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隻果下肚,驅散些許燥熱,瓏月的目光又轉向水果籃子,梨呢?還是葡萄?
好在她只需要听,宮灕塵說哪怕上朝,她也無需寫奏折,更不用看什麼,上朝議政便是。這正也極大限度排除了隱患,不管瓏月是不是昔日儲君,不管她是不是長女,再名正言順吧,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要一個大字不識的君王。
瓏月也樂得輕松,一邊吃一邊將宮灕塵那里對她來說有用的信息一一收入腦中。
揪下一顆葡萄,凌空扔進口中,酸中帶甜的汁水溢了滿口,這生活,也能與愜意掛上點邊。
屋中悶熱,宮灕塵就這麼坐著一一述說,他可以一個上午不喝一口茶,甚至不大停頓休息。大量關于這個時代的信息,宮灕塵儼然一個百科全書。
瓏月不是個好學生,吃果喝茶不說,還沒事玩味的研究宮灕塵幾眼。其實他也熱吧,那藏藍色繡著繁花的衣領已經泛著水漬,明顯被汗水浸透了。
昨天連講了一天,到如今正午過後,宮灕塵的聲音儼然沒有昨日那麼高昂,卻必須要壓過窗外聲嘶力竭的知了聲,已現偶爾沙啞。
恐怕如果不是要給她講課,宮灕塵一年說的話也沒有這幾天多。
瓏月跳下椅子,拽了拽黏在腿彎中的褲管,揪下一顆葡萄,幾步上前,將綴著水露的葡萄遞到那張喋喋不休的嘴邊。
宮灕塵的聲音戛然而止,微抬頭,面上不動神色,也沒說話。
「吃點兒水果,休息一會兒。」瓏月說著,又把葡萄向前遞了遞。
過了半晌,才見宮灕塵好不容易紆尊降貴張開嘴,就著她的手吃下葡萄。
瓏月又將厚重的檀木大椅子拖到宮灕塵身邊,拎著水果籃子往椅上盤腿一坐,丟了顆葡萄入口,含糊道︰「不用很大聲,我听得見就行。」
過了好一會兒,宮灕塵才繼續開口述說,聲音也清爽了些,且真的不用很大聲。
瓏月近距離打量著宮灕塵,忽有些疑惑模了模自己帶著細汗的鼻頭,難道面癱已入化境之人,臉上已經不出汗了麼?沒細想,繼續埋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