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知道竹真麼?」瓏月沙啞著聲音輕輕問完,微別過臉,不敢再看蘇慕顏。
房間中很靜,白天的灼熱此刻變成了悶熱,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窗外聲嘶力竭的知了,更讓人覺得煩躁異常。
瓏月這才漸漸感覺到傷口的痛,撕扯著,仿佛汗水已經滲入了傷口中,她從來不知道受傷能這麼痛。從來沒受過傷的她,從來不知道受傷的滋味,然,她卻知道如今自己胸口的感覺,因為她曾經傷心過,而現在,只因蘇慕顏的沉默。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只覺得屋中越來越暗,偶有絲絲涼風,不知道從哪里吹進來。
「月兒,爹不能讓竹真毀了你。」
「所以你就毀了他?」瓏月的語氣平淡著,听不出起伏,卻在心中一聲慘然的笑,毀了?宮灕塵費盡心思都沒毀了她,一個普普通通的竹真……
蘇慕顏定身站在瓏月面前,一身淺黃綢繡的衣袍,更顯得有些單薄,空蕩蕩的架在身上。
「月兒,你若是看上個干干淨淨的男子,不管什麼出身,只要他沒有異心,爹都不管。只是竹真此人……月兒,你現在的身份地位由不得你胡來,多少人等著你犯錯,包括瓏馨,一旦傳出風言風語……」
「就算是傳出了又如何?比得上一條人命重要麼?」
「你是我的女兒,多少人為你死也是理所應當!」
瓏月猛地抬頭,似有些陌生望著蘇慕顏,她曾與蘇慕顏朝夕相處,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除了雍容溫婉之外的神情,而現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有她從來沒見過的表情。
她不明白,什麼樣的風言風語可以提前要一個人的命?是有人言可畏這麼一說沒錯,但是,真能把她怎麼樣?人言能要了她的命麼?殺了還是剮了?
「就因為這個?」
「足矣。」
瓏月的手有些顫抖,緩緩攥緊,直至掌心傳來絲絲痛意。這是她早就想到的答案不是麼?這是她執意要問的不對麼?原來她猜的一直沒有錯,有些事,問了也沒有意義……
「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