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相王明顯完全不知情,登時就被問愣了,微張著嘴,一臉迷茫看向宮灕塵,「灕塵,這……?」
宮灕塵欠了欠身子,仍舊一副謙恭不驚道︰「溯當值期間,郡王身中劇毒且受驚嚇,不省人事,險些失了性命,理當重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琉璃劈口反駁。
「眾人所見,宮灕塵不必妄言栽贓。」宮灕塵瞥了琉璃一眼,繼續說道︰「我奉命管理王府事務,無論親疏,秉公行事。郡王多年不知世事,身側舊人難免懈怠疏忽。若只論苦勞一味姑息,恐怕郡王日後性命堪憂。」
最後一句話正中相王軟肋,是啊,再熟稔的奴才也比不上自己女兒的命重要,可是……相王面露不忍遲疑道︰「灕塵,話雖這麼說沒錯,但是杖斃著實嚴重了,不如下不為例……」
「相王曾應允我全權管理府中諸事,無需報備,影衛溯,已于今晨杖斃。」
「啊?」相王又懵了,下意識看看外面已經快晌午,癟了癟嘴,忽又想起什麼,扭頭問道︰「月兒,你可還記得溯?」
瓏月眨了眨眼楮,看看琉璃,又看看宮灕塵,「不記得。」
相王明顯松了口氣,面露些許惋惜,擺了擺手道︰「算了吧,這事就此作罷。」
「相王……」琉璃一臉急切。
「琉璃,」相王突然正色,倒也有幾分威嚴,「月兒如今清醒過來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既已無法轉圜,也沒冤枉了溯,舊事不必再提。」
「等等,你們累不累……?」瓏月說著,一翻身,趴在床沿上正好直視琉璃的眼楮,問道︰「為什麼溯被杖斃你只是憤怒?而坐實了消息之後卻一點兒都不震驚?他沒死,對不對?你救的?」
屋內頓時一片寂靜,而在這一番問話之後,瓏月才在琉璃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又問道︰「你是來替他開罪?還是另有什麼事需要幫助?」
聲音宛如溪水從容流淌,干淨得只剩下疑問,無視三人屢屢拐彎抹角兜圈子,直達目的。平和的語氣,卻難掩犀利洞察,將琉璃的心思道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