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應當有一顆剔透玲瓏心才是,為何卻始終看不透一些事情?.
雲夢遲兀自嘆口氣,拿出手機,長久地猶疑。
鐘大哥做事情,從來不會同她解釋什麼,但是她好像都能明白其中的含義,就比如這次他去美國。
她也是從別人口中听到這個消息,他就這麼做了,竟然沒有告訴她刻。
開始的時候是很擔心的,以為他是當真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地打電話過去問,他身邊好像有人,回答她話的時候,言語中透著一種謹慎。
雲夢遲便猜出他是跟安相宜在一起,他叫她不要擔心,他不會有什麼事,等做完了手術,休整一段時間就會回來,最多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
或許鐘大哥以為,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長吧,但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發現很多事情都變了,會怎麼想呢?
雲夢遲在他身上一次次地看到掙扎和妥協,可是為何每次的結果都是將他心里頭那個人推向更遠的地方呢?
顧語犀和柏澈結婚的消息雖然在國內被炒得沸沸揚揚,但不知道遠在太平洋彼岸的他,現在是否已經知曉?
而顧語犀又是否知道,鐘大哥做的這些,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體來裝病拖延時間的行為,全是因為她噱?
雲夢遲越想越覺得腦中亂作一團,索性站起身來,放了CD,閉眼听著里頭緩緩飄蕩出來的音樂,在這個大雪初停的夜晚,就將這一切忘了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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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第二日便放晴,雖然那雪還堆積在街邊房頂沒有消融,在陽光的照耀下卻越發顯得銀裝素裹、一片明淨。
顧語犀被鬧鈴吵醒,騰地坐起來,一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半,即刻掀開被子要沖去洗漱,忽地想起來,今天已經到了周六。
十一點鐘的時候柏澈會來接她出去吃飯,下午再去看一看婚紗照的布景。
她微微放松下來,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肩膀,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沉,就這一個方向側眠了太久,壓得血脈都有些不通了。
反正跟柏澈約定的時間還早,她不慌不忙地往浴室去,洗干淨了臉,貼了張面膜,走回衣櫥邊,打開來開始挑選今天要穿的。
翻來撿去,總覺得這些衣服或者是顏色太暗淡,或者是式樣太沉悶,折騰了好久,才總算找到一件亮黃色的挺括大衣,里頭打算直接穿一件及膝的長毛衣,配一雙細高跟的黑亮皮靴,她兀自點點頭,心想,還算颯爽。
有人敲門,她應了聲︰「請進。」
顧彥廷一進去,見轉過來一張煞白煞白的臉,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是面膜之後才道︰「姐,我來叫你下樓吃飯的。」
顧語犀將他的錯愕表情收入眼中,忍俊不禁,問道︰「你們還沒吃麼?」
「沒。我也才起來不久,張媽早就準備好早餐了,現在恐怕要重新熱一次了。」顧彥廷答道。
顧語犀瞧他精神奕奕的樣子,心中也愉悅起來,他難得這麼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說話,不過自從交了女友之後,就稍微懂得體貼了一些。
「那位雲小姐……」
顧彥廷一听到姐姐提她,神色立刻就是一整,兩道目光齊齊地匯聚過來,似乎是急切地希望從顧語犀那里听到好的評價。
顧語犀見他這個模樣,簡直樂不可支,笑道︰「你就這麼緊張她?」
顧彥廷也不忸怩,點點頭承認得爽快︰「我對她很認真,所以,我當然也就希望我的家人能夠喜歡她。」
顧語犀便不再逗他了,說道︰「你喜歡就好,我絕對不會干涉你們。」
這便是顧語犀的保證了,顧彥廷原本還擔心姐姐會嫌棄雲夢遲的出身,畢竟他們這樣大的家庭,少有人能夠與之匹配的,就像姐姐和柏澈之間的婚事,那是正正的門當戶對。
他害怕自己走上這樣的老路,便焦灼地想要得到顧語犀對他和雲夢遲這段關系的承認。
顧彥廷心中所想實在是不難揣測,顧語犀早就心知肚明,便爽快地給出他想要听到的那句話,好讓他徹徹底底地放心。
他們顧家只要有一個人這樣做就足夠了,弟弟若能和自己喜愛的人在一起,她看著也會覺得欣慰,她這個姐姐也才算當得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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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澈提前了一個小時來道顧家,所以看到的是正在餐桌邊上吃飯的顧語犀以及她的弟弟顧彥廷。
顧彥廷見了他很禮貌客氣,柏澈想著,也許是因為即將成為一家人的關系,氣氛好似比初見時要融洽許多。
顧語犀見是他來了,眼皮動了動將他打量了一通,仍是坐在椅子上不起身,吃了一口金槍魚沙拉,又喝了一口果汁,慢慢地咽下去了,才朝著他問道︰「你吃飯沒有?過來跟我們一起不?」
柏澈便笑嘻嘻地走過去,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不吃早餐的習慣?」
其實,他今天醒的很早,所以是吃了飯才出來的。
柏澈是貴客,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未來的姑爺,管家趕緊吩咐人給他拉開座椅,又叫廚房那邊立刻準備東西上來。
「你有這個習慣?」顧語犀以前倒是沒注意,于是批評道︰「你這樣可不好,早餐不吃,對身體影響很大的。」
柏澈立刻表示謙虛受教,點頭道︰「是是是,遵命。」
「我跟你說真的,你別敷衍我啊!」顧語犀嚴肅地撇了撇嘴。
「嗯,真的明白了!」柏澈就差點指天為誓了,隨即眉開眼笑,在她耳邊低聲道︰「以後你給我做早餐的話,不用叫我,我聞著香味兒也會乖乖起來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