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春梅拿了棋盤,父女二人各懷心思,就在茶幾上對弈起來。雪寒先是集中精力下了幾步,其中有一步棋連顧重都忍不住的叫了一聲好。後來,她的陣腳就亂了。
當顧重將軍的時候,她卻慌慌張張的差點將自己的老帥放到他嘴邊去了。
當被他又吃掉一個子的時候,她眼巴巴的看著,又是後悔,又是傷心,想悔棋卻又不敢,眼中都有了淚花——這一切,顧重當然都看在眼中。
而顧重的棋風又穩又狠,凌厲非常。
一盤棋下來,她當然是毫無懸念的輸了。
「看來,你這棋還差點火候啊!」雪寒的最後一顆棋子從棋盤上撤下後,顧重笑呵呵的說。
「是,原不敢與父親對弈的。」雪寒生如蚊蚋的說。
「不過,為父很奇怪,你先前幾步本來走走的穩穩當當的,後來怎麼變的那麼凌亂?」顧重似乎有些費解。
「這……。」雪寒欲言又止,嘴唇都咬到快要滴血了,最後才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
「前幾步原是看書看來的,因為父親那幾步,跟前幾天看到的一本棋書上的下法差不多……。可是父親的棋太出其不意,沒幾步就跟書上的有些不同,所以……」說到這里,她沒了聲音。看起來大概是怕顧重責怪。
「哈哈……,原來你是這樣下棋的!算了,這些東西,不過是陶冶性情,能學多少學多少,實在學不懂也無妨!」
難得的是顧重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最後不過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然後起身︰「為父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段時間,需要什麼,缺什麼,隨時跟太太說,不夠的就去置辦。萬萬莫委屈了自己。」
「多謝父親。」雪寒如獲大赦,連聲道謝。
「對了,日前雪寒身體有恙,太太又去了舅舅家,恰逢府里來了一位陳先生診治,听說陳先生是來家里拜會父親的,雪寒如今好了,想親自給他道聲謝。」
「你說日前鐵筆聖手陳一指來給你瞧過病?」本來已經起身邁開腳步往前走的顧重頓時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