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苦苦地掙扎半響,終于決定放棄。
眼看著他已經月兌掉外套和皮鞋,在在房間的一張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她也緩緩地挪著步子走過去,在另一張床上坐來。
她很是警醒地盯著他看,他卻只是閉著雙眼,枕著手臂,一言不發地平躺著。
房間里一時間安靜極了,只能夠听到床頭的老式鬧鐘滴滴答答地走動的聲音。
時間就這樣躡手躡腳地走過,許久之後,她都沒有看到他動彈一下。
是睡著了麼?
她豎起耳朵,似乎听到他輕微的鼻息聲,不大,卻沉。
這一刻,她覺得寂寞,這些年她常常有這樣的感覺,可是她從未想過,即使他在她身邊,她還是會覺得寂寞。
因為太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遙遠的,即使身體不是,心卻是的。
她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悄悄地站起身來,朝著睡著的他走了過去,她的腳步極輕極輕,生怕重一點點,就會將這份僅存的安寧平和驚走。
她在他的身邊蹲下來,細細地看著他濃重的眉、輕闔的眸、高挺的鼻,他的嘴周刮得干淨光滑,沒有一點胡茬,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撫模一下那樣的感覺。
可是她頓住了,回歸的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現在是別人的了,再不是她的天闕,他的心中,也再沒有顧語犀的一席之地。
他之所以這樣糾纏著她不放,不過是為了告訴她,他現在過得有多好,叫她難過,叫她後悔。
後悔麼?她暗暗地問自己,卻得不出答案。
眼看著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便沉睡在這里,雖然說是室內,但因為山間溫度低,又沒有空調可開,她有些擔心他會因此著涼。
她站起身來,將放在床頭的棉被取出來替他蓋上,剛一打開被子,卻被他抓住胳膊一拉,整個人倒在他身上,再一個旋轉,她被壓在了他的身下。
他倏忽之間睜開眼,惡狠狠地看著她,聲音沙啞︰「顧語犀,你不用假惺惺地可憐我!」
她于是便知,他方才並沒有真正睡著,或者只是在靜靜地等待著,觀察著她是否會有所行動吧。
這樣壓迫性的氣勢撲面而來,她只覺得呼吸困難,偏了偏頭,干著嗓音道︰「我不是可憐你,至于是不是假惺惺,隨便你怎麼想吧。」
「不是可憐?」他興致滿滿地盯著她,像注視著一只獵物,道︰「不是可憐的話,難道是關心?」
她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是錯,索性閉了嘴不吭聲。
「你啞巴了麼?」他討厭她的沉默,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似乎受委屈的是她。
她只是將頭再往旁邊轉了轉。
「看來是要讓我幫你開口。」他用手掐住她的下頜,猛地將她的臉轉回來,身體一俯,他的唇便吻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