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師的警告透過電子合成音變聲傳出來顯得機械而冷漠無情,若是普通人面對著能夠把一棟大樓轟成廢墟的重布農機關炮,早已嚇得手腳發軟癱倒在地了。
但是唐絕回答他們的,是一聲清脆的骨節碎裂聲——
「 !」
主任拼命踢蹬著的雙腿就像是死蛇一般軟綿綿的垂下去,沒有任何生機的晃蕩著。他的下巴幾乎能貼到胸口,一雙眼楮凸出來,證實著他在死前面臨著的恐懼。
他竟然殺了他!
兩個機師無比的震驚、憤怒,這時唐絕的手里已經沒有了人質,而唐絕犯下的又是殺死國家一級專家研究員的重罪,他們立刻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開炮鍵!
「轟轟轟轟轟……」
響尾蛇機關炮的六根二十五毫米口徑炮管飛速旋轉著輪流射出炮彈,高達五百發每分鐘的射速將炮彈像暴雨般傾瀉向唐絕。
即便是坦克的裝甲都無法擋得住「響尾蛇」!
兩名機師冷酷的盯著眼前的離子光屏,光屏上煙塵彌漫,一道道刺眼的光線穿透煙塵射向同一個位置!
有離子光屏捕捉鏡頭的幫助,極大的擴展了視野,所以如果該打擊目標有逃竄的可能,都不會躲過兩名機師的眼楮。
當然兩名機師相信在如此快速、密集的「響尾蛇」機關炮打擊下,即便是一只蜂鳥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震耳欲聾的炮聲中,一百發炮彈只不過十來秒就射完了。空間似乎還在被已經戛然而止的炮聲震得嗡嗡作響,四個六粗大炮管隨著慣性還在呼呼轉動著,讓人心中悸動。
漫天的煙塵逐漸散去,平整的水泥路上出現了一個深坑,邊緣盡是如同月牙般的凹痕,那是響尾蛇SB型號自毀榴彈留下的痕跡,這種自毀榴彈專門用來殺傷人員及非裝甲目標,具有強烈的自毀功能。
深坑之中只能看到鮮血刺眼的紅,以及如同被絞肉機絞過的一絲絲布條,上面沾滿了糯糯的碎肉。
哼……兩名機師的嘴角不約而同的牽起一抹嘲謔的笑意,蠢貨!竟然敢在有「殺戮之王」之稱的機甲面前囂張,真是不自量力!
「阿強,去收集一下那個蠢貨的基因。」一名機師對他的同伴說道。
「每次都是我,老張為什麼你自己不去?」叫做阿強的機師郁悶的嘟囔著,操控著他的機甲往那深坑前走去。同時機甲手臂前端的「響尾蛇」機關炮自動收縮了回去,而後伸出的是一只金屬大手。
「年輕人,能者多勞嘛!」另一名機師老張則放松的掏出一包香煙來,每次戰斗完他都喜歡美美的享受一支香煙,盡管這是被軍隊紀律所禁止的,但是現在並不是在軍隊里不是嗎?
把香煙叼在了嘴里,老張無意中的抬了下眼皮子,他正前方的離子光屏上映出了同伴的巨大機甲,在那機甲的頭頂上落著一只古怪的「大鳥」。
「啪」的一聲火機點燃了,火光吞噬著煙草時,老張腦海中終于反應了過來。
大鳥?
老張猛地抬起眼,手指麻利的在面前的離子光屏上劃了一下,景物頓時拉近,他睜大眼楮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個單膝跪坐在機甲頭部上的黑衣背影。
天吶!
他沒死!
老張的背心登時冒出大量的冷汗,嘴里叼著的煙卷滑落在他的腿上,他都來不及拍打一下,急忙對著腮旁的微型麥吼道︰「阿強!你的頭上!頭上!」
阿強正在操控著機甲跪在深坑前,伸出一根金屬手指,指尖縮了回去,露出一根管子湊近一片碎肉。
忽然听到同伴的叫聲,阿強奇怪的停下手頭的工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我的頭怎麼了?」
「不是你的頭,是……」老張的喉嚨干澀的說不出來,他的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驚恐的看著離子光屏上,那個黑衣人忽然手中多了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匕。
那短匕「嗆」的一下,狠狠插入了阿強駕駛的機甲頸部,那里是頭部與軀干部的接縫處,屬于外表看起來如同鋼鐵碉堡的機甲最脆弱的部位。
「我……滋滋……的……滋啦滋啦……頭……滋滋……」阿強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直至完全消失信號。
老張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身形矯健的黑衣人圍繞著阿強機甲的頭部旋轉出一圈影子,他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這離子光屏由于像素高的原因,導致捕捉速率較低,卻也能夠保證每秒兩百幀的速度。
可是他竟然只看到了一圈淡淡的黑影,再定楮一看時,那個黑衣人就像一動未動似的依舊單膝跪坐在機甲頭部上。
是幻覺?
不對!如果是幻覺為什麼阿強的傳音系統會出現問題?
正在老張質疑著自己的眼楮還是耳朵出了問題時,忽然離子光屏里那台機甲的碩大頭顱緩緩的栽倒。
「呯——」
機甲頭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隨後那高達六米的機甲巨人身軀也像一截斷了鐵塔般轟然倒下……「不可能的!」
老張發出一聲夾雜著驚疑、恐懼、不解的嘶吼。
這個人!
竟然能夠獨立干倒一台機甲!
雖然是用了工具,但是那僅僅是一把短匕啊!
老張是一名老兵,他說不上身經百戰卻也是久經沙場,見識過太多鋼鐵機甲和血肉之軀的踫撞!
正常情況下,沒有配備坦克、大炮等重型武器的軍隊,如果也沒有任何反機甲武器裝備的話……他所知道的最經典戰績是機甲剛剛面世時,被稱為聯邦戰神的孫振東,曾經駕駛著第一台H01型號狂獅式軍用機甲單槍匹馬狂虐了帝一個騎兵師!
機甲虐人,這是常識。
可是誰都沒見識過人虐機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