾再次出現,幻象倒是出現了幾次,只是一次比一次詭異!
這一日,一個巨大的山谷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約莫有百里方圓,其中血霧彌漫,透著一股大凶之氣,杜浚本不欲進入其中,但是隨後的日子中,任憑他如何遁行,卻也始終不能將這山谷擺月兌!
「但願絕地逢生!」十日後,杜浚遁入迷霧之中,首先入目的竟然是一片叢密的山林,這山林之中的樹木莫不是血紅色的,仿若,被鮮血染紅一般!
杜浚下了神木,翻手抓住了神木,徐徐進入山林之中,耳旁便蕩起了一聲聲詭異的響動,宛如什麼東西追隨在其左右一般!
直行十里,在其眼前竟然出現了一片建築,快步行了過去,卻發現這是一片廢墟,看其模樣,仿若是是一個巨大的宮殿一般,廢墟坐落萬丈,由此可見昔日這宮殿的恢宏!
牆壁多半的已經倒塌,偶然有殘壁聳立。杜浚上前觀望,卻見牆壁之上,皆是有那畫圖,美奐美輪,宛如描繪仙境一般!
在一個斷壁之上,杜浚發現了一行字跡︰敢問上蒼,可否有仙?看其字跡,顯然是後人留下。杜浚眉頭一蹙,暗道︰「難道,便是那些迷失在血霧中的大能者所留?」
再行千丈,在另一面殘壁之上,卻也有一行字跡︰入仙為聖,凡身難存!
「這……難道便是步入洞虛,甚至洞虛之上的境界,也不能逃月兌化為黃土的悲涼?」杜浚垂目,在這殘壁之下,依著一具白骨,陣風蕩來,化為一片灰燼!
忽而,「 !」一聲響動忽而從他的身後傳來,宛如有什麼欲要靠近一般!
杜浚色變,頭也不回,翻手便砸出而來神木,霍然回身,回身之間,祭出幻將,化為一劍,緊隨神木破空斬去!
此地詭異莫名,想來若有活物,也是妖邪之輩。
神木轟隆,撕破了血霧,遠處一條黑影入目,登時讓杜浚心中狠狠一縮,不見這東西的面容,只見其一頭長發散布而下,干枯的頭發遮掩了周身,乍一看去,宛如一蓬亂草一般,不見其中軀體!
不待神木砸去,這妖物登時一閃,居然繞過了神木,向他襲來!杜浚冷哼一聲,手中的幻將一折,便橫劈向這妖物!
妖物淒厲一聲,探出干枯的手臂,一下子便將幻將震飛了出去!
其手臂入目,杜浚登時肝膽欲裂,一條手臂之上,赫然生著兩個手掌,但覺這手臂入目,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涌上心頭,幾欲讓人瘋狂!
杜浚低吼一聲,唯恐這妖物近身,甩手便砸出了手中的幻將,大手入空,抓來神木,便砸了過去,續而,祭出六道,凝現真源,化為一只蒼天大手,轟轟拍打,一時間,掀起萬丈飛塵!
許久,杜浚停息下來,稍作喘息,便要遁離而去,昔日,在神州水州小島之上,那一條斷臂便能生生震住迸濺的烈日光輝,此刻遇到正主,卻又是如何的存在?
他一步入空,陣道之下,便是萬丈!踏出三步,他卻愣住了,前方,一個個妖物從廢墟的陰暗處遁出,氣息陰寒,細數之下,竟然有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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