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遠第一軍區恢復了平靜,吸血鬼獵人的實驗遭到重創,但並未中斷,卓蘭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十一軍團的軍長也「大病初愈」,得以重新執掌軍權,軍團沒有出現內訌。
斯圖宇將那間房間封鎖起來,再沒進去過,相對的,他回家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夜晚的降臨,分外難耐,一個人躺著,想的是安繼莎。但是,又不願去想。偶爾,會睡不著,起來一個人靜靜坐著。
斯圖非從夢中驚醒,干渴難耐。他夢見了安繼莎,因為流年而祈求著他給予她解月兌。真是春-夢一遭,他爬起來喝了點水,卻沒什麼睡意了,百般聊賴,批了外套出了房間,想隨意在家里走走。
一樓的大廳里傳來鋼琴琴鍵的敲擊聲,斷斷續續,不成調子。斯圖非隱約看到一個男人在母親的鋼琴那里演奏。「哥。」他輕輕叫出聲,朝對方走過去。
正是斯圖宇,他停下了手指的動作,抬頭看弟弟︰「嗯。」不多說,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斯圖非想了想,說道︰「安繼莎最近沒有出廣陽南部,你確定她會前往伯爵之山?」
斯圖宇點頭︰「我也只是猜測,安氏血族正是崛起之時,勢頭不可擋,他們應該會利用這次的機會暗示他們即將要獨立。如果真是這樣,安繼莎一定會回到伯爵之山。」如果要回伯爵之山,安繼莎一定會避開他們的地盤,這一路上能夠有機會對她發起攻擊的,只要黑森林。那里雖然名義上是吸血鬼的地盤,但並不穩固,守衛也不多,他們的人是可以在那里伏擊的。
只是,目前沒發現安繼莎離開廣陽。沒關系,只要她一動,他這邊就能知道。因為,他在她身上安裝了監視器。細小的,就在她的背部。
等待,等待她的行動。
雷諾的身體很健碩,魁梧高大,壓著安繼莎,從空中看,只能看到他的背部,看不到她了。
斯圖宇也是這樣的。
安繼莎皺了皺眉,擺月兌腦子里的那個身影。她捧起雷諾的臉,與他熱吻,可就是這熱吻,也像是斯圖宇給予的,真是煩惱。
「怎麼了?」雷諾看出了安繼莎的心不在焉,他體貼地問著。
安繼莎撫模著他的臉龐,從他身下鑽出,與他側面相擁。血族的身體都是涼的,沒有斯圖宇那樣的熱度——嘖,真是討厭,動不動就要想到他,要命啊。
雷諾看安繼莎不想說,也就沒問下去,大手輕撫安繼莎的背部,輕輕吻著她的臉頰,愛慕之情溢于言表——這是一種忠誠的愛慕。不同于軍隊里的其他男人,對于安繼莎自然是崇拜痴迷的,但,並不影響他們擁有別的女人。雷諾,對她的愛情忠誠度遠遠高于其他血族男人。
安繼莎看著他,輕輕笑了︰「雷諾,我在想,有你這樣的愛人,你將來的妻子會很幸福。」
雷諾的臉色一下子僵了,低聲道︰「我不打算——」
不打算?安繼莎詫異地看著他︰「如果有一天家族需要,難道你也——」
雷諾放開了她,坐起來,寬厚的背部對著安繼莎。他說︰「將軍,我會讓自己更強,讓家族更強,那麼也就不需要聯姻。」
「可你需要有繼承人,雷諾——你生氣了?」安繼莎也坐起來,從身後抱住他。
雷諾抓住她的手親吻︰「繼承人,只是一個孩子,我可以要得到,不需要妻子。」在血族的社會里,並不像人類社會那樣一定需要結婚,如果想要繼承人,可以找一個合適的異性誕下孩子。這個合適的程度,也許和家族勢力有關,也許無關,不過關乎血統的優良。
但凡需要一個正式的妻子,一般都有各自的目的。比如國王君主,他們的地位往往需要某個臣子家族的支撐,那麼就會采用聯姻的方式,使得誕下的孩子成為正統的繼承人。因為血族有一點倒和人類相似,就是如果有妻子,只能有一個,當然,也可以有其他的女人,甚至還會有其他的私生子,但都無法和「妻子」以及孩子相提並論,是絕對沒有資格去爭奪什麼。
這些私生子和其他的女人,多半也是有著各自家族在支持,只不過是為了保持血統的優良而采取的——借種——可以這麼說。在血族社會里,這些沒有名分的女人們同樣具有地位,雖然不能再嫁,但她們的孩子的血統就是一個值得炫耀的事情。
這種做法,倒是類似于動物界,雌性和雄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互不相欠,只是為了繁衍生息而暫時在一起。
雷諾這樣說了,安繼莎也不再說什麼,扳過他的身子纏上他,兩個人在床上膩做一團。雷諾的親吻一路往下,直進入她的雙腿間,安繼莎蹙眉喘息,她喜歡。
「喜歡這樣嗎?」斯圖宇曾經這樣問她。
「啊……」安繼莎用力一咬手背,好讓自己清醒點。可是怎麼清醒得了?離開斯圖宇這麼些日子,不長不短,流年的作用沒有半點要消退的跡象。
雷諾還在取悅她,更讓她沒法清醒。直接的,人就飄起來了,十指抓緊了床,如醉酒一般失去自我。像是一條在水中翻滾的美人魚,一派的婬-亂。雷諾的聲音含含糊糊,像醉酒之人︰「將軍,將軍,給我一個孩子吧!」
情真意切,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催-情-藥,安繼莎一顫,整個人軟了下來。雷諾抓緊她的手,一遍遍地低喃︰「將軍,給我一個孩子吧!」
安繼莎的心被觸動了。雷諾的忠誠,雷諾的急切,雷諾的祈求,他知道她不會輕易成為誰的妻子,所以他只是要她給一個孩子。安繼莎不是沒想過將來的繼承人的問題,她是女性,她必須要誕下子嗣。而懷孕的她會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沉睡時間,即便醒來了,也會因為懷孕而又諸多不便,在這段期間內,她要確定有忠誠者支持她。保住她的地位不會被動搖。
等待,等待將來穩定下來的一天。可穩定是個什麼概念?戰爭還會持續嗎?人類會失敗還是血族失敗?又或者是共存?兩個種族之間要怎樣共存?也許可以,但是要有雙方的誠意在——這,可有些難。
藍山是一個繁華的城市,這里的繁華不僅僅是因為經濟的發達,還有著文明的繁華。早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還沒被血族佔領,這里出過不少的文人騷客,他們的詩作為世人所贊頌,經久不衰。文化的繁榮進一步刺激了經濟的繁華,兩者互相作用著,使得這個城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直到血族佔領,這里經過了短暫的混亂之後,繁華依舊。安繼莎曾經來過這里,面對文人騷客中不肯屈服的名人,她下令特赦,讓他們得以回到人類的地區。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他們必須得和血族的人進行創作比賽。這一場比賽在直播壇中出類拔萃的精英,沒有結果,沒有誰輸誰贏——但是,很明顯,血族更勝一籌。
也許是因為血族更善于捕捉詭異的美,更善于揭露人性的丑惡——諸如此類的原因,總之,安繼莎的目的達到了。她讓全球的人類都知道,並非只有人類才能自稱是文明的繼承人,血族,同樣擁有同等的權力。
如果說這是文化侵略的前奏,也不為過。
此刻的黑夜里,藍山里的一間酒吧生意極好——名為不夜,紅色的字體妖嬈慘烈,在招牌上分外醒目。這里的人並不算太多,但來此者大都是血族的上層名流,又或者是高級軍官。
「兩位——」門口不遠處,侍者攔住了兩人,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是會員制,請出示會員卡。」他在這里做了很久,沒見過這兩張臉。女的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大衣,一雙黑色的高靴,臉龐被面紗遮住了一部分,但一張唇卻是極艷的。而男的一張俊臉,邪氣叢生,倒是穿了軍裝,可那肩章卻被摘下了,看不出軍餃。
兩人都不說話,看著他,他有點慌——該不是什麼大人物來了?
門口打開了,出來的是急匆匆的老板,一看到這兩人,趕緊迎上來︰「將——先生,小姐,不好意思,他不認識兩位,兩位別介意,請隨我進去。」他有點兒抖,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幾乎要將手里的東西摔在地上。
他將二人迎入,又將二人引著往早早安排好的一張桌子去。這里的沙發柔軟舒適,位置也不錯,相對清靜些,不會有人打攪。一男一女正要坐下,已經有侍者上前要替女人解下斗篷——
「不必,我自己來。」女人拒絕了,很明顯不喜歡陌生人的接近。
侍者是懂得看眼色的,立刻退開了站在老板身邊。
「兩位初來乍到,請允許我推薦本店最有名的‘相識’。」老板恭恭敬敬道,看著那女子一點頭,他就趕緊下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