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來的擁抱,溫暖而有力,她只是本能地便被這樣的肢體接觸所震懾,開始傻傻地站著,一動不動。
只是偶然而已,他這樣做,並不代表著對她還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她不敢忘,自己曾經怎樣地傷害過他。
「鐘……天闕,你,先放開我吧。」顧語犀努力地保持清醒的神智,將貼在他肩上的頭抬起來,小聲地說道。
他便依言放開她,盯著她不斷變化的面色,道︰「今晚去听一場歌劇怎樣?維也納過來的團,已經很久都沒來過中國了。」
她頷首,說︰「我知道。」
她自然是記得的,無需他這樣刻意的提醒,她也記得明白,那時候,他們曾攜著手一起去看過。
他果然是要折磨她的,用這些斬不斷理還亂的回憶將她纏繞,打破她這些年來辛辛苦苦想要淡忘過去的堅持。
她在他面前總是輸,丟盔卸甲、一敗涂地。
兩個人上了車,伴隨著引擎一響,車子轉出這條小路,拐了彎上了外面的主干道,飛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而在一個黑暗的街角,壞掉的路燈下,一個身穿風衣的頎長身影終于顯現出來,他默然地望著二人遠去的方向,眸色越發深沉如海。
語犀,你果然還瞞著我跟他有來往,可是你可知道,他回來,必定是會對你不利。
一聲重重的嘆息飄散在寒風里,邵培澤取下皮質開一旁的車門彎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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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語犀同鐘天闕來到歌舞大劇場,本以為可以直接拿著票進去。
卻不防他拉著她,在長長的排隊買票的人龍後站定,她一愣,問道︰「你忘記帶票了麼?」
他望了望前方,不以為意地道︰「我根本就沒買,不是忘記了。」
「所以,你是突發奇想要過來的?」顧語犀有些無語,訂票這種事情,他若真的有心,直接交給助理去辦,不消一刻鐘就能夠幫他處理妥當的,他卻偏偏拉了她來,站在冷風蕭瑟的冬夜里排隊。
「不是突發奇想。」鐘天闕不承認她的揣測,道︰「我只是想體驗一下這是種什麼感覺。」
「對啊,以前都是我買的。」顧語犀說完,自知失言,又閉嘴噤了聲。
這種體力活兒,本來都是男生搶著干的,畢竟是獻殷勤的一大方式,但是他們在一起那會兒卻不同,他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因此不屑于做這種事,她為了能和他有更多時間相處,便每每自作主張地跑去買。
畢竟,一個女孩子拿著兩張票,笑嘻嘻地出現在他面前,他即使再不願意,也不再好拒絕什麼。
他們身後忽然來了一對年輕情侶,像是剛工作不久的樣子。
男孩兒一個勁兒地向女孩兒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今天有客戶,實在走不開。」
女孩兒不依不饒,質問道︰「什麼客戶?你天天都有客戶,比你們經理還要忙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厭倦我了,想要找這種理由把我甩了?!」
兩個人爭執間,女孩兒手中的熱咖啡劃地一撒,盡數倒在了顧語犀的衣袖和手背上。
「嘶。」顧語犀被燙到,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還沒來得及拿起來看一看,手卻已經被一旁的鐘天闕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