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犀的眉頭當即就蹙起來,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種反應竟會如此及時,如此誠實地體現著她現在對他的感覺。
不過幾個小時之前,他還跟別的女子在酒店里,現在卻「體貼入微」地陪著自己的未婚妻來觀看首映禮了麼?
未免太虛偽了些,她的心刺刺的,胸腔里堵得慌,面色便也沒有多好看。
鐘天闕和安相宜已經走近了,停在她和柏澈跟前,安相宜微笑著將目光在逡巡在兩個人之間,曖昧問道︰「顧小姐,這位先生,你不替我們介紹認識一下麼?」
顧語犀抬眸望了鐘天闕一眼,正好與他的目光相觸,那一剎那她能夠感覺到他眼神中如炬的怒意,卻只是在心中冷哼一聲,將自己的手臂朝柏澈挽得更緊一些,溫聲道︰「不好意思,忘記說了,這位是我的男伴,柏澈柏先生。」
「晚上好,我是柏澈,初次見面,很榮幸認識二位。」他伸出手去跟安相宜和鐘天闕一一握招呼,甚至還互相交換了名片。
安相宜道︰「柏先生這樣風度翩翩,難怪會讓我們的顧小姐青眼有加,兩個人並肩站在這里,只叫人想到‘郎才女貌’‘珠聯璧合’這樣的詞了。」
顧語犀正想解釋一下,柏澈卻厚著臉皮承道︰「安小姐謙虛了,我看你和鐘先生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簡直羨煞旁人呢。」
鐘天闕一直在原地立著,除了方才出于禮節的問好和自我介紹,基本上沒有說別的話,顧語犀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也不想去看。
因為位置是提前安排好的,他們的座次並不相鄰,故而他們兩對分開之,去了後各自的地方落座。
顧語犀靠在椅子上,忽然覺得背心有些發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鐘天闕坐在她身後不遠的緣故,她總感覺有一抹似有似無的視線冷冷地縈繞在她的背上。
柏澈側過頭,發現她的嘴唇有些不正常的白,開玩笑道︰「顧語犀,你的唇彩掉了。」
「啊?」她愣了一下,而後信以為真,問道︰「有染到別的地方麼?」
說著,便開始從坤包里找鏡子。
柏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笑著阻止她,道︰「逗你玩呢,你也太好騙了。」
顧語犀恨恨地瞥他一眼,忽而頓住,伸出手去指了指他的臉︰「你臉上的傷結疤了,這會兒看著好明顯。」
「你以為我是傻瓜麼?」柏澈根本不信,道︰「才用過的伎倆,重復起來就沒意思了。」
「誰跟你鬧著玩了?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無聊麼?」顧語犀撇撇嘴,抬起手將他的臉扳過來朝著自己,指尖輕輕地踫了踫他腮上的傷疤,問道︰「疼不疼?」
他看著她淺淺蹙眉的樣子,揚唇一笑,將她的手抓了下來,道︰「你不踫,就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