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听戲的時候,戲園子里空蕩蕩的,戲台上也沒人,一個小廝正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瓏月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也不招呼更不左顧右盼,只是從懷中掏出北莫瑾給她的那塊玉牌隨意把玩著。
其實北莫瑾多少是騙了她,說是信梟只認信物不認人,這玉牌上雕著的北字……誰人不知,宣國皇族姓北?
當然,雖說信物如今在她手中,信梟的支出還是宣國負責。
不一會兒,戲園的領班,一個身材略圓的男子悄聲上前,微弓腰直接問道︰「敢問客人有什麼吩咐?」
瓏月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北莫瑾根本沒告訴過她信梟怎麼接頭,要不然怎麼說改天再聊呢?
而她只是來試試看,北莫瑾的信梟到底有多深。
她曾被小說誤導了,所謂信梟,並不是像小說中所寫各各武功出神入化四處听牆角,而是就像這樣藏身于日常生活中,幾乎無孔不入。酒肆茶寮,青樓楚館,甚至王公府內端茶倒水的小廝,達官貴人身邊的寵妾寵侍,都有可能心懷有異。
這些當然是宮灕塵告訴她的,且信誓旦旦說,靖王府中絕不會有他方細作,就連北莫瑾也有力使不出,而事實上,他不就是靖王府中最堂而皇之的臥底麼?
「這園子中有多少會唱戲的?我有事要問。」
「有二十余人。」領班稍停頓了下,繼續道︰「客人若覺得這頗為冷清,不妨去後台逛逛。」
瓏月點了點頭跟著走,果然,還是跟聰明人打交道最省心,看來她是該再選個人跟著她好辦正事,琉璃那家伙……
後台果然不冷清,眼看著午飯時候將過,听戲的客人們就要來了,後台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有那麼十幾個人描眉畫眼,臉涂得煞白,幾乎看不出原形。
領班拍手招呼眾人停下手中的活兒,聚攏過來,有男有女,居然男子偏多。
「你們各各數通戲詞,只消做一件事,將戲詞中有風魄二字的句子寫下來,人人都有賞。」說著,瓏月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慢條斯理放在桌上。